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家中...
月子爸爸頹廢的坐在椅子上,似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爸...”
“爸爸...”
昏暗的房間中,響起幽怨低沉的聲音。
“誰?誰在說話!?”
月子爸爸茫然驚恐的站起來,他四處張望,卻連一個鬼影子也沒看見。
“爸爸...”
“爸...爸,是我啊,我是富江。”
聲音漸漸清晰了,那聲音卻是是富江的。月子爸爸一愣,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一個空蕩蕩垃圾桶。
“爸爸,我是富江啊,嘻嘻。”
迷惑的月子爸爸向聲音的看去...一個腦袋,緩緩從垃圾桶‘飛’起來。一點,一點,從頭頂、眼睛、接着是‘淚痣’、鼻子、嘴巴...
當整個腦袋伸出桶外,月子爸爸驚呆了,因爲浮在空中的,只有一隻腦袋!
麻木不仁的面龐上,兩行血跡從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脖子以下,是一根血淋淋的脊椎骨,沒有手、沒有腳,沒有身體。
“不,不...你不是富江,你是魔鬼,你是一隻只有腦袋的魔鬼!”月子爸爸站起身體,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刀子,茫然的看向富江。
“呵呵,你想要再殺死我一次嗎?”富江睜了睜眼,旋即嘴角又掛起了微笑,輕聲說出令人迷惑的聲音,“爸爸,你真的...想讓我離開麼?”
“真的...想...讓我離開麼?”
“嗚...嗚嗚,富江,我,我怎麼捨得你離開,怎麼會捨得!”月子爸爸忽然又恢復到那種瘋狂的狀態,他拿着刀站起來,走向富江的頭...
“咯咯,我又餓了...”富江咯咯笑着,她彎曲脊椎,朝月子爸爸靠近了些,拿那種冰冷、無情、卻又充滿誘惑的聲音道,“我想吃...肉...人的肉。”
“人...肉?”月子爸爸轉身走到窗外,透過百葉窗,拿冷漠麻木的眼神看外面。那裡...月子媽媽正在專心致志的晾曬衣服。
......
學校,下午課堂上。
整個中午,晴朗都在安撫恐懼的月子。或許對於他來說,這根本不是自己的義務,甚至算不上一個任務。但是晴朗承認,自己的內心,不允許自己這樣放任月子不管。實際上,月子的事情根本算不得什麼,因爲空間中的那股‘慾望之力’,越來越強大了。
月子很疑惑,下午的課堂,坐在自己身後的‘晴子’沒有來,她下意識的朝富江看過去,卻只得到一個詭異的微笑。
“晴子她...”月子有種不安的直覺。
一下午的課,在這樣詭異而又安靜的氣氛中過去了。思哲還是沒有行動,他和晴朗一樣,都在靜待機會。
“叮鈴鈴...”
下課鈴又響了,老師、同學們慢慢退出去。月子帶着相機離開了,晴朗想跟上去,卻被思哲叫住。
“晴朗,我有話跟你說。”
思哲沒有看往外走的富江,反是走到晴朗身旁,淡淡道。
晴朗慢慢擡起頭,拿餘光斜了一眼思哲,微微一笑:“哦?思哲,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呵呵,你該不會在想,這一次,我們誰更幸運吧?”思哲同樣還以微笑。
“不,我在想,這次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晴朗站起身,坐在桌子上。擡頭看人的感覺,讓晴朗很不自在,雖然不至於要俯視別人,但是最少也得站在同一個起水平線上...
“我不想死。”思哲見晴朗坐在桌子上,也不在站着,而是挑了個桌子坐下,儘量與之持平,“不過正是因爲我不想死,所以我來找你了。”
“哦?你的意思是...”
“聰明人說話,就不需要拐彎抹角了,不如直話直說了吧。”思哲淡淡一笑,“這一場,我想我們暫時放下我們的衝突,攜手合作一次。”
說到這裡,晴朗終於坐直了身體,正色看過去,試圖從思哲的眼裡看到點什麼,但是卻失敗了:“怎麼個合作法?”
