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迴歸前的瑣事

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這一首北朝民歌,詩詞大氣磅礴,粗獷雄放,具有極大的藝術感染力,全詩不過寥寥二十餘字,卻是近乎完美的展現出了天朝古代遊牧民族生活的壯麗圖景。

如今已然是次年四月中旬,陰山大草原經歷了一個漫長寒冬的煎熬考驗,朔風呼號,白雪覆蓋,終於是迎來了春回大地,萬物復甦的美好時節。

雖然此時塞外草原之上的氣候依舊有些寒冷,呼嘯的北風彷彿也知曉自家時日無多,正自拼盡了最後一絲氣力吹卷翻騰,打到臉上依舊令人感到刮面如刀,絲絲生疼。

不過,明澈無暇的陽光照射下,原本如同一層厚厚的白色棉被一般,覆蓋在草原之上的皚皚白雪,此時已經慢慢消融,露出了被其覆蓋在下面,顯得有些個焦黃光禿的草層。

消融的雪水漸漸匯聚成一條條澄澈見底的小溪,在草層之下緩緩流淌,流淌的溪水宛若一張巨大的蛛網,四通八達遍佈草原的四面八方。

這些遍佈草原各處的細小溪流,就彷彿是遍佈人體內的毛細血管一般,隨着溪水漸漸滲入泥土,將水源養分以及寶貴的生機,輸送到腳下乾涸的近乎飢渴的大地之中。

野草在得到了這些水源養分的滋養之下,登時就展現出其無與倫比的旺盛生命力,潑喇喇的肆意生長起來,不幾日就能長到幾乎齊膝高,再過得一段時間,便可以長到尋常漢子腰間長短。

北風過處,碧油油的牧草隨風而舞,搖曳不定,起伏如波,一眼望去整個草原彷彿瞬間化作了一片一望無垠,波濤起伏的翡翠海洋,說不出的美麗震撼。

逐水草而居的牧民們也是笑逐顏開,將圈養的牛羊牲口放將出來,這些牲口就是他們最寶貴的財富,堪比生命,有時候甚至比生命還要重要。

同樣飢一頓飽一頓,飢渴了一冬天的牛兒羊兒,立時以七十碼的速度衝入到了波濤起伏的碧綠汪洋之中,大快朵頤,吃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原本寂寥肅殺,蕭索無比的大草原,幾乎是在僅僅不幾日之間,就轉變爲了一派草長鶯飛,萬類競榮,生機勃發的美麗景象。轉變雖快,卻是無比的自然和諧,更無任何一絲一毫的突兀之感,令人只能感嘆天地造化,鬼斧神工,非我輩凡夫俗子所能參透其萬一!

“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奔馳在無垠的曠野中……噢嗚……噢嗚……噢噢嗚………”

一曲荒腔走板,莫名所以的歌聲,以及一陣陣宛若發情公狼一般的淒厲嗥叫驀地裡隨風響起,驟然將草原上的平靜寧和攪得稀爛,破壞的一塌糊塗。

伴隨着這一曲荒腔走板,幾能收買人命的歌聲,以及那令草原母狼聽得春*情勃發的狂野嗥叫,一陣“噠噠噠”的急促馬蹄聲亦是隨風傳來,蹄聲滾滾疾如迅雷。

只見得一匹通體毛髮盡成潔白,更無一絲雜色,神駿無比的高頭大馬,驀地裡自碧油油齊腰長的野草之中疾馳而過,速度奇快無比宛若一道白色驚雷,瞬間劃破這一片廣闊無垠,波濤翻涌的碧海汪洋,所過之處泥土紛飛,碧草彷彿訓練有序的士兵一般齊刷刷的倒伏兩旁。

神駿白馬之上的騎士彷彿尤嫌不過癮一般,兀自揮舞着手中馬鞭縱橫呼喝,聲音之中盡是狂放快意,瀟灑不羈:

“嘻哈~~~~,‘玉追’你他孃的快點跑,前面有風騷漂亮的小母馬等着你呢!要是跑不過七十碼,本大爺就先騸了你,再把你做成馬肉火燒,得~~~~~架,哈哈哈哈…………”

聽到自家無良主人狠辣無比的言語,大白馬似乎也知道如今自家處境有些個不妙!

爲了自己的馬身安全,以及日後的‘性’福生活考慮,大白馬驟然發出一聲長嘶,猛地打了個響鼻,鼻孔之中極速噴涌而出的溼熱氣流,在草原寒冷的氣溫之下驟然凝結成細小的水滴霧氣,彷彿兩支疾射而出的白色氣箭一般,在空氣之中留下了兩道長長的白色痕跡。

大白馬打了這一個響鼻之後,奮起四蹄猛地加力,一身肌肉驟然緊繃,猶若刀剜一般虯扎賁張,呈現出一種無與倫比的力量之美,奔馳的速度亦是隨之驟然激增,瞬間便已是蹄聲杳杳極速遠去,只有一陣陣張狂肆意的縱情笑聲隱隱隨風傳來。

那麼究竟是什麼人,在這個時節,來到了這人跡罕至,朔風呼號,苦寒無比的塞上漠北,草原深處呢?

