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算是很低調？”陸明倒是怔了怔。
“算是吧。”小老頭笑了笑。
“如果不低調呢？”
“不低調的話，小老兒剛剛隨便吼上一聲，恐怕在場就已經沒幾個活人了。便是那邊那位小皇帝，應該也死了。”小老頭又笑了笑。
陸明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如果登場就弒君，確實比現在高調的多……
地仙高手如果全力施展獅子吼之類音波功，那怕是除了人仙高手之外，別人都非死即傷。
如果僅僅是大宗師的話，恐怕想僅僅是受傷都做不到。
到了地仙層次，跟大宗師乃至天人間的差距，已經幾乎不可用數量來彌補了。
“不愧是地仙啊，既見其人，便生死由他了……”皇帝也不動怒，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
剛剛那貌似和氣的小老頭只是淡淡瞟了一眼，他便感覺全身僵硬，彷彿是對方只要一念之間，自己便會萬劫不復。
當然小老頭也並沒有殺他的意思，皇帝倒是很確定這點。
魏子云神情凝重的掃視了一圈，卻見在場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陸明和那小老頭身上，對皇帝毫無半分興趣。
“武功都已經到了這個層次，又有幾個真正在乎人間帝王呢？看來是我想多了……”魏子云心中莫名有點憋屈。
“你寫信想找我論道，想聊點什麼？”陸明問道。
“打肯定是要打的，不過打之前，我想跟你聊聊。”小老頭和氣的笑道。
“聊些什麼？”陸明問道。
“太平王世子宮九的武功是跟我學的。”小老頭淡淡道。
“哦，有點印象，我殺了他，你想給他報仇？”陸明問道。
“……”
全場譁然，殺王爺世子，那已經不是一句死罪能了結的。
陸明卻淡定的將這個驚天秘聞說出來，似乎根本不當一回事。
當然事實上，他確實也不當回事……
魏子云和屠方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卻同時微微搖了搖頭。
“想法自然是有的，雖然以他的資質還不能得我真傳，但我也找不到幾個更好的了，所以你把他殺了，讓我少了很多樂趣。”小老頭嘆了口氣。
“所以你把他當弟子就是培養他去造反？”陸明淡淡一笑。
“我對造反當皇帝興趣不大，況且若是我真有興趣親手出手的話，殺這那小皇帝固然容易之極，但治國卻就是件很無聊的事情。
宮九這人能力卻不上不下，有野心卻無格局，成敗都看幾分運氣，你不覺得這種不確定性纔有意思麼？”小老頭也笑了起來。
謀逆之罪僅僅只是好玩？
魏子云下意識的看了看皇帝鐵青的面容，突然覺得有點涼意……
“你這麼喜歡看熱鬧，那爲何要親自出手殺盡移花宮？”陸明笑了笑。
“本來我也懶得出手的，我只是突然感覺江小魚如果就這麼死了，會有些不好的結果，萬一影響到我就不好了。於是我就隨手把他救下了，也算是他氣運深厚吧。
至於移花宮那些人，她們實在太弱了，殺不殺都無趣味。現在硬造出一個人仙，不也算廢物利用，有趣的很麼？”小老頭笑了笑。
邀月宮主的臉瞬間變得蒼白而透明，若有若無的旋渦真氣在她身邊急速攪動，散發出冰冷的殺意。
“若是陸明足夠強的話，我跟他打完，你趁機出手還有一絲機會。現在你忍不住要找死的話，也隨你吧。”小老頭瞟了瞟邀月，淡淡道。
“哼！”邀月看了眼小老頭，又看了看陸明，冷哼一聲，卻又把凝聚的功力又慢慢散去。
“有點意思。”陸明又看了看小老頭，輕輕笑了起來。
這麼說的話，涉及到氣運的話，應該是邀月憐星要殺江小魚引起空間的反彈了？導致一貫中立的小老頭親自出手？
陸明自然記得邀請劇情人物成爲隊友時，要儘量不涉及劇情主角，避免空間崩潰這條空間鐵律。
如果這種說法成立的話，這些原著主角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重要得多？
陸明一貫行事跟劇情主角沒什麼交集，這個世界更是僅跟陸小鳳有一面之緣。但想到上個世界的任務涉及改變幾名主角的命運，他心中倒是微微一動。
這樣操作起來其實也簡單，主神空間根本不需要真正控制劇情世界裡每個人的思想，只要超出祂容忍的上限，便將苗頭扼殺掉即可。
好比小老頭這種地仙高手，天下無事不可爲，內心堅定，更視蒼生如螻蟻。
主神空間哪怕給個心靈暗示，他心有所感，隨意殺個血流成河也正如普通人踩死一窩螞蟻一般。
而且這麼說的話，跟劇情主角截然相反，輪迴者本不屬於這個位面，自然與當前世界格格不入。
不說主神會不會做點手腳來增減難度，冥冥之中真有氣運或者位面意志來特別針對也未可知。
陸明心如電閃，想到這裡，倒是存了點心思，臉上卻無半點波瀾。
“我武功大成之後一直冷眼旁觀江湖是非，現在想想反而無趣，若百年之後化爲枯骨，天下之大又誰人知我？
說起來，看你這一路行事，小老兒反而大有收穫，確實比我以前有趣的多。”見陸明若有所思的樣子，小老頭到也不急，反而認真對陸明拱手爲謝。
一道若有若無的殺意在瞬息間鎖定住了陸明，小老頭眨眨眼睛，露出狐狸般的笑意。
“你謝我的方式就是想殺我？果然很別緻。”陸明瞟了一眼小老頭道。
“你武功進步太快，來歷又太奇怪，行事也太天馬行空，根本無法判斷你的想法。這麼不可控的因素，爲何還要等你成長到巔峰？”小老頭傳音過來，隨之又奸猾的笑了笑。
“哦？你這次不想玩了？”
“玩的前提是不會玩死自己，發現有危險就還是應該改改習慣。”小老頭淡淡說。
“有道理。”陸明點了點頭。
“小老兒行事一貫小心。”
“好習慣，那你出手吧。”
“……，你不再多說幾句麼？”小老頭反倒怔了怔。
“井蛙不可以語於海，夏蟲不可以語於冰。你身在局中而不自知，不過守冢之犬，又有什麼好說的？”陸明淡淡道。
小老頭當前的修爲在當前位面已經可以說是人間無上了。若在上個白銀位面，恐怕早已破碎飛昇了，若在更高級的位面，有朝一日也未必不能一窺半神。
某種程度上，他這種硬生生走出自己道路的天縱之才，也堪稱位面之子了。
但即使如此，且不管他是不是被主神影響了心神來針對陸明，既然是敵非友，陸明也沒必要給他什麼面子。
況且真說到修爲境界，小老頭也只是有一絲成爲半神的潛力，如今卻不過堪堪進了魔族第八境，陸明修爲若在，彈指間他便灰飛煙滅。
即便如今修爲被壓制，陸明也沒把他真正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