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哪個世界的中世紀時期,其代表的都是骯髒,粗鄙,乏善可陳。不要想象着騎士‘精’神很‘浪’漫——那時候的人基本上一輩子不洗澡的。你想象中溫柔強大帥氣的騎士——基本上差不多是一個渾身散發着惡臭,頭不梳臉不洗,整天以砍人腦袋維持生計的愣頭小子,或者中年大叔——老的都死了——被其他人砍死的。
因爲中世紀的魂蛋們醫療順準基本爲零。瘟疫神馬的三天兩頭變着法得周遊列國。而人們相信,洗澡之後‘毛’細血孔張開,會吸收病菌。所以洗澡基本等於謀殺。
因此,他們不洗澡。
而中世紀的貴族基本上也不是好鳥,神馬第一夜權之類的就不用多說了——他們同樣也是不洗澡的——渾身上下髒兮兮的穿着滿是蝨子臭蟲的衣服,天天舉行着奢華的宴會——我是說餐具鑲金帶銀,鑽石瑪瑙,至於食物就不要妄想了。蝸牛,我勒個去的,丫們竟然吃蝸牛誒
天可憐見,我來到的這個異界還算好的,死神那傢伙勉強還保持着最後一絲人‘性’。在這個世界中,雖然科技水準和知識水平,仍然維持在中世紀晚期的等級。但是因爲魔法的大量普及,治療魔法在某種程度上甚至超越了現代醫學。因此不會出現上述的蛋疼場面——但是在北地,洗澡仍然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整個背地的冬天很長,夏天很短。儘管我已經儘可能的安排農作物生產了。但是糧食仍然緊巴巴的。很難想象發生一點天災**之後會怎麼樣。而且這樣一點糧食產量,也不足夠支撐一支軍隊。這纔有了一年前征討‘波’河平原的戰役。
因此——在這個很長很長的,滴水成冰的冬季裡面,洗澡便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燒水很費柴的。整個邊境之地——現在改稱東普魯士——森林資源的確很豐富。但是樹木不會自己把自己劈成幾瓣之後主動走到火爐裡面。而這麼冷的冬天,取暖也是個大事件,所以燒洗澡水什麼的,只能屈居二線了。只有高層人士纔能有這份閒心考慮個人衛生問題。
然而狼騎士團建立之初,孤就與騎士兄弟們定下了艱苦樸素的優良作風。這一會兒雖說發達了。頭狼們也都人五人六的披着雪狐狸皮大衣,彆着鑲嵌寶石的劍鞘,但是好的傳統卻不能丟下。
好在芬里爾漢子們體質過人,於是,脫光了之後用冰雪擦拭肌膚這種洗澡方式應運而生——只要注意一點,選在天氣晴朗的日子,並且小心不要凍壞了小**,這一點冰冷對於芬里爾狼騎士來說還算不得什麼。
只是稍微有點……有點冷。
說起來,我對於這種洗澡方式卻是相當不感冒。因爲力量被封印的關係,現年十六歲的我,現在的體制只是很單純的小白臉。雖然我的力氣比其他芬里爾大,跑的比他們快,跳的比他們高。但是這並不能改變,我只是個身高剛過一米七,體重不過四十公斤,膚‘色’雪白無比的男孩子。
因此有點受不住呢。
原本我也想過,我現在好歹也是四方級的魔法師了。點個火還是很簡單的。只要一個火球下去,冷水就變溫泉了。但是這種特殊化待遇卻是要不得的。身爲團長兼侯爵,就要以身作則才行……嘶,好冷。
或許是看見孤打冷戰打的多了。周圍的芬里爾漢子們都不約而同的發出了善意的鬨笑聲。
“笑什麼笑?小心孤揍你們”孤這樣惱羞成怒的說。
結果他們卻笑得更大聲了。
“別笑了快點清理乾淨——還有,把鬍子給我整一整,頭髮也要‘弄’好,看着跟‘激’窩似的。”
