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薩爾的猜測
“你怎麼會在這裡！？”阿尼震驚地大喊道，之前被薩爾追殺時感到的無力和恐懼再度潮水般涌了上來！
她知道，無論如何自己都沒有可能勝過面前這個男人的，絕對沒有！
況且自己現在還處在如此虛弱的狀態！
“咳。。。先把衣服穿好，我們再聊聊吧。”沒有回答阿尼的話，薩爾乾咳了一聲說道。
聞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上身只穿了內衣的阿尼臉色微微一紅，接着將牀單抓過來擋在身前，深呼了幾口氣，想穩定下自己的情緒，但卻是怎麼樣都壓抑不住顫抖的身體，過了好久以後才幹着嗓子說道：“你是來殺我的？”
不管自己是活得多麼痛苦，揹負着怎樣不想揹負的重擔，但是真要到了面對死亡的那一刻，人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生出恐懼的感覺。
“我想知道你爲什麼能夠變身巨人，還有你的來歷，有哪些同黨，還有你們的目的。”
看着阿尼夕陽下那張寫滿了絕望的俏臉，薩爾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開口問道：“如果回答得好，我會留下你的命。”
聞言，阿尼臉色變換了一下，腦海中又閃過當初爸爸與自己告別的畫面－－－－－
“殺了我吧。”
阿尼低下頭輕聲道。
自己終究還是。。。做不到啊。
對於這個回答，薩爾並不意外，如果她會是這麼簡單就可以交待一切的人話，那纔是奇了怪了呢，之所以問出這句話，其實也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理罷了。
笑了笑，薩爾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塊麪包，以及一袋用牛皮水囊裝着的牛奶遞了上去。
低着頭的阿尼感受到頭頂處一股涼風傳來，以爲薩爾要對自己出手了，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但等待許久卻感覺到對方並沒有下意識的動作，這才擡起了頭。
看着薩爾遞過來的食物和水，阿尼明顯呆了呆，卻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問道：“什麼意思？”
“不像你這麼早死掉而已，畢竟要等其他的傢伙暴露還不知道要查到什麼時候。”薩爾笑道：“先吃點吧，不然就算你有着巨人的血脈，但以現在的傷勢來看再不補充點體力的話，身體也是扛不住的。”
猶豫了一下，阿尼伸手將麪包和水囊接了過來。
接着薩爾又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些止痛和消炎的藥物，一卷乾淨的繃帶以及酒精放在牀上說道：“我出去吹會兒風，你吃完東西把身上的繃帶換一下，穿好衣服，好了叫我，我們再談。”
說罷，他轉身便出了小屋，反手將門帶上。
這種情況下，他根本不用怕阿尼逃走。
房間裡的阿尼愣住了，她猜不透薩爾的想法－－－身爲調查兵團先鋒隊的大隊長，竟然會這麼‘照顧’自己這個人類的叛徒、劊子手？就算不像駐紮兵團那些人一樣把自己綁到柱子上鞭打，也應該把自己綁起來帶回去吧？
不過手中麪包傳出來的香味卻讓早已經飢腸轆轆的她想不了那麼多了。。。
薩爾在門外等的時間並不長，僅僅過了十多分鐘，阿尼便打開了門，臉色陰沉地說道：“我好了。”
薩爾點頭，回到屋內與阿尼相對而坐。
西邊的太陽已經差不多全部藏在了地平線之下，本就陰暗的小屋裡此時已是一點燈光都沒有了，兩人面對面地坐着，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比之剛纔更加的詭異和沉重。
“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說過，如果想要情報，就直接殺了我！我什麼都不可能告訴你的！”
最終還是阿尼沉不住氣，首先有些歇斯底里地喊了出來。
面對阿尼的咆哮，薩爾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很辛苦吧？”
聞言阿尼一愣：“什麼？”
“我說。。。爲了肩上揹負的‘那個東西’，逼不得已地殘殺自己的同胞，甚至是曾經一起生活的朋友和夥伴，一定很辛苦吧？”薩爾說着，身子往前移了移。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阿尼幾度張嘴想要反駁什麼，最終卻只憋出來這麼一句。
笑了笑，薩爾也不追究：“本原本的打算是追上來後就直接砍死你，一了百了的，但我現在倒是改主意了。”
聽到薩爾這句話，阿尼緊張地握住了拳頭，只要薩爾接下來有任何對她不利的舉動，就算他再怎麼不可戰勝，自己都要拼上一拼了。
