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天已經矇矇亮了起來,而辰明遠把青厲獸收入感染空間後,經過撞擊,彷彿將要散架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山下的吵鬧都慢慢平靜下來,除了雲客山腳下的點點血跡,隨着不斷飄落的雪花,慢慢消失不見,整個雲客山又寂靜起來。
雲客山常年被梅花幫所佔據,往來客商都小心翼翼,不敢得罪,此處雖非要道,但因爲道路所通之地頗多,距離又近,所以往來人員也是不斷。
只是昨天經過的這撥人,不但手持利器,雖然算不得武功高強,但也着實讓梅花幫傷亡了幾名幫衆,多年以來,這還是首次梅花幫在朝廷以外的所受到的反抗,使得整個梅花幫全體上下怒意難平。
等到辰明遠醒來之時已經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從乾燥的石屋被人領到山頂的大殿之上。
經過梅花幫多年的經營,雲客山已經變成了龍潭虎穴,寸寸殺機,雖然從後山一路走來,但所過之處,一個個梅花幫幫衆在這嚴寒之季,短袖勁褲,肌肉面露,目露兇光,紀律嚴明。
彎曲的青石路延伸山頂,其間刀光閃耀,散發出絲絲寒意,經過昨天的生死搏鬥,辰明遠的膽子已經變得大了一些,雖然懼怕,但卻顯得並不慌張。
幾座箭塔豎立在山頂大殿必經之地,雖然稱不得上宛若金湯,但也讓一般宵小止步。
擡頭望去,字體飛龍鳳舞,剛勁有力,一筆一勾顯露出無盡狂野之情。
鐵梅殿,進入殿中,殿內並不如想像般寬大,少女梅嫣正坐與殿首,其下三位堂主分坐兩旁,再往下就是一羣太陽穴微鼓,氣勢不凡的勁裝漢子。
鐵梅殿正中分別跪着十幾人,其中一人站在最前面,此人劍眉星目,眉宇寬闊,儀表堂堂,最重要的是全身現發出一種堅貞不屈的氣質。
來到紅酥手世界,輪迴者的服飾已經與此處之人一般無二,辰明遠雖非古人,但武俠小說還是看過一些,雙手抱拳,面向殿首處,說道:“參見幫主。”
梅花幫幫主少女梅嫣一臉冷傲,輕輕說道:“這些人你可認識。”
殿中跪着的十幾人,辰明遠雖不認識,但除了爲首之人外,其他人的服飾卻與這個世界不同,心裡已經有了打量。
而他這一遲疑讓殿上之人已經盡收眼底,雖非確定,但此人絕對與殿中被押之有着關係。
梅花幫常年盤踞雲客山,雖然有着衆多的仇家,但經營了這麼多年,明裡暗裡,武林中與朝廷中人都會慎重面對,這些人不似一夥,看情景也必有聯繫。
鐵刑堂堂主黎富春站立起身,身體行走間亂起一陣勁風,站立在辰明遠身前,細細打量着他。“此人相貌普通,氣質全無,內力與武技又無任何根基,只是此人卻身帶勁弩出現在本幫腹地,又與殿中之人相識,如此可疑,就讓我試他一試。”
黎富春沉聲向辰明遠問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不知。”
“那你可認識殿中跪押衆人?”
“不識。”
“你撒謊。”黎富春轉而厲聲,“你明明知我是誰,可你卻不願回答,你明明認識殿中衆人,卻爲了唯護他們而不願承認,你目光不斷閃爍,心中藏鬼,在這鐵梅殿中卻還要巧口雌黃,百般狡辯,是何用心,你姓甚名誰,誰派你來,有何目的,你的勁弩又是從那裡得來,還不招來。”
一連幾問,把沒有見過此情形辰明遠問的啞口無言,“我”
“你身無軍姿,又無武學根基,難道真想試試我鐵刑堂的刑法不成。”隨着黎富春步步緊逼,不斷喝問,辰明遠額頭已經出現汗跡,轉頭向殿中望去。
人一旦遇到困難,首先想到的是解決困難,但如果眼前的困難讓他有些無計可示,那麼尋求同夥的幫助就是最佳途徑。
只是這一眼讓梅花幫全體上下更加肯定了辰明遠與殿中被押衆人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而那十幾人有些已經在心中大罵起辰明遠來。
站在衆首的年輕人,一身正氣,身挺筆直,雙眼望向殿首的梅嫣,朗聲說道:“本人範惜光,無意冒犯貴幫,只是與途中所遇朋友路過雲客山,還請貴幫能夠放行,讓我等離去,等我等事情辦完,必當上山負荊請罪。”
雖然範惜光話語不亢不昂,但此時梅花幫幫衆誰又能信。
梅嫣一聲冷笑:“路過,不管你們是路過還是有意爲之,這雲客山卻從來不缺少幾縷亡魂,三堂主。”
“屬下在。”
