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溫·範克里夫心裡充滿了憤怒與無奈,雖然他道阿星說得不錯,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自己遇到又是另一回事,這或許就是所謂的人性吧。
但是……接下來又該怎麼辦呢?
“阿星所說的話,羅傑是不知道的。”
當埃德溫·範克里夫把阿星的話告訴了另一個新人時,那個新人如此回答着,而且邊說話還邊玩着psp遊戲機。
這是一個少年,而且是一個亞洲人,在這大西州隊裡卻出現了一個亞洲人少年,約莫十來歲,這是很稀罕與奇怪的事情,而他並不是如埃德溫·範克里夫那樣已經參與過一次恐怖片世界,他是這一次才加入的新人。
埃德溫·範克里夫是大學生,而且是以研究人類行爲,社會模式,以及心理學等等爲主要研究方向的研究生,他與別的大部分輪迴小隊成員有些不同,簡單些說,他會靜靜的觀察任何接觸到的人,然後爲其性格定位,也即是儘可能的看清一個人,而這個亞洲少年,是他沒有看清楚的人,或許是好奇,或許是試探,他把阿星的話告訴了這個少年。
“哦?爲什麼那麼認爲?”埃德溫·範克里夫雖然自己也得到了這個答案,但是他還是問道。
“這不是很明顯的嗎?”
少年不耐煩的說道:“阿星的所說的擋路,是站在他的角度上所說的話,而非是羅傑的角度上所說的話啊。”
埃德溫·範克里夫頓時有些不明白了,因爲雖然他也得出了阿星的話羅傑並不知道的結論,但是他並非是從阿星的話裡得出這個結論的,事實上,他從阿星的話裡只能夠認爲羅傑也是如此想的結論,所以他頓時分外好奇起來,少年究竟是如何得到這個結論的呢?
少年更加不耐煩了,他拔下了一根自己的頭髮,邊仔細看着邊說道:“你真的很煩,如果連我的話都不理解,那麼你根本不應該去試探與挑釁阿星,這樣做的後果反倒是你我無法承受的!”
埃德溫·範克里夫更是不明白了,他原本還想試探一下這個新人,但是這一下是真的好奇了起來,連連問道:“這話怎麼說,好吧,我知道你可能不屑告訴我,但是你也要知道,若是我繼續不明白,那麼再犯了什麼錯,到時候也會連累到你啊,所以還是給我說個明白如何?”
少年無可奈何的嘆着氣,又搖着頭,好半天后才說道:“那我就給你解釋一遍,但是……你可真煩啊……簡單些說,阿星所說的擋路,關鍵詞並不在於擋,而是路,也即是對於這一次輪迴世界,或者所有輪迴世界的應對方式,處理理念等等,而因爲理念不同,就需要拋棄自己的隊友或者潛在盟友,用以貫徹自己的理念,這就不是所謂的夢想了,而是掠奪,而是背叛,甚至是……養殖者小隊,從道路上來說,這其實是羅傑最痛恨的存在,如果你當真認爲阿星所說的擋路是指擋了羅傑的路,那麼從本質上來說,羅傑就是一個僞君子,一個小人,一個隱藏着的養殖者。”
埃德溫·範克里夫不由喃喃說道:“說不定他就是,你也無法看穿人心吧?那誰知道……”
“不,他一定不是!”少年卻是斬釘截鐵的說道:“沒錯,我看不穿人心,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是眼下我們討論的並不是人心,甚至不是阿星口裡的道路,所以我才肯定羅傑的不是。”
“你說不是就不是?而且我們不是正在討論人心,還有阿星所說的擋路嗎?”埃德溫·範克里夫忍不住又說道。
“愚蠢!”少年的聲音頓時大了起來,他又扯下了自己的一根頭髮,然後才說道:“我們正在討論的是我們的生死!在這個eva的世界裡,我們都不過是普通人,輪迴世界新人菜鳥,幾名拿着武器的精銳士兵就可以吐吐的把我們給滅掉,沒了羅傑,沒了阿星,等着我們的就是一個死字!從一開始我和你討論的就不是別的,而是我們的生死啊!”
