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羅飛返回後住處,整個宅院仍是黑漆漆的,更是聽不到半絲其他的聲音,有的只是藏在草叢中的蟲鳴聲,羅飛只是在門外略一停留,院落中所有情形便在腦中閃現,隨後,羅飛身形一閃便消失在門口,片刻後一間房屋中現出羅飛的身影,隨後直接躍上炕上,和衣盤膝而坐,漸漸的,羅飛屋內只剩下羅飛悠長而又雄渾的呼吸聲。
……
廣陽門附近,今夜的居民睡的可是相當不舒服,先是聽到有人在廣陽門大叫大嚷還說什麼“朕”,“宇文家”什麼的,“朕”是什麼,這些普通人哪知道,不過,他們對於宇文家可是知道的,宇文家在長安城內那是兇名赫赫,他們這些人怎麼惹得起?
直到羅飛走後許久,他們久聽不到外面響動,這才漸漸的有附近居民走出來。
“王老三,今夜咱們這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聽那聲音好像還有宇文家的事”
“小五啊,這事可是有宇文家參與的,我們可不能管啊,要是被宇文家查處我們深夜出來,絕對沒我們好果子吃”這人口中這樣說,身子卻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向着廣陽門方向走去。
好奇本來就是人的天性,沒有誰能將其掩蓋,而像那人一樣的也不在少數,不大會兒,便有前前後後十餘人走上前去,有些大膽的甚至孤身一人深入夜色中要察看個究竟。
忽然有人慌慌張張跑到人羣來,口中氣喘喘連連的指着一個方向說道“那…那…那邊,有…有,血…全是血”,也不知這人是驚慌還是什麼,一時間竟然連句話都說不好。
這些人本來膽小,所以幾十人聚在一起,本是出來看看有沒有熱鬧,不想竟然聽到有人說那邊竟然有血跡,心中都是大駭,要知道這裡可是隋朝的都城長安城,誰敢在這裡殺人,不用問那肯定是什麼土匪,當下有些人甚至嚇得雙臉煞白,更有甚者褲襠下竟然有稀稀落落的水滴滴落,顯然這時嚇得尿褲子了,不過還好的是,現在所有人都被那血跡吸引,哪管得了其他。
黑暗中時間緩緩流逝。
最後,還是好奇心佔了上風,漸漸有人離開人羣向着剛剛那人指的方向走去,見去的人越來越多,慢慢的整個人羣的人都想着那邊走去,這邊的動靜自然也引起了剛剛那些走出去一探究竟的那些的注意,他們可都是膽比天大的人,見狀直接向着他們所走的方向跑去。
……
慢慢的圍在羅飛殺楊廣和蕭媚孃的地方的人越來越多,不過,顯然這些人膽子小,簡直平時從未見過這種場面,此刻都已經嚇得呆住了,不少人臉色煞白,身體也在不住的打顫。
一切又是黑暗寂靜。
忽然,一個人的聲音傳來,“這…這人穿着龍…龍袍,這…這是皇帝?”人羣中一人看着地上身穿龍袍頭身分離的楊廣說道,說話時,這人的牙關不住的打顫,發出“咯咯”的聲響,使得他說話也有些結結巴巴,不過,比較起來這人的表現還是不錯了,敢於第一個開口講話。
周圍衆人聽了倒好像沒有聽到,依舊是沉默不語,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人大叫道“我知道…我知道了,這些人是皇宮中的禁衛,我以前見過”,這人說話倒是流暢,不過周圍衆人卻被他這麼大聲一叫,嚇得險些跌倒。
