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僵走在前方,領着師父上在大路上。
路餐風宿水,行罷多時,忽見有高山擋路,唐玄奘停下身子道:“悟空,前面一山,還是要小心謹慎,恐有妖魔作怪。”
孫悟空揮了揮手中的鐵棒,神情輕緲道:“有我等四人,你還怕甚妖魔?”
聽到這話,唐玄奘看了眼孫悟空,心中微定,安心前進。
高山峻極,大勢崢嶸。根接崑崙脈,頂摩霄漢中。
白鶴每來棲檜柏,玄猿時復掛藤蘿。日映晴林,迭迭千條紅霧繞;風生陰壑,飄飄萬道彩雲飛。幽鳥亂啼青竹裡,錦雞齊鬥野花間。
又見那綠的槐,斑的竹,青的鬆,依依千載鬥穠華;白的李、紅的桃,翠的柳,灼灼三春爭豔麗。
龍吟虎嘯,鶴舞猿啼。麋鹿從花出,青鸞對日鳴。乃是仙山真福地,蓬萊閬苑只如然。又見些花開花謝山頭景,雲去雲來嶺上峰。
見到這番景色,唐玄奘無比激動道:“蔣白,這裡風景居然如此美麗,果然的幽趣非常。
卻說這座山名喚萬壽山,山中有一座觀,名喚五莊觀,觀裡有一準聖,道號鎮元子,混名與世同君。
那觀裡出一般異寶,乃是混沌初分,鴻蒙始判,天地未開之際,產成這顆靈根。
蓋天下四大部洲,惟西牛賀洲五莊觀出此,喚名人蔘果。
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頭一萬年方得吃。似這萬年,只結得三十個果子。
果子的模樣,就如三朝未滿的小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鹹備。
人若有緣,得那果子聞了一聞,就活三百六十歲,吃一個,就活四萬七千年。白僵心中無比激動,卻是知曉接下來的機緣太大,還得好生把握。
卻說唐玄奘五衆在山間行走,忽擡頭見那山間露出鬆篁一簇,樓閣數層,細細一瞧,距離還頗遠。
唐玄奘環顧四周,對着孫悟空開口道:“悟空,你看那裡看看,是甚麼去處?”
孫悟空眼中精光一閃,微微一掃,開口道:“是一個道觀,我們上去一瞧便知。”
玄奘會意,隨着蔣白,向着山頂走去。不一時,來於門首觀看,見那松柏冷淡,竹徑清幽。
往來白鶴送浮雲,上下猿猴時獻果。真道一個仙人之境。
玄奘身子上前,又便見那山門左邊有一通石,碑上有十個大字,乃是“萬壽山福地,五莊觀洞天”。
玄奘道:“悟空!果真是一座道觀。”沙僧道:“師父,我觀此景猶如仙境,觀裡必有神仙居住,不如我們進去看看。”
白僵連連點頭,卻是心知其內必有機緣,於是連忙開口道:“師傅,我們進去瞧瞧吧。”
唐玄奘也不拒絕,遂都一齊進去,又見那二門上有一對金聯。
上聯:長生不老神仙府。下聯:與天同壽道人家。
衆人還未說話,孫悟空就不由笑道:“這道士說大話也不怕唬人。我老孫五百年前大鬧天宮時,在那太上老君門首,也不曾見有此話說。”
鎮元子此話倒是不假,有着先天靈根人蔘果樹,又手持地書,防禦力力驚人,若非聖人出手,想要擊敗鎮元子卻是癡心妄想。
以此來看,卻是長生不老、與天同壽。
及至二層門裡,只見那裡面急急忙忙、匆匆忙忙,走出兩個小童兒來。那童子控背躬身,出來迎接道:“老師父,失迎,請坐。”
見到二人這般恭敬,唐玄奘無比歡喜,於是與二童子上了正殿觀看。
兩道童推開格子,請唐玄奘入殿,只見那壁中間掛着五彩裝成的“天地”二大字,其下有一張硃紅雕漆的香幾,几上有一副黃金爐瓶,爐邊有方便整香。
唐玄奘緩步上前,以左手拈香注爐,三匝禮拜,拜畢回頭道:“仙童,你五莊觀真是西方仙界,何不供養三清、四帝、羅天諸宰,只將天地二字侍奉香火?”
清風笑道:“不瞞師傅說,這兩個字,上頭的,禮上還當;下邊的,還受不得我們的香火。是家師父諂佞出來的。”
唐玄奘面露不解,開口道:“何爲諂佞?”