“啊……啊,對,生死。”埃德溫·範克里夫愣頭愣腦的重複道。
少年瞟了他一眼,才繼續說道:“用排除法來解釋一下,首先,我們新人,菜鳥,光憑我們沒有任何可能進入到最終教條,以完成任務,我思考了許多遍,那怕是藉助這個世界的別的勢力力量,那怕是成爲世界總統,如果有的話,也絕對沒可能進入到最終教條,因爲我們需要面對的並非是純粹的科技力量與集衆力量,而是已經達到或者接近神話層次的eva使徒力量,從某些方面來說,我們在這個世界的力量層次中,屬於被補全的螻蟻,所以這一條排除,因爲光憑我們,結果只可能死,沒有別的任何可能性存在。”
“然後是另一條,我們知道了阿星所說的話,知道了阿星的意思,然後我們得到的結論是,嗯,阿星說的是真的,而且這確實是羅傑的意思,羅傑是一個僞君子,他是一個隱藏的養殖者,然後我們就死定了,無論是在輪迴世界中死掉,被羅傑拋棄死掉,又或者他養殖者的身份曝光,總之,我們死定了,除非我們在短時間內,甚至這一次輪迴世界內強大到羅傑的程度,否則,我們死定了,所以這個也排除掉……”
“除此以外,我們唯一可能活下來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了羅傑並不知曉阿星所說的一切,而他是一個表裡如一,知行如一的人,如此一來,我們纔有了活下去的可能性。”
埃德溫·範克里夫並不是一個愚蠢的人,相反,他其實很聰明,但是在這一刻,他還是被說得愣頭愣腦的,就只能夠傻傻的問道:“那萬一他就是一個僞君子,潛在的養殖者怎麼辦?我們把希望寄託在他身上,那不是……”
“你……”少年已經只能夠雙手扯頭髮,以此來表達他的鬱悶,好半天后他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慢慢說道:“你到底是怎麼理解我的話的?無論羅傑是不是表裡如一,是不是潛藏的養殖者,無論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必須將其看成是表裡如一的人,他並不知道阿星給你所說的一切,原因我剛纔已經分析了,無論是我們單幹,還是我們認爲他是養殖者,還是別的任何可能,我們活過這次輪迴世界的可能性都幾乎爲零,那麼我們最大存活希望,就只剩下了羅傑是好人,是好人,是好人這唯一一個可能上,既然這是唯一的可能,那麼我們就沒有別的任何選擇,無論羅傑是任何性格的人,至少在我們計劃接下來的佈局與計劃時,我們就只可能認可他是一個好人,他並不知道阿星所說的一切,懂了吧?”
埃德溫·範克里夫這下是真懂了,事實上,他才真的是被驚醒了,真的是恍然大悟,因爲從一開始他就想叉了,他不該去糾結阿星所說的話,以及去想羅傑是否知道阿星所說的一切,那所謂的擋路是否真的擋了羅傑的路,他該想的是如何活下去,也即是如何抓住唯一的存活點,那就是讓羅傑保護他們,這是唯一的辦法,所以就如眼前這個少年所說的那樣,羅傑就是一個好人,羅傑就不知道阿星所說的一切,因爲反正別的任何一條路都是一個死字,那麼爲什麼不選擇這唯一一條路去闖闖呢?那怕失敗了,也是在求生的時候失敗的,總比別的任何辦法的絕對死亡好吧?
“我懂了,我果然不該去與阿星糾結什麼,他有他的想法與做法,而我們有我們的想法與做法,去糾結他,就會忽視我們自己,我懂了……”
埃德溫·範克里夫喃喃的自言自語着,然後他就雙眼發亮的看向了這個少年,因爲他忽然間覺得,眼前這個少年或許比他想象的更加厲害,甚至是……厲害得多!
“對了,還一直沒問你的名字呢,你是亞洲人吧?日本?還是中國?或者是別的國家?”埃德溫·範克里夫心裡有着計較,反倒不急着離開了,就坐到了少年旁邊問起話來。
少年很心煩的看了看埃德溫·範克里夫,他也不回答,就自己玩着自己的psp,偶爾就從頭上拔下一根頭髮來,而埃德溫·範克里夫也沒有不耐煩,就一直問着少年各種問題,其中大多數都是問其名字。
少年實是被問得不耐煩了,這才忍不住吼道:“你閉嘴啊!以前中……中什麼?”
少年略有些疑惑的呢喃了一句,然後又憤怒的對這個埃德溫·範克里夫說道:“總之,你閉嘴好不好!我的姓是蕭……名我忘記了,我不記得了,不要再來煩我了,總之,你叫我蕭就可以了!”
蕭……
大西州隊,第一次進入輪迴世界的新人,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