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是兒戲。
當泰坦巨神,衆神之父阿曼蘇爾將洞察時間的能力交付給諾滋多姆時,他已經看到了自己從哇哇墜地,到身死魂滅的全景。
在他的生命中,沒有任何“未知”。
但是正因爲如此清晰的洞察,他反而無法改變任何一絲細微的“已知”。
——能夠看清時間軸的人,其自身卻無法改變命運,就像是克羅米。
——能夠干涉命運的人,卻再也無法看清時間,例如拋棄了自己職責的阿納克洛斯,他看不到自己被打敗的命運。
想要預知,就無法改變;想要改變,就無法預知。
這就是時間軸的自我保護機制,只有這樣才能防止一些可能導致時間崩潰的“悖論”。
一個人,穿越時空回到過去,殺死了自己的父親,會發生什麼事?
因爲父親的死亡,他根本不會出生,所以他就不可能回去過去,所以他父親就能活下來,所以他就會出生,所以他就可以回到過去,所以他父親就會死……無限的死循環。
如果出現這樣的悖論,時間軸將會崩潰,艾澤拉斯的“現在”將不復存在。
而諾滋多姆的能力,就是修補這些悖論,讓脆弱的時間軸遵照其原本的軌跡前進。
諾滋多姆無法修改命運,如果他企圖修改,泰坦賦予他的力量將會失效,直到他從命運中掙脫出來,纔會再次變回先知。
——
此刻,巨大的金色龍眼注視着三個“異類”。
諾茲多姆盤踞在洞穴深處,周圍盡是一些散亂的時光幻影,像是一個個顯示器,記錄着無數時代的歷史瞬間,而他那黃金色的龍鱗,就映着這萬年的歷史長河,閃耀尊貴的光芒。
“凡人,你們不屬於這天地。”
恢弘的聲音在洞窟裡迴盪,諾滋多姆屏退了所有其他龍族,不想讓他們聽到接下來的談話。
“艾澤拉斯的歷史,已經被擾動了數次,每次我都能感覺到世界之外的力量干涉這裡,而今天,我不能坐視不管。”
龍王的話語中充滿敵意,作爲時間之王,他卻看不到輪迴者身邊的時間軸,他們獨立於世界之外。
對於艾澤拉斯來說,這是莫大的威脅。
李煉感覺到一種山崩般的壓力,周圍的空氣彷彿變成了一塊塊鐵板,無情的擠壓着衆人。
那是幾乎凝成液態的魔力,僅僅是把魔力放出,就已經剝奪了三人的行動力。
統御者級別的龍王,跨了兩個等級,根本不存在戰勝的可能。
——下一句話,將決定生死。
“我們可以幫你改變命運。”李煉堅定的說道。
諾滋多姆愣住了,數千年來,當得知有獨立於時間之外的存在時,這個瘋狂的幻想就像是寄生蟲,在他的內心深處撕咬。
是的,他們不受時間軸的束縛,所以……他們可以自由的改變命運!
可以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諾滋多姆想到了“巨龍之魂”,那個恐怖的神器,死亡之翼掀起的那場悲劇,幾乎滅絕了守護巨龍一大半的戰力,龍族的屍骸堆滿大地。
他又想到了流沙之戰,自己的子嗣,阿納克洛斯,在那場戰爭中失去了摯愛,悲慘的命運迫使他與自己反目。
如果……可以……改變……?
“你在胡說什麼!”諾滋多姆用怒吼掩飾自己的心動。
“就是你現在想的事情,我們可以做到。”看到諾滋多姆的反應,李煉在心裡鬆了口氣,他賭對了。
按照原著劇情,諾滋多姆曾經想要回到過去改變命運,但是困於自身時間守護者的職責而痛苦矛盾。
他親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被大肆殺害,卻無能爲力,因爲這是必然的命運。
“請相信我們,我們並不是來篡改歷史的,我們只不過來完成一些本該由這個世界的人去完成的事情。”李煉繼續說道,“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重鑄流沙節杖,並且徹底擊敗其拉蟲族,這一點上應該和你們沒有任何衝突。”
諾滋多姆沉默了,他內心動搖不定。
泰坦賦予他的全知全能並不能幫助他獲得答案,此刻需要作出決定的,是他自己。
“離開這裡,凡人。我會時刻注視你們,如果你們有任何對這個世界不利的舉動,我會毀滅你們。”最終,諾滋多姆艱難的作出決定。
他此時找不到必須殺死這些外來者的理由,到底是福是禍,他也無從得知。
但是他想去賭一下,賭一下是否可以依靠這幾個外來者改變未來世界悲慘的命運。
他從時間軸裡看到的是……必然的大災變、生靈塗炭。
——
十分鐘後,克羅米和另一位英俊的暗夜精靈男子來到了衆人面前。
那名“暗夜精靈”擁有暗金色的頭髮,這是不可能出現在夜精靈身上的特徵。
“這位是阿納克洛斯。”克羅米簡單的介紹道。
“哼。”
這位銅龍大少爺冷冷的哼了一聲,表現出自己的不屑一顧。
不過……這是傲嬌吧?肯定是吧?
“節杖的碎片在這裡,請務必妥善保管。”克羅米將一截金色的柱子遞給李煉,鄭重的說道。
“喂,你。等你傷好了我們再較量較量!”阿納克洛斯不管節杖事情,倒是拉住了戰鬼。
那個空手碎龍爪的絕技可是讓他難以忘懷。
戰鬼咧嘴一笑,“跟我對拳卻沒掛掉的,你也是第一個啊。”
“別囂張,這次是我大意罷了。”阿納克洛斯甩了甩自己纏着繃帶的右手,冷冷說道。
他臉色古怪,憋了半天,終於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爲什麼你的拳頭有那種破壞力?”
“哦,那個啊……”
於是,在衆人詭異的注視下,戰鬼和阿納克洛斯這頭青銅龍勾肩搭背的走遠了,貌似是在討論武技問題……
有基情!
“另外……”小蘿莉克羅米脆生生的聲音終於將衆人的目光拉了回來,她像是宣讀聖旨一般說道,“遵照諾滋多姆陛下的命令,直到你們離開這個世界爲止,我都將與你們同行,以確保你們不會做出任何對世界有害的事情。”
時間之王還是不放心默示隊,派出了手下的得力干將作爲監督。
李煉倒是很歡迎……克羅米好歹也是青銅龍大使,是個不小的助力。
冴子臉色怪異,半蹲下來,雙手抓着克羅米的肩膀,問道,“那個……聽說你們可以預知未來?”
“是的。”克羅米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麼我接下來做的事情可以預測到嗎?”冴子壞笑着說道。
克羅米微微一愣,然後……臉紅了。
“哈,好可愛~”
兩根手指捏着銅龍蘿莉紅撲撲的臉蛋,冴子雙眼全是星星……
話說……壓抑了這麼多年的蘿莉控之魂,真是辛苦了啊,冴子……
銅龍小蘿莉的臉蛋急劇升溫,但還是一本正經的說道,“維護……時間軸的正確……是吾等銅龍一族的使命……”
唔,好吧……可以預見到的是……這一路上小克羅米還得完成不少類似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