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君，解決了麼？”
神宮秋子疲憊的走到李瑞身邊，她剛剛解決了側翼的危險。
“嗯，又是腐化生物，越是深入，它們的實力就越強，看來我們沒有走錯方向。”
李瑞苦中作樂的笑笑，輕點眉心的血神珠。
即使是他，也免不了有一絲疲憊。
肉體上還好說，關鍵是精神上，日夜不休的繃緊神經，連睡覺都不能鬆懈，這種狀態持續好幾天，神仙也扛不住。
“右側危機解除。”
風間紗枝走了上來，跟神宮秋子彙報的同時瞄了李瑞一眼。
這幾天的接觸，讓她對李瑞的實力有了新的認識，開始認真考慮是不是把約架的時間往後延一延。
而除了他們這三個神仙，隊伍裡已經是人人帶傷，有幾個嚴重的更是傷口腐敗化膿，開始出現嘔吐、咳血、發燒等症狀。
哪怕以超凡者的體質也無法抵擋無處不在的“瘟疫”侵蝕。
很快，被戰鬥罡風吹散的暗紅色迷霧再次涌了上來，不到一分鐘時間，可視距離就只剩下不到十米。
“嘖，真是麻煩。”
鼻尖再次傳來濃濃腥臭，李瑞眼中閃過一絲煩躁。
這麼多天一直在迷霧裡打轉，他的耐心都快被消耗光了！
“從昨天開始迷霧的濃度就沒再增加了，說明我們已經找到了最深處，可爲什麼除了腐化生物，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
李瑞環顧四周，踱步打轉。
神宮秋子兩人也是疑惑不解，眉頭打成死結。
繞了幾圈，李瑞忽然停下腳步，踩了踩腳下鬆軟粘稠的泥土。
眨眨眼睛，他轉過頭來，若有所思的開口：“你們說，會不會我們已經找到了，只是沒有發現？”
“什麼意思？”
所有人的視線都投了過來，目光灼灼的盯着李瑞。
“只是一個猜測，會不會我們已經站在八岐大蛇身上了？”
跺了跺腳，李瑞凝望大地，視線彷彿穿透土層，直刺地心。
衆人面面相覷，轟然爆發興奮議論。
“對啊，傳說中八岐大蛇身軀有如八座山峰、八條山谷般巨大，背上則長滿了青苔和樹木，說不定我們真踩在祂的背脊上啊！”
神宮秋子不敢置信的輕呼一聲，但又覺得李瑞的猜測很有道理。
可興奮過後，衆人只覺得一陣戰慄。
如果真要是如李瑞所料，那他們就是站在一隻山脈般巨大的神話怪獸背上。
光是想想雙方的體型對比，就讓他們不寒而慄。
“也就是說，整個紅霧籠罩的區域全是八岐大蛇的身軀？我們這幾天一直在祂身上打轉？”
風間紗枝艱難的長出一口氣，這種猜測太嚇人了。
李瑞沉吟片刻，搖了搖頭。
“應該不至於那麼大，【出雲之國】的物理常數與地球一致，佔地上萬平方公里體型的神話生物着實太誇張了一點，基礎法則無法支持大蛇將體型膨脹到那種地步。”
“紅霧只是祂泄露的一點神性力量，影響範圍應該遠超本體，所以，我們所在的核心區域纔是祂軀殼沉睡的地方。”
再次跺了跺腳，李瑞伸手凌空一抓，洶涌澎湃的血液化成挖土機一般的巨鏟。
沒辦法，害怕自己的力量轟在神軀上會被反彈死，他只能用物理挖土的魚脣手段來驗證自己的猜測。
呼~
深吸一口氣，李瑞渾身肌肉翻滾，兩隻手臂明顯膨脹一圈。
嚓~
巨鏟沒柄而入，漫天塵土飛上半空，如雨點般落到幾十米外。
有了李瑞帶頭，幾十號精英超凡者各顯神通，很快一個直徑數十米的漏斗狀巨坑逐漸成型。
越往下挖，令人戰慄的氣息就越明顯，衆人隱隱察覺到離目標越來越近，都開始發出興奮低呼。
靠，這麼多年祂身上到底積攢了多少陳年老垢？
挖了這麼久都沒見底？
這蛇還能吃嗎？
不會餿了吧？
李瑞皺起眉頭，心中隱隱有些擔憂，手裡的巨鏟揮舞出了殘影。
當~
一聲清脆的碰撞聲從腳下響起，手上傳來異樣的觸感，李瑞莫名一陣戰慄，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渾身炸毛。
血神珠所化的物器中蘊含着李瑞的神性，與腳下的東西發生碰撞，似乎觸動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整個天地都開始微微震顫起來。
“怎麼回事？”
“地震？”
幾十名超凡者立刻匯聚到一起組成戰鬥隊形，警惕盯着四周，並不時用驚恐的眼神看向腳下。
嘎嘣~
地層深處傳來沉悶恐怖的斷裂巨響，光是低沉音波就震得衆人胸口發悶，幾欲吐血。
轟隆隆隆……
連綿不絕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四周的泥土逐漸崩塌，露出腳下粘稠而漆黑的陰影大地。
這不是大蛇神軀！
李瑞凝望着腳下無邊無際的詭異大地，瞳孔微微放大。
渾圓眼眸開始收縮合攏，紫色光暈與金絲糾纏，最終化爲一雙神聖威嚴的紫金色豎瞳。
【龍目】——吾之所見，即爲真實！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賀茂惠都忍不住爆出了咒罵聲，恐怖的靈魂威壓讓他們快要喘不過氣來。
“這是大蛇神軀投射在物質界的陰影，這幾天我們不是在祂身上打轉，而是在祂的影子上打轉！”
李瑞環顧蔓延到視線盡頭的陰影大地，幽幽說道。
而所有對上他視線的人都被他眼中的異象嚇了一跳，那冰冷無情的視線好似直刺靈魂深處，讓一切羞恥與隱秘都清晰暴露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包括神宮秋子在內，絕大部分人都齊刷刷低下頭顱，不敢直視他。
唯獨風間紗枝毫不示弱與他對視，饒有興致的瞳眸中綻放出金色光暈，璀璨而聖潔。
兩人對視數秒，虛無縹緲的視線化爲有形實質，神性力量組成肉眼可見的絢爛波紋互相糾纏侵蝕，在半空中散發出極光一般的美麗氤氳。
雙方都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高位格力量根本無法長時間維持，不約而同的收回了視線。
眨眨眼睛，紫金豎瞳緩緩恢復，李瑞緊繃的肌肉逐漸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