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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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街頭結起一層薄薄的白霧。人們周而復始着昨天的生活,不知何時纔到盡頭。

路邊的黑網吧,陰暗不顯眼的角落裡,黑衣兜帽男子抓着乾硬難嚥的麪包,就着礦泉水吃了今天的早飯。

擡起頭來,烏黑濃密的頭髮許久沒有梳理,顯得雜亂不堪。墨色的瞳子四周遍佈血絲,目光疲憊而無神,下巴的鬍鬚似乎也很長時間沒有打理,看起來邋遢無比。

男子張了張嘴,似乎朝着空氣說話,聲音沙啞而無力:“系統,調查的怎麼樣,人在哪?”

此時才注意到,他右手戴着黑色的手錶,通過一道如黑墨的數據流光連接着面前的電腦。

“信息已收集完成,即將傳輸於宿主。警告!警告!有目標正在追蹤宿主,將於五分鐘到達本處,建議宿主立刻撤退。”男子腦中響起如機器冰冷的電子音,催促着男子迅速離開此地。

只見男子隨手關上電腦,悄悄打量了一眼四周。只見幾個小孩興奮的打着遊戲,不時喊上幾句,網管似乎很是睏乏,趴在面前的桌上癡癡睡着。

男子輕車熟路的從網吧後門溜進一旁的小巷中,憑藉對小巷的熟悉,穿過其他大道從容離開。

五分鐘後,數名身穿警裝的魁梧男子出現在網吧前,其中穿着便服的人走進網吧,佯裝上網,用着眼角的餘光打量着網吧的所有人,卻發現只有幾名小孩。

其餘警察立刻包了進來,原本還有些睡意的網管頓時清醒,衆人把網吧翻了個遍,依舊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一名警官猛拍桌子,面帶怒色吼道:“該死!又被他跑了,這小子滑溜的像個老鼠!”

網管眼珠溜溜轉着,似乎聽出警官話中說的那個人,不禁腦後發涼,心底升起一陣後怕

警官所說的人,也算是本市最近最常見的飯後餘談。是本市一起連環殺人案的嫌疑人,不,應該說是兇手。

名叫楚寒,原是本市的在校大學生,今年二十歲,父母在他十六歲時發生車禍死亡,只留下一個妹妹與之相依爲命。

不過好在留了一筆不菲的資產,倒也足以支撐楚寒二人完成學業,安心生活。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一月前,楚寒的妹妹突然死亡,死亡原因不得而知,楚寒趕到時,連妹妹一面都沒見到,與警方確認一遍身份,被警方通知一切皆交由警方處理,便被送離了現場。

當時楚寒只感覺天塌下來一般,渾渾噩噩的走回家中,呆坐了一整天。

隨後便是察覺這件事中的不對勁,楚寒四處尋找着其中的線索,祈求可以從某條蛛絲馬跡中找出事情的真相,卻一無所獲。

直到十天前,系統如神兵天降般出現在他面前,系統堪比科幻電影中的諸多能力,終於發掘出這件事情的真相。

可是這真相卻讓人絕望,讓人憤怒。

從那一天後,楚寒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下次見便是在一起的連環殺人案中。

這起連環殺人案,目前已有四人遇害,手段極其殘忍,死者死狀慘烈至極,其中一人被硬生生用板磚拍成肉醬,攤在地上,警方趕到時,滿牆遍地的肉泥碎骨,唯一還算完好的臉上似是凝固數不盡的恐懼與絕望,凝固的暗紅色血塊成爲屍體的唯一色調。

在鮮血點綴的牆面上用血刻上一個大大的四字。

隨後楚寒每殺一人,在他身邊都會留下一個比之前小一位的數字

而在其中一件室外的案件中,一個監控攝像頭清晰的拍到犯罪的全程,警方全力追捕了五天,最終卻無功而返。

楚寒似乎有什麼方法知道警方的行蹤一般,每次行動都能先一步逃離。

甚至,在他們追捕時再度殘殺一人,令警方的威嚴大失,也是之前警官憤怒的原因之一。

另一處小巷中,楚寒隨手捧了點清水洗一下臉部,冰涼的水澆在臉上,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原本疲憊的頭腦清醒了不少。

擡起頭看了一眼巷外,發現天已破曉,灰暗的天空中一輪紅日緩緩升起:“系統,報告目標位置,是時候該結束這一切了。”

“目標座標已發送。警告!目標身邊出現強烈的能量波動,疑似有其他任務者出現,戰力等級:極度危險!”系統發出警告,楚寒腦中出現兩道巨大的紅色感嘆號。

“看來他已經察覺了嗎?”楚寒輕聲喃喃道:“系統,大概還剩餘多長時間可以使用?”