“拉出去,都殺了吧。”
“幫主饒命,幫主饒命。”
有幾名輪迴者已經被嚇得膽寒,雖然系統提示任務沒完成者直接退出輪迴世界,可卻沒有說在輪迴世界死亡還能回去,生命將要消逝,又有幾人能夠平靜對待。
“幫主,我說。”此時一道聲音響徹大殿,其他人都緊緊的盯着他。
此人約二十幾歲,身材中等,顫聲說道:“他,爲範惜光,青洲知府範知恩之子,此次路經雲客山,就是爲了趕到王左安處救出其父,我們十幾人本想把他引到王左安處殺之,誰之路過貴幫,並且與之產生誤會,實在是無意冒犯,還請幫主明查。”
“你說的可是實情。”黎富春冷喝。
“絕對實情,只是,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此人我們並不認識。”說完伸手向辰明遠指來,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辰明遠聽到此話滿腔怒意,本來範惜光之死最多改變故事進程,系統交給的任務依然能夠完成,可對方這一指,自己就完全的孤立起來,諾大的梅花幫自己是絕難逃得一命。
有的時候人被逼到死角,反而能夠崩發出超常的膽量與智慧,辰明遠上前一步,站在鐵梅殿中,弓身向殿首之人示禮,:“幫主,請聽在下一言。”
“說。”
“在下爲左相手下一小廝,雖沒見過梅花幫衆位好漢,但心中是仰慕以久,左相府中銀煞一直視在下爲眼中釘,只因小人心中還存着幾分血性,先前不願實情相告,怕衆位好漢起疑,不相信在下所言,只是此刻被人所指,心中怒意難平,我辰明遠雖非英雄好漢,但卻絕不願做背信棄義之人。”說完臉上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
口中憤然道:“左相雖帶我不薄,但銀煞卻欺我實力平庸,本來此事根本輪不到我,但銀煞爲了消除隱患,派來我此刺探,也好讓左相真正的瞭解梅花幫虛實,以便徹底剷除。而這些人本就是左相手下之人,現在爲了逃命,竟然直呼左相名號,隱報實情,實屬小人之行徑,此爲不忠,而左相背信棄義,準備借朝廷手之剷除盟友,更是讓人心寒,此爲不義,此不忠不義之輩如何能讓我辰明遠敬佩,妄我辰明遠以報恩之心投入相府,卻換來妻亡身廢,蒼天不公啊。”說完右手用力的掐上腰部嫩肉,兩顆淚珠從眼眶中滾落。
雖然辰明遠一臉的悲憤,但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場中衆人是一臉的沉默,殿中被押之人心中大罵他的無恥,狡猾,而範惜光卻是滿臉殺意,這些人都是他的仇人。
梅嫣是一臉的沉思,近些年來王左安已經不太依重與梅花幫,更是招收了金煞,銀煞兩人,坐下門客也是衆多,每次年末之時,都被對方故意壓榨,這些年的日子並不好過,但自己卻從來沒有想過對方竟然派人來摸清自己的虛實。
梅花幫必竟仇家滿天下,一旦沒有王左安的暗中支持,朝廷發兵,整個梅花幫必然要土崩瓦解,雖然此人瞭解內幕,但其中也不可全信,只好等些時日,那邊傳來消息再定奪,只是場下這十幾人,不管如何,卻再也不能留。
梅嫣輕輕走下殿首之位,身體流動着少女特有的清香,眉眼如畫,嬌嫩的嘴脣微微張開,:“多謝公子相告實情,保我梅花幫太平。”話語雖然依然冰冷,但辰明遠卻聽出其中的感激之情。
“三叔。”
“屬下在。”
“除了範惜光外,其餘都押入後山殺了吧。”話語冰冷,殺意無限。
不管衆人是如何怒罵,但還是被十幾名大漢押向後山,此時梅嫣已經遠去,而辰明遠卻被鐵刑堂堂主相邀一同前往後山。
就在辰明遠心中七上八下之時,一羣輪迴者已經被押跪在場子的正中央,刀手分別站立在旁,確定自己沒有被對方殺害的意思,辰明遠的心慢慢靜了下,開始爲後面的事情作打算。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眼前已經度過了第一道難關,怕就怕梅花幫派人到左相府合實有無自己這號人物,到時自己就如那錳中鱉一樣,無處可逃,想到此處,辰明遠已經沒有任何的心喜之情,反而有些焦急起來。
雖然才短短的一天一夜,卻見辰明遠真正的見識了眼前世界的殘酷,非活即死,而想要活的長久些,實力就排在了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