“富江不簡單。”思哲點點頭道,“我和她有過兩次交手,但是無一例外,都沒能殺死她,她讓我很恐懼。”
“噢?殺她似乎不難吧?”晴朗想着月子爸爸那樣的男人,都能把富江按在桌子上狠狠的插,淡道,“她的本體力量似乎並不強。”
“你還是不信任我。”思哲搖了搖頭,道,“這一次,我是真心想要找你合作,比起敖銘,我們的衝突更小!而且,難道你沒有發現,富江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了麼?”
晴朗沒有發現?不,從富江踏入教室的那一剎那,晴朗就發現了,他只是沒弄明白,富江的力量來源是什麼,她是如何變得更加強大的。
“你...發現富江的弱點了麼?”晴朗點點頭,算是答應了思哲的合作請求。
“嗯,我發現了一點點蛛絲馬跡。”思哲點點頭道,“這一次,你我都很幸運,我們有共同的目標,沒有必要拼個你死我活。老實告訴你,我已經殺死過兩次富江了,可是,無論我用什麼辦法,都不能完全將之滅殺。”
“哦?你怎麼殺死她的?你和她之間又發生了什麼?”晴朗很好奇,看來思哲得到的信息,應該比自己更多。
“我第一次見到富江,是昨天下午,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對她一見鍾情了。”思哲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一開始我根本不知道她就是富江,也根本沒想到,她身旁會瀰漫着那麼一股力量,能夠讓周圍的人對她產生好感。這種好感,會逐漸升級,慢慢變成迷戀,然後成爲變態的佔有慾。”
想起這兩天的經歷,思哲表情扭曲,顯然有些驚恐懼怕:“富江沒有拒絕我,她反倒更加主動的勾引起我來...當我們發展到一定程度,甚至已經到了牀上的時候,富江推開我要走。憤怒的我完全失去理智,狠狠把她推倒,然後活活掐死了她,事後...我甚至虐待她的屍體!”
晴朗猛地起身,目有所思的看着思哲。
思哲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開晴朗的目光,不過片刻後,他又恢復了那種淡然:“雖然聽起來不太光彩,但這件事,完全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事發過後,有一瞬間,我恢復神智,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後,我知道自己似乎被利用了。”
“利用?”
“對!”思哲點點頭,“當我第二次見到富江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殺死的那個傢伙,就是此次任務的最終目標!但是時隔不久,我再次看到活生生的富江,她體內的力量,已經令我有些恐懼了。”
“我明白了。”順着思哲的想法,再聯合起月子爸爸、媽媽的表現,晴朗終於總結出富江的特性以及能量來源!
“富江只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子,但是上天賦予了她強大的力量和重生能力!”晴朗想通一切,連忙道,“她的美麗、她的氣質、以及她身體周圍那股慾望之力,能夠最大限度的勾引其它人瘋狂的愛上她,產生一種極端的佔有慾。一旦富江要拋棄他們,所有人就會將其虐殺!由愛及恨,愛得越深,恨得越深!”
“富江的身體,擁有神奇的力量,只要有身體的任何一部分:血液、骨骼、皮毛、甚至是一個細胞,她都能夠重生,能夠變成一個新的富江,然後再去勾引其他人。”晴朗越說,臉上的表情越難看,“她是一個變態!殺死她,將她的屍體分成的塊數越多,虐殺的過程越痛苦,產生的富江數量就越大,那股‘慾望之力’也就越強!”
“如此說來,富江的力量來源,其實就是人們的痛苦、慾望、悲哀、絕望,甚至是虐殺時候產生的情緒波動?”思哲眉頭擰在一起,這兩個相互之間芥蒂極深的員工,此刻卻坐在一起,共同商量對策,“那豈不是時間拖得越久,富江越強,數量越多?!到最後,甚至有可能出現每一個單體富江,都強大無比?”