“目前僅存一小時零十二分三十二秒,建議宿主進入位面空間後再行打算,否則以宿主目前實力,死亡機率爲百分之九十!”

系統從各方面都給予了楚寒極大的幫助,當然這個世界從沒有白來的午餐,系統當初選擇了幫助楚寒完成復仇。

而楚寒會與系統簽訂一份契約,在十日後前往一處名爲位面空間的地方,並需按空間要求完成系統佈置的任務,直到完成空間規定的程度時,纔可迴歸。

“一個小時嗎?大概夠了,我可等不了那麼久。”坐在地上的楚寒似乎沒有聽到系統的警告,雙手撐地站了起來,目光看向遠處的一棟大廈。

半小時後,楚寒出現在一棟大廈的角落裡,擡頭看了一眼這高聳入雲的大廈。太陽初升,明晃晃的陽光刺的人眼睜不開。

“警告,前方有巨大能量波動!警告,前方有巨大能量波動!”

楚寒無視系統的警告聲,徑直走進了這棟大樓中,在他的手中只剩下一柄手槍和一瓶古怪液體,均是系統贈送,兩件皆是憑空出現,一道華光綻放後出現在楚寒手中。

尤其是這瓶古怪液體據說是撒旦賜予的禮物,小小的一瓶,足以讓上千人在煎熬與折磨中痛苦死去,這可是爲最後那位盡心準備的。

電梯門緩緩打開,直接通向大廈最頂層。

“叮!”

一聲輕響,面前的銀白大門緩緩打開,楚寒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下來才走出電梯。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坐在沙發上西裝革履,面色蒼白的國外男子。

手中端着一杯紅酒輕搖,輕品一口,臉上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如同沒看見楚寒一般。

就當楚寒準備無視他時,男子突然轉過頭來,一雙猩紅如血的眼眸讓人心中暗暗發冷。

“你叫楚寒?”男子用着蹩腳的中國話說道,眼眸中帶着一抹獨有的高傲打量着面前的男子,看到楚寒右手上的黑色手錶時,目光不竟露出一絲驚詫。

男子目光一轉,露出一副明瞭的表情,語氣一如既往的輕視:“你也是被選中的,沒想到你這種新人居然願意花費整整一千位麪點回來。果然是下等人,低賤,愚蠢!”

“你是誰?”楚寒開口問道,語氣冰冷刺骨。他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面前的男子就是系統提示有着巨大能量波動的人,但楚寒卻看不出他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男子站起身來,手中紅酒一飲而盡,酒杯被隨手拋開,摔在地面變成一地晶瑩:“猩紅隊隊員,託瑞多。”

“裡面那個人,和你應該沒有關係,你爲什麼出現在這裡?”楚寒聽見託瑞多的回答,直接發問。系統曾將幾人的資料全部搜尋了一遍,他不記得面前的怪異男子和裡面的傢伙有一絲一毫的關聯。

“一場交易。他給我想要的東西,而我替他殺一個人”!”託瑞多舉止優雅地說道,臉上始終掛着笑容,唯獨在說殺人時,眼眸中有一抹壓抑不住的猩紅血色。

楚寒聽出面前男子話語中的不善,一臉平靜地說道,同時雙手向身後探去:“看來,你必要攔我了。”

“砰!”

出其不意之下,楚寒一槍射中了面前男子的腦袋,鮮紅的液體從其中緩緩流出,託瑞多一如既往的微笑面容,在此刻卻顯得毛骨悚然。

託瑞多伸出手指在自己額前輕點,粘上一點鮮血輕嘗:“你不會認爲一把手槍,可以威脅到高貴的血族吧!”

