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耶、翔子和靜香三人的戰鬥力無限接近於零,而平野宅男在肉搏方面不一定比前幾位強。
僅僅從這點來看,車內的衆人根本不可能是兇手。
現在,如果依舊從“常識”的角度來推斷的話,只有一種可能。
就是——有人趁夜進入了車內,完美的騙過了李煉和冴子的感知,並且通過藥物之類的手段讓所有人昏睡,之後以超強的力量揮刀行兇,然後使用某種工具製造出刀柄被捏碎的假象,最後擺出自己的“作品”。然後,又毫無留戀的在喪屍包圍大巴之前離開了這裡。
——坑爹吶?這裡面不合常理的地方太多了。
但是,在常識的範疇內思考就只能得出這個結論而已。
然而,如果從非常識的角度思考的話……
巨大的握力,奇怪的催眠能力,獵奇的殺人方式,喪屍不合常理的包圍……
彷彿某個惡魔指揮着喪屍將這裡包圍,然後盡情的欣賞衆人死前的醜態……
對李煉而言,在喪屍遍地跑的現在,他倒是覺得後者更加可信。
重新將屍體蓋起來,冴子拉開簾子,開始向衆人講述自己的推測。
而李煉則坐在旁邊,像是在聽衆人說話,其實卻在暗中觀察衆人的反應。
那個惡魔……到底是否隱藏在這些人中間呢?
他無法定論。
毫無疑問,極端恐懼的衆人已經對彼此失去了信任,一邊互相指責着,一邊肆無忌憚的表露自己的恐懼。
而高城沙耶則似乎認準了李煉就是兇手,不依不饒的逼問着,但是迫於武力的威脅,誰也不敢真的做出什麼。
從表面上看,如果兇手就在這些人中間的話,他的表演是天衣無縫的。
大巴外面的喪屍已經平靜了下來,不再拼命撞擊車體,但是也不肯離去,依舊堵死了大巴四周的空間。
想要單獨逃離這個大巴,無疑等同於自殺。
“我們到底該怎麼辦……誰來救救我們……”
指責完了,懷疑完了,發泄完了之後,留下的只有深深的絕望。
靜了許久,平野小心翼翼的問道,“屍體……怎麼處理?”
剛纔還不覺得,現在一靜下來,要和一具無頭屍共處一室簡直太過難受了。
“我們……只能扔出去……”沙耶痛苦的說道。
“不!”翔子卻出乎意料的反對着。“他是我們的同伴啊,怎麼能……怎麼能扔給那些東西……”她緊咬着牙,作爲唯一和趙卿同班的人,趙卿的死對她的觸動是最大的。
平野張了張嘴,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死去的同伴,卻要被扔進喪屍羣裡的,這確實太打擊士氣了。
“一起活下去,然後找地方安葬。”冴子堅定的說道。
車裡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在被無數喪屍包圍的時候還能樂觀的迴應。
而夜色就這樣漸漸降臨,惡魔舔食着人類的絕望,再次展開鋒利的爪牙。
——
第二名受害者是翔子。
她那原本用來扎頭髮的藍色髮帶此時卻緊緊勒在她的脖子上,她一隻腳懸空,另一隻腳踏着一邊的扶手,雙臂平舉搭在行李架上,做出彷彿展翅欲飛的動作。
那條纖細的藍色髮帶,深深勒進了她的脖子裡,吊在換氣窗的把手上。
李煉彷彿觸電一般,抄起一把刀一躍而起,切斷了那藍色髮帶,然後一言不發的將少女的屍體裹在毛毯裡。
他……在顫抖着。
即使擁有“精神壓制”也止不住那濃濃的恐懼,彷彿感覺到死神在自己的脖子裡吹涼氣,彷彿聞到了惡魔齒間的血肉腥氣。
車裡的衆人,徹底混亂了……
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揮舞着肢體,發泄到周圍的一切事物身上。
這莫名的死神讓人精神崩潰。
“我要出去!出去!我寧願被咬死!”平野宅男瘋狂的撲向車門,卻被李煉一把抓住。
直接兩個巴掌甩了上去,把他打得坐倒在地上,平野愣了一會兒,然後就像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女生裡面除了冴子,另兩人直接暈了過去,即使是冴子,此時也緊緊抱着李煉,肩頭聳動着,很快把他的胸口打溼。
李煉握着鐵棍的手因爲太過用力而變得慘白,但臉色卻倔強的一如常態。
昨晚,沒有任何人敢睡覺,但是大約9點鐘左右,所有人還是彷彿中了催眠術一樣睡着了。
這已經絕對不是常識可以解釋的了。
“鬼……鬼魂!一定是有惡鬼啊!”高城沙耶抱着頭,嘴裡不停唸叨着,雙目空洞的瞪着空氣。
如此景象大概就是惡魔最想看到的了吧,這種人類被非常識的東西逼迫到極限時的景象。
李煉幾乎可以聽到那惡魔愉悅的笑聲。
“這樣不行,再死一個人車裡的人就得瘋掉。”最後,李煉皺眉說道。
“是啊……”冴子低聲迴應着,卻一直不肯擡起頭來。
“我們至少要先離開這裡,車裡狹窄的環境只會加速崩潰。”
“可是……怎麼離開?”
“去那裡。”李煉指向離大巴最近的一個建築工地。“大巴不能開主要因爲害怕喪屍堆積在車底將大巴墊翻,這麼點距離,只要大巴慢速前進,並且由我們把擋路的喪屍推開的話,還是有希望的。”
冴子微微點頭,手忙腳亂的擦去臉上的淚水,“我這樣子,讓你笑話了……”
“冴子……”李煉主動將冴子摟在懷裡,“你已經太過堅強了,所以,在我面前可以盡情的哭。”
“恩。”輕快的迴應着,冴子羞紅着臉,感受男人第一次的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