不過這一叫,顯然讓衆人恢復了些,膽子也壯了些,只是片刻,便有人接着道“難道這人竟真的是皇帝?”說話時竟然也不結巴了,言語中竟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衆人一聽,心中驚疑不定,心中竟然忘記了地上的死屍、鮮血,竟然在一旁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我們要去報官嗎?”就在衆人討論的熱火朝天時,人羣中忽然傳來這麼一聲,頓時,整個人羣寂靜了。“報官”這就是此刻衆人腦海中唯一存在的兩個字,可他們不敢報,官府對於他們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絕對是相當可怕的東西,可是他們不報,那等待的將可能是整個廣陽門附近所有人的末日。
到了這會兒,他們再傻也知道這幾個四人絕對來頭很大,尤其那個身穿龍袍的男子,可能就是當今皇帝,想到這個可能,他們渾身就忍不住的顫慄,可心中竟還有那麼一絲難以形容的高興。
良久,再沒有人出聲,就在這時,適才說話那人又道“報官吧,報官我們可能還能或者,要是不報我們這裡所有人都可能沒命”,話雖然這樣說,可話語中卻透着濃濃的絕望,其餘人聽了也都露出同樣的神色,可卻無人反對。
……
黑夜中,忽然廣陽門前出現了一隊隊的甲士,人人舉着火把將廣陽門前照的就像是白晝,片刻,拿着火把的甲士忽然讓開一條路,一人身披重甲,手握長劍,長得濃眉大眼甚是威武,這個是宇文閥閥主宇文傷。
宇文傷本來接到手下人來報楊廣已經從廣陽門逃出,心中已是氣惱已極,楊家取他宇文家江山幾十載,他宇文家無時無刻不在向着將江山重新奪回來,幾十年計劃終於在今夜執行,不曾想竟讓昏君楊廣從廣陽門逃了,當時聽到這個消息,他簡直想殺了那個報信之人,以泄心中不暢。
不知是何原因,宇文傷並未收到任何關於廣陽門城外的異常動靜。
宇文傷從宮中回到家中,正自在家中摔東西發泄,忽然聽到下人來報說官府有人來,他正欲吩咐府中人將那人打出府外,忽然聽到下人說到“那人說在廣陽門外發現幾具屍體”。宇文傷心中不由的就感到一陣激動,心中忍不住想到“難道是那楊廣?”。
當下宇文傷強制按捺下心中怒火,吩咐下人將來人請到書房中,竟是準備親自接見……
約麼過了半個時辰,宇文傷滿臉歡喜的從書房中走出,而跟在他身後的那人也是一臉的歡喜不時的還用手往懷裡伸去,顯然宇文傷給他的打賞不少。
經過交談,宇文傷此刻已經能夠確認死在廣陽門外的那個身穿龍袍的男子絕對是楊廣無疑。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他要去確認,隨即點齊了府中兵馬,直向廣陽門而去。
……
分開衆甲士,宇文傷看着地上還在流血的屍身,他根本不用去看第二眼,他知道地上那人是楊廣,楊廣死了,從今以後這江山便是他宇文家的了,心中狂喜,不由得哈哈笑出聲來,良久小聲方歇。
看向楊廣身邊那具女屍,宇文傷心中不由一陣可惜,這蕭皇后可是難得一見的美人,竟然如此橫屍,簡直可惜啊,向着不由嘆了口氣。
忽然,一名甲士頗爲慌亂的跑到近前,有些驚恐的說道“閥主,那邊…那邊有字,許多…許多兄弟看後都…吐了好些血”。
宇文傷一聽大驚,忙向這剛剛這甲士所說方向望去,此時竟衆多火把照亮,羅飛凌空寫在宮牆上的字便是在宇文傷這個位置也是能看的清楚。
“閥主,不能看啊”
可惜這聲音顯然遲了一步,宇文傷此刻已經向着羅飛所寫的那些字望去,只是看去,瞬間宇文傷只覺一股凌厲之極的劍向着自己斬來,心中一直不妙,忙凝聚心神,將雙眼緊閉,片刻,宇文傷這才緩緩睜開雙眼,此時他已是渾身溼透,全身好似要虛脫一般。
眼睛看向別處,可雙眸中的驚駭之色卻難以掩藏,宇文傷心中不禁後怕,若是他修爲再若上那麼一絲,那今天就不是如此簡單了,重傷那還是輕的了。
剛剛雖然只是一瞬,可是他覺得彷彿過了幾個世紀這般漫長,索性他看到了最後的署名