童子道:“三清是家師的朋友,四帝是家師的故人,九曜是家師的晚輩,元辰是家師的下賓。”
孫悟空聞言,就笑得打跌。
一旁的八戒見狀,連連問道:“二師兄,你笑怎的?”孫悟空連連搖頭,拍着大腿道:“我只以爲,只有老孫我會搗鬼,原來這道童更是厲害,這般瞎講!”
三藏道:“令師何在?”童子瞥了眼孫悟空,面露不喜道:“家師元始天尊降簡請到上清天彌羅宮聽講混元道果去了,不在家。”
唐玄奘點了點頭,對着身後衆弟子說道:“他師既是不在,攪擾他做甚?沙僧看守行李,教八戒解包袱,取些米糧,借他鍋竈,做頓飯吃,待臨行,送他幾文柴錢便罷了。各依執事,讓我在此歇息歇息,飯畢就行。”
清風走到明月身旁,低聲問道:“兄弟,還不知那和尚可是師父的故人,問他一問看,莫要錯了。”
明月連忙點頭,二童子又忙上前問道:“敢問師傅可是從大唐前往西天取經的唐三藏?”
唐玄奘連連回禮道:“貧僧就是,仙童爲何知我賤名?”
明月回望清風一眼,忙道:“我師臨行,曾吩咐教弟子遠接。如今我們二人沒有提前迎接,真是有失迎迓。老師請坐,待弟子辦茶來奉。”
玄奘搖頭,卻是十分受寵若驚:“貧僧只是一介凡人,如何使得?真是不敢。”
那明月急轉本房,取一杯香茶,獻與長老。
茶畢,清風對着明月說道:“兄弟,不可違了師命,我和你去取果子來。”
見到兩個童子離去,白僵心中一閃,卻是知曉接下來兩個童子會送來兩個人蔘果。
但是唐玄奘會因爲其模樣像嬰兒,無比嚇人,而沒有吃,這次有白僵的存在,卻是說什麼也要勸說唐玄奘留下那兩枚人蔘果。
二童別了唐玄奘,回到房中,一個拿了金擊子,一個拿了丹盤,又多將絲帕墊着盤底,徑到人蔘園內。
那清風爬上樹去,纖纖細手使金擊子敲果;明月在樹下,以丹盤等接。須臾間敲下兩個果來,接在盤中。
頃刻間,兩道童端着人蔘果,來到唐玄奘面前,奉獻道:“唐師父,我五莊觀土僻山荒,無物可奉,土儀素果二枚,權爲解渴。”
白僵一把走到唐玄奘身前,擋住唐玄奘的視線,走上前感謝道:“多謝兩位道童賜果!”
話罷,白僵身子一閃,來到了兩童子身前,端過丹盤。
見到白僵端過丹盤,兩道童互望一眼,便離去了。
見到兩道童離去,白僵嘴角微揚,看着丹盤之上的人蔘果,連忙轉過身子,朝着唐玄奘笑道:“師傅!”
見到白僵手中的人蔘果,唐玄奘戰戰兢兢,遠離三尺道:“善哉!善哉!今歲倒也年豐時稔,怎麼這觀裡作荒吃人?這個是三朝未滿的孩童,如何與我解渴?”
見到唐玄奘這副模樣,白僵卻是早有所料,嘴角微揚,上前說道:“師傅,此物叫做人蔘果,乃是天地靈果,吃一個兒,可使你此路途不生病苦。”
唐玄奘連連搖頭:“胡說!胡說!他那父母懷胎,不知受了多少苦楚,方生下未及三日,怎麼就把他拿來當果子?”
看着這般唐玄奘,白僵捏了捏丹盤中的人蔘果,連連笑道:“實是樹上結的,師傅你仔細看看。”
見到丹盤上的“胖娃娃”一動不動,唐玄奘心生疑惑,走上前細細一看,發現卻是水果無疑,心中微定,但還是搖頭道:“這人蔘果看着滲人,要吃蔣白你吃吧!”
白僵眼中精光一閃,雙手微抖,連忙問道:“師傅!你可不知這人蔘果的珍貴!就是瑤池聖地的蟠桃,也見得有我手中這枚人蔘果珍貴!”
“就算這枚人蔘果千般萬般好,這般形狀,爲師卻是下不了嘴!”唐玄奘連連搖頭,不斷拒絕。
白僵用書手觸碰着丹盤上的人蔘果,通過主神護腕查看起來。
“叮咚!獲得地靈級天地靈果——人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