“不要緊張。”薩爾注意到阿尼的反應，不緊不慢地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目的是殺光巨人，僅此而已，就算你不打算告訴我那些所謂的情報，我也完全有能力將那些畜生一個不留地全部殺光，你信嗎？”
“至於對你要保住的那些情報，我也僅僅是感興趣而已，記住，只是感興趣！畢竟那都是人類先輩們造下的孽，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聞言阿尼愣了愣，接着故作強硬道：“哼，我知道你很強，但是也不要太過自大了，要知道你將要面對的，可不只是我們這些‘巨人’而已！”
“哦？我要面對的。。。你是在說教會？還是那隻大猴子？那猴子我倒是早就見過了，確實比普通巨人要厲害不少，尤其是和你差不多的硬化和統帥的能力。。。不過還是被我打殘了，我也不覺得有多艱難啊？”
薩爾這倒是說的實話，雖然一年前對戰猿巨人的時候自己也差點掛掉，但是經過一年的成長與強化，他相信現在若是再對上那傢伙，自己絕對可以輕易地將其虐翻！
他可不相信對方還能跟的上自己的成長速度！
不提薩爾的想法，另一邊，當阿尼聽到薩爾說出‘大猴子’這一詞，就再也不能保持內心的波動，當即就被驚得站了起來。
沒有理會她的舉動，薩爾繼續說道：“說句實話，想收復瑪利亞之牆，開始去牆外清理巨人，直到把他們全部殺光。。。這些我甚至現在就可以做到！但至於爲什麼還不去做，也只是想把隱藏在人類之中的叛徒－－－－那個超大型，還有鎧之巨人的原形給揪出來而已！而且我已經敢肯定，這兩個傢伙就潛伏在104期訓練之中！要讓他們現形，也只不過需要一點點的時間罷了。”
攘外必先安內！
阿尼的身體再度顫抖起來，過了片刻她才止不住地大喊道：“難道你以爲，像猿巨人那樣天殺的傢伙就只有一頭嗎！你以爲就憑你現有的實力就能殺光這世界上的全部巨人！？天真！狂妄！！！”
“哦？那麼說像那頭大猴子一樣的傢伙還有很多咯？之前我遇到的那個傢伙可能只是來打秋風的？”
阿尼頓時一噎。
聞言薩爾一挑眉繼續說道：“聽你說的，好像你對那種傢伙也沒什麼好感，但是明明知道卻又藏着不說。。。再加上從你之前的表現來看，應該是被迫的吧？那麼你和你的同夥潛伏到訓練兵裡來破壞城牆，也應該和那傢伙有些牽連了？”
這回阿尼是徹徹底底地震驚了，沒想到從她簡單的一句失言中薩爾就能推測出這麼多的東西！
沒有給阿尼反應的機會，薩爾又是將臉往前一探，盯着阿尼的眼睛說道：“你和你的那兩個同夥，都不是城牆裡的人吧？你們究竟是從哪裡來的？這個我很想知道！”
“。。。爲什麼這麼說？”
對於薩爾的變態，阿尼已經有點麻木了。
“因爲我還在訓練兵團的時候曾經偶然一次聽那兩個混蛋說過，他們的願望就是想要回到‘故鄉’去，但是既然要回到‘故鄉’卻又親手破壞了瑪利亞之牆。。。這不是很矛盾麼？”
阿尼開始有點惱火了，略微有些激動地出言反駁道：“哼！那又怎麼樣！別想再從我這裡套出任何。。。”
不過說到這裡她卻再也說不出接下去的話，只是不可思議地看着薩爾那此刻已是滿臉笑容的臉龐。。。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同夥是誰！
他說出‘聽那兩個混蛋說過’這句話，僅僅就只是爲了試探她！這傢伙絕對是從別處尋到了什麼蛛絲馬跡，卻根本沒有真正懷疑上去，此刻只不過是隨便說出來而已，根本沒有任何的證據！
他只是在套自己的話而已，而自己在一時激動之下，居然就說漏了嘴。。。
整個訓練兵營裡，能說出‘願望是回到故鄉’這句話的，估計也就只有自己那兩個同夥了吧。。。
萊納，貝特霍爾德！
“你。。。混蛋！！！！”
看着暴怒的阿尼，薩爾無所謂地笑了笑：“多謝你證明了我的猜想，綜上所述，你們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爲了回到那個‘故鄉’，而且過半是因爲受到了猿巨人或是什麼東西的脅迫，可能是你們的故鄉被攻陷了，你們的親人在他們手上？或着說。。。整個‘故鄉’的生死存亡，都掌握在猿巨人或是其他勢力的手上！”
薩爾摸着自己的下巴皺眉說道：“爲了你們的‘故鄉’能夠繼續存在下去，猿巨人或是什麼向你們開出了條件，要你們潛伏進來。。。殺死所有的人類？或是達到什麼目的？加入訓練兵團，卻是爲了直接打入人類的最中心，獲得行動上的便利，所以你們三個人一個個都這麼努力，全部拿到了前十名的成績，有了直接前往最中心的希娜之牆的資格。。。”
聽着薩爾在自己面前娓娓而談，阿尼一句話都沒有再說出口－－－他說的，竟是把一切事情都猜對了**分。
摸了摸嘴脣，話題到此爲止，薩爾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薩爾笑了笑，起身說道：“謝謝你的情報。”
見他像是要離去，阿尼第一反應就是立刻變身巨人，然後除掉面前的男人！
