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胖子,你還記得萬師兄麼。”蒼松喝止了想要進來的龍首峰的弟子們,一臉平靜的坐回了正堂的主座上。
他甚至還吩咐了下去,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老六兒,把你這玩意兒撤咯。你師傅還沒有廢物到需要徒弟保護的地步!”
站在天帝石門旁邊的羅聽源被對着田不易,一臉陰沉的看着面前的蒼松。
幾秒之後,他還是扯下了天帝石門。不過,他依然站在田不易的面前,手按守拙,一臉殺氣。
沒了天帝石門之後,坐在左側客座上的田不易,和坐在正堂正對大門的主座的蒼松現在就面對面了。
“你想說什麼。”
“看來,你還沒忘了他啊,田胖子。”蒼松突然笑了一聲。不知不覺之間,蒼松的眼睛已經隱隱有些紅了。
“萬師兄待我們不薄,尤其是待你!當年,整個青雲,只有萬師兄一個人瞧得起你!”
“但是,你呢!你搶走了蘇茹!明明萬師兄也是喜歡他的!你就是這麼回報他的嗎!”
田不易默然不語。羅聽源其實想插嘴,但是他最終還是沒說什麼。現在,蒼松的身份,不是殺害了大竹峰五弟子的魔教中人,而是田不易的師兄。
“阿茹的事情,是我對不起萬師兄。不過,就算再來一次,我依然會那麼做。”
田不易看着蒼松,他微微有些失神。顯然,也是想起了曾經的事情。
“但是,這跟你殺我的徒弟有什麼關係?”
“我只是去拿嗜血珠的。沒想到太極洞裡還有人。”蒼松回答了田不易的問題。
“沒想到啊,你這田胖子的徒弟怎麼實力一下子就竄起來了啊。本來,我只想偷偷打暈他的。結果下手輕了,被他看到了臉。”
“所以,你那是殺人滅口了是麼!”田不易雙眼噴火的問了蒼松一句。“難怪你今天見了我顯得這麼好說話呢。”
“我原以爲你是不佔理,沒想到啊。沒想到是殺了我的徒弟!”
“是啊。我本來還想隱藏在青雲,找機會給萬師兄報仇呢。沒先到,噬血珠還有這個特性。竟然被天琊給認出來了。”
“八百年前,枯心上人手執天琊,與魔教的黑心老人大戰了三天三夜,並且重創了他。”
蒼松微微擡着頭,看着天空,眼神悠遠。“誰能想到,八百年沒見了,天琊還記得噬血珠呢。”
“你說,區區一場戰鬥,真的能讓天琊時隔八百年,依然對噬血珠記憶猶新麼。”
“說不定,枯心上人當年和黑心老人互相傾慕呢。結果,一個是魔教中人,一個卻是正道弟子。”田不易嘿嘿笑了兩下,隨口說道。
說者無意,羅聽源這個聽者卻動了心思。原著之中,八百年前,黑心老人和金鈴夫人是一對兒,這兩人一個法寶是噬血珠,一個法寶是合歡鈴。
後來,噬血珠來到了張小凡手裡,合歡鈴在碧瑤手中,碧瑤和張小凡互相喜歡。而按着天琊的陸雪琪也喜歡張小凡……
按這個邏輯推算,枯心上人也確實應該是喜歡黑心老人的啊!而且,她道號枯心,未必不是因爲……
雖然心中充滿了八卦,但是羅聽源依然將很大一部分心思放在了蒼松身上。
蒼松聞言,同樣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你這矮胖子,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這幅悶騷性子啊!”
“你這棺材臉不也是麼。看上去一副鐵面無私的樣子,其實心裡想的也挺多的。”田不易也回了蒼松一句。
羅聽源看出來了。這兩個人在敘述兩人之間最後的情分。當情分和情誼講完之後……
兩人就該兵戎相見了啊!
不得不說,萬劍一的人格魅力實在是太可怕了。本來,應該感情深厚,相守相助的兩人,竟然就這麼變成死敵了。
“是知道麼,田胖子,兩年前,在草廟村的時候,我其實被你感動了呢。”
“被我感動了?那你這老混蛋今天拿蜈蚣咬我。”田不易臭着臉回了蒼松一句。
“沒辦法啊。不咬你,我可逃不出青雲。”蒼松笑着回了田不易一句。
今天這一天,蒼松笑的要比他過去的一百多年加起來笑的都要多好多。
田不易聞言,回了蒼松一個冷笑。“你以爲,你弄傷了我,就逃得出青雲了麼!”
蒼松微微聳了聳肩,對於田不易的問話不置可否。“你的徒弟們的資質七十年前我見過四個,除了何大智,都不咋地。”
蒼松轉換了話題,他直接問出了這個他最關心的問題。怎麼突然之間,大竹峰那些資質不好的弟子,一下子修爲都上去了。
“老六兒他……嗯,就是面前的這小子,羅大有。”田不易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小子搞到了一些好東西。傳說中天帝留下來的靈藥,我們分着吃了。”
田不易罕見的露出了他溫情的一面,摘掉了自己的傲嬌面具。“當年你們都忽略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呢。”
“老六兒當初他沒有成長起來,不是因爲他天資不好,是他曾經的宗門修行方法有問題。”
“所以,來到青雲之後,他的實力起的很快。”
蒼松笑着抿了一口茶水。“就算如此,你覺得他可以留下我麼,嗯?田胖子?”
“留不下。”田不易很冷靜的說道。“不過,你可別當我不存在啊。”田不易看着蒼松,一臉平靜。
“再說了,這裡是龍首峰,你都在這裡待了三百多年了。你捨得在這裡亂搞麼。”
“誰知道呢。我都要離開這裡了呢。有什麼捨不得的?”蒼松反問了田不易一句。
“我可是連宗門都捨棄了。還有什麼不能捨棄的。”蒼松反問了田不易一句。
與此同時,蒼松身上的那些屬於魔教的嗜血和邪惡徹徹底底的散發了出來。
然而,正堂之內的兩個人,無論是羅聽源還是田不易都沒有收到蒼松的氣息的影響。
他們兩個,都是心智堅硬的人物。
田不易依然很是從容。他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輕輕嘆了口氣。“看來,你從萬師兄死後,就墮入魔道了啊。”
“不然,現在也未必能有這種氣息。”
與此同時,就在兩個大佬慢悠悠的聊天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巨大的喧譁聲。聽聲音,是大竹峰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