“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們所佔據的資源大大減少,也成爲了必然。”
“本身,你們用來獲取資源的藝術方面,表現就很糟糕。那隊伍裡都是些什麼玩意!寫出的作品讓人噁心的作家、畫出的畫讓人看起來反胃的畫家、彈出的曲調連狗都打不動了的音樂家、征服不了觀衆,卻抱怨觀衆垃圾的劇作家---你們纔是一羣垃圾。”
“儘管你們依舊擁有過去的技巧,知道配合和保護同伴,在一起互相吹噓、互相誇耀,可以在某些時候騙過某些人。但歸根結底,你們終究是沒有才能的、讓人厭倦的。”
“在當前的階段,你們看起來還算強大。儘管遭受了種種打擊,但是依舊有殘餘的力量在----畢竟,建立是一個長期的過程、腐朽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那麼,覆滅又怎麼可能是一瞬間的事情呢?”
“你們在知識的佔有量上還有優勢。但是隨着教育的普及,你們所掌握的一切終究會由‘知識’被稀釋成‘常識’。到那時,你們就會由‘知識分子’變成‘常識分子’。”
“什麼是知識?你們知道,別人不知道的就是知識;什麼是常識?你們知道,別人也知道的,就是常識。”
“到那時候,你們最大的優勢就徹底消失。你們儘管去掙扎,儘管去煽動各種衝突和矛盾、製造各種謠言和災難、腐蝕那些普通人、抹黑那些英雄。沒用!從總體上來說,你們的覆滅是註定的!”
“世界在變化,知識在普及,工業在發展。在這個過程中,會積累起無數的財富。在這個基礎之上,新的社會模式將會形成。到那時候,新的集團會出現,而你們,作爲一個整體,被歷史淘汰。”
“你們中的有一些,會產生恨意,巴不得毀掉一切;有一些會認命、放棄、接受失敗;有一些,會換個身份,加入新的羣體。”
王洛說了這番話之後,靠近樑思嘉。“你,應該是最後一種吧。”
wWW⊕тtkan⊕C〇 她向後退了退。“不要把我說的像個叛徒一樣。”
“你就是。”王洛又靠近她一點兒。“你不是背叛了林佑嘉嗎?”
“他...他又不是我什麼人。”樑思嘉顫抖着,卻沒有繼續後退。
“和胡羨晗不同,嗯?”王洛退了回去。“事情的發展總需要個過程。”
她睜開眼,一幅很氣惱的樣子。“那你想讓我們怎麼樣,嗯?什麼也不做,任由那些泥腿子站到我們頭上?然後刨地?紡線?吃糠咽菜?”
“有些事情,我們能做。按照你的思路,不做,他們也不會感謝;做了,他們也無可奈何。那爲什麼不做?我們未必會輸!有些技巧,他們學不會。就算學會了,更好的選擇也是加入我們!”
面對這樣的回擊,王洛沒做聲。過了一會兒,他端起水杯,給她倒了一杯。
“矛盾外導向,如何?”
“嗯?什麼意思?”她疑惑道。
“我相信,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有其用處。就算是幹正事沒能力,只會搞破壞的羣體,也是一樣。”王洛慢吞吞的說着。
“水蛭還有醫療作用呢,只要用到合適的地方。離開這個羣體,去別的地方,怎麼樣?這世界上有很多別的羣體。某地,那些強盜和強盜的子孫;某地,那羣只願意享樂的人;某地,那些未開化的部族。能不能打個商量,去掠奪他們?你們得到了滿足,順便還可以爲之前這麼多年飽受折磨的國人復仇,怎麼樣?”
她露出一幅思索的模樣。
“當然,之前是做不到。軍事上失敗,政治上弱勢,文化上自然也沒有競爭力。但是現在,軍事上已經取得了不少勝利,政治上的對抗也不落下風,利用這樣的環境和你們的技巧,還是有機會成功的。”
“我不知道...”樑思嘉搖了搖頭。“也許...也許...”
“對張有財他們,我也是這麼說的。”王洛聳了聳肩。“如果非要做黑幫,非要欺負人,那就儘量去欺負外國人吧。那就變成了‘愛國黑幫’。反正....”
“你就靠這個說服了他們?”
“當然不是,怎麼可能呢?我許諾給他們每人一頭驢、兩袋面、幾十斤雞蛋、還有一些錢。又把信給了他們,告訴他們說林佑嘉完了。”王洛說。
“他們這就相信了?”樑思嘉疑惑道。
“當然不是,他們不懂信會造成何種破壞。不過這位秘書是個窮鬼...或者吝嗇鬼。他也看不起他們,只肯給他們一點兒小錢。我給的比他多,他們自然更傾向於我了。”
“說到這個,你到底怎麼把林佑嘉嚇住的?”她詢問道。“那些內容...你給誰看了?”
“詹太平。林佑嘉的上司。”王洛回答道。“你不懂?”
“不懂。”她搖了搖頭。
“事情大致是如下。”王洛做着說明。“我從看門大爺那裡打聽到了這樣的情況:詹太平和他的手下,這一段時間,巡視的結果不是很好,周圍的發展都不是很順利。”
“尤其是,他這不是第一次來,之前來的時候,他曾讚許過某些地方的發展。而這次來,發展的不是很好。所以,他產生了一些懷疑、煩悶、失落。”
“而林佑嘉給出的任務,目的是這些地方變得更糟,從而進一步擴大這些懷疑、煩悶、失落,在心理上對這位司長進行全面打擊,讓他徹底否定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甚至做的好的事情。”
“你知道的,那些心理上比較脆弱的人,往往喜歡走極端。想做好事的時候,就非要做到最好不可;發現這麼做沒能一切都做到最好,就會完全反轉,認爲之前的一切都是無用的。話說,這應該是你的夥伴們常用的手段吧,你真的不懂嗎?”
面對王洛的疑問,樑思嘉搖了搖頭。“我之前主要是負責和他們的家眷打交道,不懂這些。”
“哦,腐蝕性工作。是幫助他們的家眷墮落吧。”王洛說道。
“什麼叫‘墮落’!”她嗔怪道。“說的真難聽!幫助他們找到生活的....樂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