不過稍微一猶豫後，她又放下了已經送到嘴邊的手指，神情頹廢地一屁股坐在了牀上。
看着阿尼的一系列反應，薩爾滿意地說道：“你就在這好好休息吧，憑你的力量自保應該沒什麼問題吧？短時間內別在想着回羅塞之牆去了，不然就算再不忍心，我也絕對會砍死你的。。。每過一週，我會來送點物資給你。”
聞言已是頹廢不堪的阿尼問道：“爲什麼要留着我的命，還要給我送吃的？”
“第一，你還沒造太多的孽。。。第二，你身上可能還有我感興趣的秘密，第三麼。。。”薩爾打開了木門，看着窗外已經顯出形來的月亮說道：“。。。我覺得你很可憐。”
“可憐。。。麼？”阿尼抱着自己的手臂喃喃道。
“哦，對了。。。之前說過的，對於你，我可以先放過一馬，但是萊納和貝特霍爾德，這兩個直接造成了5年前慘劇的混蛋，我卻是絕對不會姑息的！你也不要再抱有什麼希望了，他們絕對逃不出我的掌心。”
說罷，薩爾推門，揚長而去。
此時的天色已經完全地黑了下來，只有月光吟吟繞繞地從佈滿着灰塵的窗口和沒有關嚴實的門縫裡灑了進來，落在阿尼的身上，她纖瘦的身子不再顫抖，眸子裡滿滿的全是迷惘，腦中閃過的，全是薩爾那張可惡又自信的臉。
“混蛋！”
良久後，阿尼突然擡手狠狠一拳砸在了牀板上，將早已經有些腐朽的牀板砸得吱吱作響。
“如果。。。故鄉里能有他這樣的人。。。可能就不會是現在這種結果了吧。。。”
。。。。。。
當薩爾回到羅塞之牆後的時候，各大兵團衆人清理戰場的行動也已經基本結束了，此時在城區正中心附近一個佔地不小的空地上，正燃起着幾團巨大的火焰，薩爾知道那是人們在焚燒戰鬥中遇難士兵的屍體－－－－若是不盡快將屍體處理掉的話，很容易發生瘟疫。
默默嘆了口氣，薩爾沒有向廣場的方向行去，而是直接尋到了駐紮兵團分部大樓處，調查兵團的據點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毀掉了，現在這裡就是三大兵團在此地共同的大本營，因爲將要對104期訓練兵進行分配的緣故，所以就連憲兵團此時都已經來人駐紮在了這裡，總地算起來三大兵團兵力還算不少。
在一路上各兵團士兵們敬仰的目光之下，薩爾找到了分配給埃爾文的臨時辦公室。
此時埃爾文和利威爾都在這裡。
“回來了？你這一整天都幹什麼去了？”
見薩爾推門進來，利威爾第一個懶懶地問道。
“到牆外去了，看看能不能追上女巨人的蹤跡。”
“結果呢？”
薩爾搖了搖頭，憑着埃爾文的做事風格，若是被他知道阿尼此刻的所在地點，絕對會馬不停蹄地跑去將其捆了來，然後大卸八塊做了實驗的。
“不要太沮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埃爾文從座位上起身，拍了拍薩爾的肩膀道：“也新虧你們先鋒隊在最難的時候守住了這座甕城，不然人類的損失，很可能會再翻上一番，甚至更多。”
點了點頭，薩爾表示明白，原本他是想告訴埃爾文現在就逮捕萊納和貝特霍爾德的，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剛出去追完阿尼回來，就揪出了潛藏在人類之中的超大型和鎧之巨人，那不就明擺着之前自己是把尋阿尼尋到了，才套出來的情報嗎？要說埃爾文能想不到，那根本不可能。
阿尼獨自在那破爛的小屋裡擦着傷口哭泣的情景，讓薩爾始終對她狠不下心來。
看着進來後只說了兩句話便沉默不語的薩爾，埃爾文和利威爾都理所當然地認爲他是因爲外面那些士兵們的死亡而難過，對巨人的入侵和人類的背叛而憤怒，不由‘同仇敵愾’般地嘆了口氣。
三人一齊沉默了一會後，埃爾文開口說道：“原定明天的訓練兵分配儀式改在今晚了，等處理屍體的工作完畢後就在樓下的廣場上進行，屆時薩爾你集合好你的先鋒隊一起到場吧。”
“分配訓練兵。。。要先鋒隊到場做什麼？”薩爾問道。
“呵呵。。。經過這一戰，難道你還不知道你和你的先鋒隊的名望高到了什麼程度嗎？那些訓練兵團一個個可都把你們當做偶像和追逐的目標了呢。。。按照以往來說，在每期訓練兵畢業後能選擇加入我們調查兵團的，就連四分之一的比例都不會到，不過這次有了你和先鋒隊的表現，我相信今年的人數絕對會比以往要多上許多。”
“畢竟那些訓練兵們都是些年輕人，而每個年輕人的心裡，都會有一股熱血，想要不顧一切地追逐自己的理想和目標吧。。。讓你和先鋒隊到場，就是要堅定他們的那個信念。”
薩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PS1查了一整天關於原著裡各種謎團的資料，用來爲巨人篇收尾的，畢竟原著也沒有解開世界謎底，而我也不想隨便編一個什麼理由而草草結束，所以更的晚了，見諒，這章五千多字，勉強算個二合一吧，還有事，不能更了。。。腦子好累~~~
PS2現在這些只是鋪墊，本篇不會那麼早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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