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列看了一遍之後，拿起筆來。
“很不錯的說法。但他們未必都是在脅迫下采取行動的。有些人，和那位阿諾德先生合作的很深入。”
“這個沒什麼關係。”王洛寫道。“如果他們願意合作，不值得在意。”
他們這樣交流着的時候，一聲巨大的呼嘯聲在身邊不遠處響起。
回頭望去，是翻滾的海浪。它有十數米高，直奔王洛二人所在的位置而來。在它後面，有隆隆的聲音響起，好似滾動的悶雷，浪潮不停的逼近，彷彿千軍萬馬浩浩蕩蕩飛奔而來。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最大的一次海浪。隨着它的靠近，博列後退了半步，隨即寫了起來。
“這也許是阿諾德先生對我們的攻擊，儘快撤退到到營地中間比較好？”
離得這麼近，海浪要是真能衝破城牆的防護罩，我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這種時候，只能信任普吉了。他既然沒說讓我撤走，那應該就沒問題---不是說信任他的操守，而是...自己一旦出了事，誰給他錢？
“沒事，不用擔心。”王洛寫道。“普吉團長的道具還是很可靠的。”
片刻之後，巨浪砸到了城牆上，隨即向他們撲來。在濃郁的海水味道已經充滿了他們周圍時，在涌起的浪花快要濺到王洛二人的身上時，它再次被擋住了。
就彷彿撞到了堅硬的懸崖上一般。這道巨浪像之前打在城牆上的那些海浪一般，變成了許多碎片和飛沫，在二人面前散落開來。之後的一段時間，沒有這樣的巨浪再衝擊過來。
“確實了不起。”博列看了一會兒後，這樣寫道。
他應該是在讚歎普吉給出的這種防禦方案吧。王洛看看紙條，又看看遠方，凝重的注視了黑暗中，儘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充滿自信。
幾秒之後，他寫了起來。
“嗯，這麼一番動作差不多就可以讓別人以爲我們無所畏懼了....趕緊下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吧。”
王洛把紙條遞給身後的博列，然後以平常的速度，順着樓梯向下走去。身後，博列跟了上來，像是在笑。
嗯，這個時候笑也是對的。我自己都很想笑...
他們一直走到指揮台旁邊，展覽出金字的地方。王洛坐了下去，吩咐一個人去叫漢弗拉過來。隨後，博列坐到了他對面，停頓了片刻後，寫了起來。
“您有信心取得勝利嗎？”
“多少總有一點兒。”王洛看了看他，這樣寫道。
“您在宣傳裡沒有提及精魂的事情。”博列又寫道。“如果提及的話，也許會更有說服力。”
“總感覺那樣不合適。”王洛回覆道。“他們都知道那件事，留一點空間，讓他們自己去分析吧。”
博列又寫了起來。但這次，他還沒寫完時，周圍響起了一陣槍聲。
王洛看過去，發現特爾特杜正帶着一排人站在一處高臺上，舉着幾挺機槍，向上方射擊。
普吉站在他身旁，兩人指指點點的，在說些什麼。之後，有些飛鴨的屍體落了下來。
王洛看了一下，不是骨頭，而是普通的鴨子。
天上的飛鴨羣並沒有因爲這樣的攻擊而有什麼動作。沒有分散開，也沒有攻擊過來。算了，戰鬥的事交給他們就好。
漢弗拉走了過來。王洛沒等他問是怎麼回事，就把剛剛寫好的，有關運氣的文章遞給了他，然後指了指天上的金字。
漢弗拉翻了幾頁，隨即坐到一旁拿起筆來。“您確定真的要採用這種說辭？”
“你覺得不合適嗎？”王洛寫道。
漢弗拉看了看一旁的博列。“博列也對我說了運氣的事情，但那可能只是他的推測，未必是真的。”
“我也沒說着是真的。”王洛笑了笑，這樣寫道。“宣傳和真實，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呢？”
“要是這樣展示出來，基本就沒有和解的可能了。”漢弗拉寫道。“您在鼓動他的部下背叛他。這種做法太缺少技巧了。如果是在之前，他有能力用別的宣傳來消除這些內容的效果，不會有什麼負面作用。”
“但現在，戰鬥已經開始了，您如果展示出這些，阿諾德爲了證明自己，不讓局面失控，就必須傾盡全力攻擊我們。”
是嗎？按你的看法，牆外的洪水還不夠傾盡全力，還能有更‘全力’的做法？
“你認爲天上的鴨羣、牆外的洪水夠不夠積極？”王洛想了一下，選擇了直接問出來。
“不一樣，他們是想消滅我們。”漢弗拉寫道。“您是想團結一致，共抗外敵。在目的不一樣的情況下，他們能採取這樣的攻擊手段，但我們最好不要那麼強硬，採取一些更有技巧的手段比較好。”
“一味的軟弱無法獲得認同，只配獲得嘲笑。”王洛寫道。“想和解，但在戰鬥的過程中也一樣要竭盡全力，在戰鬥結束之前，不要去想戰後的事情。”
“就是要讓他們痛苦、沮喪、懼怕，最好是看見我們就顫抖。而絕非退讓和迴避。以鬥爭求團結則團結存，以妥協求團結則團結亡。”
“好吧，要是您堅持。”漢弗拉看了看遠處。“我會做好展示。但請您記得，我不支持這種做法。”
“好的。”王洛看了看對方，這樣回覆道。“我會記住的。”
得到了這樣的回答後，漢弗拉拿着這篇文稿走到一旁，按下了圓筒上的幾個按鈕。
之後，這些內容就變成了金字，出現在了原來那篇文章的下方。
“已經展示好了。”漢弗拉寫了這樣的內容後，轉身離開。
“漢弗拉先生好像不太高興。”一旁，博列遞過來這樣的紙條。
“由他去。”王洛回覆道。“工作上出現爭執或者意見分歧，都是很正常的。我沒蠢到會在意這種事，他也一樣。你認爲他的意見有道理嗎？”
“您有精魂在手裡，充分利用它來進行威懾會很有效。”博列回覆道。“漢弗拉先生也許是太忙了，忽略了這一點。”
也許他是默認我不會使用那種玩意？畢竟，之前幾次出現危機我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