天下第一,可也正因如此,他心中震驚更甚。他原先認爲這個天下第一的羅飛是他自稱,想不到今日只是看了他所寫的字,自己竟然險些受傷,他真的不敢想象那羅飛的武功究竟高到了什麼地步。此刻羅飛在他心中已經被列爲決不可招惹對象。
微微喘了幾口氣,宇文傷纔對着他帶來的中甲士說道“你們聽着,日後你們絕不可去看那些字,至於那牆壁上的那些字,你們也不用可以去保密,想來不久後整個天下都會得知這個消息的,還有順便將楊廣已死的消息也傳出去”。
隨後宇文傷下令將受傷的甲士擡着,他本人也在極爲親隨的攙扶下,緩緩的離開了廣陽門。
廣陽門外依舊是寂靜一片,地上還是躺着數具屍體,可嘆,楊廣身前作爲皇帝,死後竟無人爲他收斂屍身,也當真是可悲可嘆。
……
時間緩緩流逝,遠處的東方漸漸一輪紅日升起,長安城中城東的一處院落的一處屋外,此刻正站着五六人,都是靜靜的站着,就算要動一下也是小心翼翼,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響,好像怕打擾到屋內的人使似的。
“你們也不用再在外面站着了,都進來吧”一個聲音忽然從屋內傳來,而屋內羅飛臉上忽然浮現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其實在李淵父子和幾個下人剛剛站在門外時羅飛便已發覺了,不過羅飛懶得理會他們,直到石青璇也站在了門外,羅飛這纔開口。
幾人剛一推開房門便看到在炕上盤膝而坐的羅飛,見羅飛緊閉雙眼,李淵本來準備好的話竟不知如何開口,羅飛坐在那心中暗想,看看我們誰定力好,一時間屋內氣氛竟然頗爲詭異。
最後還是石青璇見這樣也不是辦法,向着便開口將這古怪的氣氛打破,“羅大哥,外面全都說是你在昨晚殺了楊廣,這是真的嗎?”
羅飛緩緩睜開眼,看着一臉好奇的石青璇,心中一抹無奈一閃而過,隨即道“不錯,是我”。
石青璇一聽,頓時高興的叫道“哇,真是羅大哥啊,這麼好玩的事昨晚怎麼沒有叫我?”此刻,石青璇那還有半點文靜的樣子,與她之前的表現簡直天壤之別,在這樣下去,羅飛覺得在這樣下去石青璇簡直要變成小魔女了。
“青璇,青璇,要注意形象”眼看石青璇還要爆發,羅飛連道。
這時石青璇才注意到,此刻在羅飛屋中還有其他人,不由伸了伸舌頭,顯得頗爲調皮。而李淵等人此刻完全傻眼了,這與他們以前知道的石青璇簡直是完全兩個極端,當下都是吃驚的望着石青璇,知道羅飛出聲,幾人這纔回過神,裝作一本正經。
石青璇見了氣的直跺腳,羅飛心中卻是暗暗發笑。
看着李淵父子,羅飛忽然道“你們的來意我知道,不過,我不會幫你們去爭奪天下,你們還是死了掙天下的心思把,老老實實做我門下徒弟。可能到時比當皇帝還要舒服”,這最後一句話可不是羅飛亂講,若是這倆人能好好修煉,日後破碎虛空不在話下。
李淵父子聽着羅飛拒絕,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忽又聽的羅飛的許諾,他們心中忽然有升起了幾分期望,紛紛看向羅飛,見羅飛面容嚴肅不想作假,心中都是大喜,連忙稱謝。
等了片刻,羅飛見幾人都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正要開口讓他們退出,忽然想到一事,便道“李淵,現在你傳令給李世民讓他派人來這個地發去楊公寶庫中的寶藏,想來今後你們李家多去天下會容易不少。”說着,也不見羅飛如何動作,一張紙條從羅飛懷中向着李淵飛去,李淵看的心中佩服不已。
接過紙條只是匆匆一瞥,李淵便將這紙條放在懷中,隨後有看向羅飛。