首先,雖然這廝騎着白馬,但他不是王子……

其次,他也不是唐僧…………

只見得這一位端坐於神駿白馬之上的騎士,一頭光潔明耀的銀白色長髮隨風飛舞,映襯着頭頂的紅日,彷彿籠罩在朦朦朧朧的光暈之中,更顯得此人英武不凡。

雖然此時塞上漠北的大草原身處氣溫非常之低,還是一派朔風呼號,白雪未化,“春寒料峭,凍殺年少”的酷寒景象,不過此人卻身着一襲玄黑色單衣,只是在外面罩了一件同樣色做玄黑,底邊秀刺有暗紅色血雲圖樣的英雄大氅。

身着一襲單衣的騎士對於四下森寒的氣溫,刮面如刀的林立北風,恍若不覺一般感受不到一絲寒意,彷彿這廝不是縱馬馳騁在苦寒之地的塞上漠北,而是在春意濃濃的江南柳堤上游園踏青一般,風騷拉轟得一塌糊塗。

一張猶若刀削斧劈,棱角分明的俊臉之上,此時盡是縱情不羈的狂放笑意,原本冷峻無比,漠然無情的堅毅臉龐,在這一笑之間,彷彿雲破日出,冰雪消融,顯出一種無與倫比的陽剛之美,宛若一朵迎風招展的狗尾巴花兒一般燦爛多情……

神駿無匹的高大白馬,黑衣白髮,英武若神的多情騎士,一望無垠的碧綠草原,蔚藍如洗的澄澈天空,就構成了這一副完美無瑕的雋永圖畫,令人心神嚮往。

不過,此時如果有熟知中原武林消息典故的江湖漢子,看到這馬上騎士的音容笑貌,恐怕立時便會雙目激突,下巴掉落一地,用上一打尿不溼也止不住雙股之間頻現的恐懼尿意。

原因無他,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傳說中九九重陽,嵩山封禪臺一戰之上,殺得中原羣雄哀鴻遍野,俯首稱臣,後又被當今天下第一高手‘玉佛’尊者封鎮於‘元始之門’其內,最終被他以兵解轉生之法,燃燒自身精魄靈魂,將不滅魔魂寄託於這一方天地,覬覦人間,期待捲土重來,魔臨天下的古往今來第一大魔頭——‘劍魔-葉孤城’是也!

那麼‘劍魔-葉孤城’也就是我們的白起,白大爺,爲何會在此時此刻,出現在這塞上漠北草原深處,並且更有這一份縱馬狂歌,還要飆到七十碼的閒情雅趣呢?

這還要從當日封禪臺上,白大爺自編、自導、自演的驚天一戰說起!

時光如水,生命如歌,歲月悠悠,宛若白雲蒼狗,揮一揮衣袖帶走了多少光陰?

話說此時距離着天下第一高手‘玉佛’尊者,與其師兄古往今來第一魔頭——‘劍魔-葉孤城’,於九九重陽佳節,在嵩山絕頂封禪臺之上所進行的那一場佛魔大戰,巔峰對決,已然又過去差不多半年有餘。

這一場佛魔大戰,當真稱得上是曠古絕今,轟動武林。

如今雖然時日匆匆,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之久,但是隨着那些個來自五湖四海,四面八方,被白起以‘劍魔-葉孤城’之名,強行‘邀請’到封禪臺上的天下各路羣雄,由河南嵩山取道迴轉,各自回到了家鄉故里,同時也將一切有關封禪臺佛魔對決的信息,捎帶手兒的科普到了大江南北,黃河兩岸。

天底下習武練功之輩,多如過江之鯉,數不勝數,就好像那個誰誰誰說過的一句名言一樣,你不知道的事物,永遠要比你知道明白的多,而且多的不是一星半點,是多得多的多的那種多!

天下間的江湖中人也是如此,即便以白起之能,也不可能說將全天下的江湖中人盡數聚集到了封禪臺之上,雖然白起手下的一衆‘使魔’在驅趕這些江湖中人的時候,遇到那些個非暴力不抵抗的傢伙,也捎帶手兒的殺了不少,但漏網之魚總是有的,而且着實不少!

更何況有道是,江湖兒女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

全天下每日裡不知有多少個懷着一個英雄夢的熱血青年,操起刀劍露胳膊挽袖子,一個猛子就扎到江湖這趟渾水裡來了,簡直就是殺不勝殺,雖不若韭菜那般割了一茬馬上再能長出一茬,卻也是相差彷彿,不遑多讓。

正是因爲有這無數有‘痔’青年的奮不顧身之舉,不斷的向江湖之中輸送新血,江湖武林這個大家庭才能歷久不衰,和諧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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