“富江、無限制...”晴朗低着頭,他一直試圖理解這個電影名的內涵,但直到現在,晴朗才徹底理清楚其中的一切。片刻後,他有些頹廢的道,“從影片名稱上看,這恐怕是真的!富江每被殺死一次,就會增生出更多、更強大的富江!而且,富江增生的次數,似乎是沒有限制的。”
“草,這系統難道腦子吃屎了?這樣一個怪物,誰能戰勝得了?”思哲怒,竟然大聲吐槽起恐怖工廠來。
“思哲,你想死,現在可以去跳樓!我可不想被你連累了。”晴朗皺着眉頭打斷思哲,怒道,“現在已知的富江分身,除掉學校被你殺死的兩個,還有最初我見到的那個,月子家裡的一個...”(實際上還有垃圾堆飯盒裡的、被富江感染,成爲傀儡的晴子。)
“不好,月子爸爸、媽媽在家,那富江...”
富江沒有被殺死,她完全可以憑藉碎肉和遺留的頭顱重生!如果月子爸爸再次殺死她,那這個富江的力量,豈不是會變得更強?而且,一旦事情發展到現在的樣子,月子爸爸就危險了!
“快走,去找月子!”
晴朗顧不得再想,連忙往門外衝去。
“等等,找她幹什麼?我們難道不想想解決富江的辦法麼?”
“解鈴還需繫鈴人!月子是我見過的唯一不會被迷惑的人,她一定是破解富江謎團的關鍵!富江的分身現在仍舊在月子家裡,如果不控制富江分身的死亡速度,她的力量會愈來愈大,到時候,我們誰也逃不掉!”晴朗只來得及隨便解釋一番,衝出教室,四處詢問月子的下落。“同學,請問你知道月子在哪裡麼?”
“晴朗!別找了,我知道月子在哪裡!”思哲追上來,一拉晴朗胳膊,道,“跟我來!”
思哲拉着晴朗,迅速朝教學區跑去,兩人經過強化的身體速度都很快,特別是思哲,行走如風,飄逸瀟灑,簡直如同靈蛇一般。
“我調查過和富江有關的所有人。”思哲一邊跑,一邊道,“月子喜歡一個高年級的學長,她經常往跆拳道會館去,因爲她一直暗戀下田俊夫。通常這個時候,月子都在會館。”
“走,快一點!我懷疑富江已經開始行動了。”晴朗一邊走,一邊回答道,“系統給我們的任務是存活五天,到今天爲止,三天的時間已經過去。再堅持兩天,我們就能夠活着回去了。”
“殺不死富江,我們唯一的出路就是...”
“對!”晴朗點點頭,讚賞的看向思哲,不得不說,思哲真的是個聰明人,他識大局,不拘小節,雖然爲人極爲驕傲,但是該放下的時候,放得下!晴朗不得不承認,在很多方面,自己不及他,“在沒有找到對付富江的方法之前,我們如今唯一活命的機會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延遲富江分身被殺死的速度!如果可以,最好把存在的富江分身制服,囚禁到一個地方!這樣,沒辦法吸收人類‘負面情緒’力量的富江,就不足爲俱!只要富江的單體力量不超過我們,我們或許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晴朗,這次,我選擇相信你!”思哲跑了一段路,忽然停下來,拉住晴朗的手,道,“不過這樣下去,來不及!我們必須得分頭行動!”
“好!你去跆拳道會館找月子,阻止富江迫害她!我回月子的家裡!”晴朗點點頭道,“月子家有一個富江的分身,如果月子的爸爸更加兇猛的刺殺她的話,她的力量,恐怕會越來越強大!記住,若是碰到富江的分身,千萬不要試圖殺死她,只要制服,然後囚禁起來!”
“恩,你...小心。”思哲回頭看了看晴朗,點點頭。
“呃。”晴朗似乎有些不習慣思哲的說話方式,沒有回話,轉身往校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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