“還有,你們現在也有不少同門師兄弟或是師姐妹了,不過我們現在還沒有一個宗門駐地,所以我想趁着我斬殺楊廣之事,向外宣告我將於一年之後在吐蕃的job-moglang-marib(珠穆朗瑪)建派,屆時只要能到山頂的人我都將之收爲門下弟子,並傳授破碎虛空之法,這件事你讓李世民配合些,這沒有問題吧”。
李淵連忙道“沒有,沒有”。
“好吧,你們都下去吧,將這事辦妥後,你們隨我去趟慈航靜齋”羅飛見李淵應下有接着道。
……
李家素來與慈航靜齋交好,而李淵對慈航靜齋的齋主梵青慧十分仰慕,自然,李淵對於慈航靜齋的所在也是相當清楚,那日他將羅飛吩咐的事辦好,便在羅飛的要求下帶着衆人向着慈航靜齋出發,到今日爲止,他們一行人已經走了約有十天,走的路也是越來越偏僻,初時還可看到些許行人,到的幾日後漸漸的全是山路,好在幾人武功不弱,這些山路對幾人來說完全不成問題。
這日一行幾人來到劍門,但見前方只有一條僅容一人可過的棧道,棧道竟是懸於高空,而其一側完全是懸崖峭壁,山峰高聳入雲,好似直插天際的巨劍,想另一側望去,一眼看到的便是奔流不息的江水,若有人失足,那絕對是十死無生,羅飛看着面前傍險而建的棧道,心中一陣驚歎,口中不由嘆道“這劍門真不愧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
李淵這時在前面說道“師傅說得不錯,我來這裡也有幾次了,可每次來看着這蜀道,我心中都是震撼。”
“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羅飛口中這樣說,心中卻不住說對不住了李白,我先剽竊一下。
石青璇與李淵主人對於羅飛那時真心佩服,在他們心中,羅飛簡直是無所不能,此刻聽羅飛說出如此詩句,心中只是驚歎,卻並未懷疑它的出處,
忽然,羅飛問石青璇道“青璇,你不是居住在巴蜀嗎?難道你要出蜀,也是走這條路?”
石青璇聽後嘻嘻一笑道“現在纔想起我,不過這次我不和你計較。我一般都住在蜀中,不過我很少出蜀,這次要不是王通老爺子派人請我,我可能就在蜀中呆一輩子了”,說道最後,情緒漸漸有些低落。
羅飛一見便知她有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也不再去問這些,忙說道“別亂想那些,你不是還有我嗎?”
“嗯嗯,羅大哥對我最好”石青璇一聽羅飛這話,一陣嗯嗯聲,隨後好似要哭出來似的。羅飛心中暗歎“這女人還真是善變,剛剛還好好的,現在便要哭起來”,心中雖然這樣想着,不過他動作卻是不慢,移到石青璇身旁,輕輕拍了下她肩頭,隨後好一陣安慰。
……
出了棧道,幾人漸漸向着山中深入,路上羅飛正與石青璇聊天,忽然羅飛耳中傳來幾聲嬌喝隱隱還夾雜這兵器相擊之聲,心中疑慮頓起,“這種深山竟然還有人打鬥,難道是慈航靜齋的人?”
隨即羅飛將手舉起示意衆人停下,石青璇早在見到羅飛神色變換之際便馬上用手捂住嘴,看起來顯得頗爲俏皮,羅飛見狀心中不由一笑。
見衆人都停下步伐疑惑的看着自己,羅飛解釋道“前方有打鬥聲,我去看看”,說着也不理衆人,縱身一越,人年消失在鬱鬱蔥蔥的叢林之中。
羅飛走後,李淵幾人不由面面相覷,心中疑慮不減反增,實在是他們至今仍未聽到任何的響動,當然這要除了叢林中的鳥獸的嘶鳴之聲,不過,這也只是一瞬然後便在他們心中消失了,他們都明白羅飛武功比之他們告了不知多少倍,他們沒聽到不代表羅飛聽不到,幾人站着等了會兒,仍不見羅飛返回,組後索性全都在地上席地而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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