話音剛落,託瑞多額頭的傷口緩緩癒合,在他掌心躺着一枚黃燦燦的彈殼,楚寒目光一凝,面色鐵青。

託瑞多一臉戲謔的看着楚寒的臉色由白變青:“果然是新手,居然一點常識也沒有,看來,你的隊伍今天要少一人了。”

突然,面前的託瑞多消失,眼前出現一道人形血影,刺痛感從手臂直傳大腦而去,臉色一剎那如白紙般慘白。

“真是難喝!呸,果然是低等人,連血都帶着一股腥臭味。”託瑞多輕啐一口,面帶鄙夷地說道。

此時楚寒左臂好似被野獸撕咬,一道猙獰傷口從小臂直接蔓延到手掌,留下一道道細小齒痕。

“砰!砰!”

單手持槍的楚寒被手槍的後坐力震的右手發麻,骨骼傳來陣陣刺痛感,隱隱似乎握不住槍。

面前的託瑞多看着楚寒的攻擊,如同看着一個傻子,身體悄然間化爲一攤鮮血,所有子彈穿過血影,射在蒼白的牆上,留下一道道彈孔。

楚寒看着面前的男子,他所做的一切都在挑戰着楚寒目前以來的所有認知

心裡暗暗想道:“這就是系統所說的危險,果然不該來的。可是,不來我又怎麼甘心。”

子彈透過託瑞多射向身後玻璃門,出現幾道微不足道的裂痕,楚寒看着裂痕後端坐的身影,目光中似乎燃起火焰。

猛然邁出步子向着前方的託瑞多衝去,手中的槍不斷射出一發發子彈,其中幾發穿過血影,射向身後的玻璃門去。

玻璃門在子彈的不斷衝擊下,裂開一道道裂痕,跌落在地面之上,原本坐在房中的人似乎有些坐不住的站起身來。

“法克!”託瑞多已經察覺了他的打算,臉上帶着怒火狠罵一聲,身體絕大部分如同鮮血一般流在地面,包圍了近在咫尺的楚寒。

猩紅的血池中一道血色人影伸出一隻血手將其一把拉下,猛摔在地板上,震起點點黑紅血花。

血池中突然無數道血線飛起,猩紅的光澤閃着冷兵器般的銳光。楚寒的頭輕輕一擺,落在血線之上,劃出一道修長傷口。

“敢在高貴的託瑞多面前耍花樣,你將會體驗到什麼叫生不如死!”血池之中,託瑞多帶着怒火的聲音傳出,一道道血線洞穿倒地的楚寒。

楚寒臉色慘白的倒在地面,口袋中似發出一聲玻璃破碎的清脆聲響,表情平靜的嚇人,如石膏像般冰冷,全然無視眼前託瑞多的威脅。

不過數秒,託瑞多似乎維持不住血池形態一般,化爲人形,無力的倒在一旁,蒼白的臉上已遍佈黑色的血絲。“這!這是什麼!下等人,你對我做了什麼!”

楚寒吃力的爬起身來,攤開之前緊緊握住的左手,掌心無數道碎玻璃已劃破他的手掌,猩紅的鮮血間混雜着一絲渾濁的黑暗,蒼白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這是我送給你,撒旦的禮物。”

話還沒說完,託瑞多的臉上黑紋密佈,雙手在虛空中無力的抓着,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無能爲力。

楚寒一臉虛弱,手中已用盡子彈的槍被別在腰間。

手在託瑞多的身上不斷摸索,在他腰間摸出一柄古樸的短劍,短劍雙刃開鋒,劍身中間一道深深的血槽,握柄與刀刃連接處鑲嵌着一顆菱形的白色寶石,在陽光下散發出瑩瑩光澤。

楚寒右手握着這柄用命拼來的武器,感覺很是順手。看了一眼站在房間中的男子,空氣中竟是安靜的嚇人。

楚寒看着房中的身影,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燦爛至極,卻給人一種如墜入千年冰窟般的冰冷。

目光看向不遠處的男子,眼前出現一道道重影,體內似乎有無數道能量在肆無忌憚的亂竄着,將本已殘破的軀體肆意摧殘。

楚寒看着漂浮在自己面前的模糊虛影,擡起自己的右手,準備向面前的男子刺去,卻發覺自己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力氣,無力的倒在了地板上。

看着上方已看不清面容的男子,眼中似乎看見那張模糊臉龐似有似無的猖狂笑容。

“我終將會歸來,讓你品嚐那復仇的滋味!”

耳畔傳來了系統那冰冷的聲音:宿主瀕臨死亡,傳送提前開始,傳送時間剩餘零分零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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