結果我這麼一說,芬里爾漢子們的笑容就變得苦澀了很多。
“我說大團長,用不着這麼嚴格吧?”一匹頭狼這樣抱怨說。
“怎麼不用?這一回的行動意義重大孤可不想我們普魯士總是被扣着野蠻人的帽子誰要是不合格,騎士長降級騎士,騎士降級見習騎士,見習騎士降級騎士扈從都給孤‘精’神着點”
聽到孤這麼說,芬里爾漢子們的苦笑更濃了。
這一年的新年,我作爲格爾馬尼亞八大選帝侯之一,將要參加一年一度的始祖祭,有鑑於去年向格爾馬尼亞和羅馬尼亞出使時候的不小心,那幾匹擔任使者的頭狼仍然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所以新興強國普魯士,就被扣上了野蠻人的帽子。
這也是因爲所謂的自尊心吧。更西邊的托裡斯汀,戈里亞和阿爾比昂將格爾馬尼亞稱作野蠻人,格爾馬尼亞將我們稱作野蠻人,我們將羅斯人稱作野蠻人……至於羅斯人,具歸化部落的人說,他們將更加不開化得獸人鬼,多洛爾鬼稱作野蠻人。
還真是……
想到了這裡,孤又翻了個白眼:“都聽清楚了這一回咱們去都城參加始祖祭,可是代表了普魯士,代表了北地,代表了我們芬里爾狼騎士團誰要是給孤丟了面子,就自己找棵樹吊死算了”
“可是殿下啊。外貌什麼的我們會努力一點,多的不說,至少不會看起來太‘亂’了。牙齒也會用強力水槍沖洗乾淨,衣服,甲冑和武器也能換成新的——但是那些貴族的條條框框啊,說話方式啊,吃飯該用哪隻手抓那支叉子啊……這些東西,我們完全不懂啊。”
一匹頭狼這樣抱怨說。旁邊的其他芬里爾漢子也心有慼慼焉的猛點頭。
至於爲什麼,我一個侯爵被人稱作殿下,則是狼團的光榮傳統,當年騎士團還沒有建國的時候就有了,在正式場合,芬里爾們稱呼我爲大團長,非正式場合,就半開玩笑的稱呼我爲殿下,因爲騎士團團員都是冬狼,我自然就是狼王了。而一個王,自然應該被稱作殿下。
“這個倒是有點難辦呢……嗯,算了,孤會想辦法的,你們儘量收斂一點好了——宴會上不許吃東西等回去再補。”
“可是殿下——”這匹頭狼還沒等抱怨呢,就被孤給打斷了。
“——這個稱呼也不許再叫了。”孤這樣說道,畢竟有僭越的嫌疑。自己人‘私’底下叫叫沒什麼。但是傳出去了卻是個麻煩。
“——誒?那叫什麼?該不會還叫大團長吧?”
“那也不行,孤現在好歹也是個侯爵了……嗯,叫主上好了。”
“……我怎麼覺得好彆扭?”
“習慣了就好——快點收拾飛行船還等着我們呢”
半個小時之後,沒被選中的芬里爾們笑嘻嘻的看着他們倒黴的兄弟——被颳了鬍子,梳好頭髮,洗乾淨臉的傢伙們。而完成了上述步驟的芬里爾漢子們一個個縮頭縮腦,卻像是打了敗仗一樣。
然而,當整備一新的孤出現在他們面前時,那些芬里爾漢子就笑不出來了。
“話說那是誰——”這話剛一說出口,這匹冬狼就被旁邊的兄弟打了腦袋。而他也馬上反應過來,之後目瞪口呆的看着孤。
那個穿着銀灰‘色’甲冑,披着潔白的‘毛’皮斗篷,擁有着‘精’妙絕倫的面容和無與倫比的貴族氣質的人……貌似是我們家的狼王?
怎麼可能?
於是留守的冬狼集體傻掉了。直到孤帶着被選中的孩子們離開之後,“啪嗒啪嗒”的眼睛碎了一地的聲音才接二連三的響起來。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孤嘆了口氣,之後再次照照鏡子,十幾年的野蠻人日子過下來,差點就忘記怎麼打扮自己了。好在記憶這種東西奇妙得很,使勁想使勁想,也就想起來了。
“最後整理一下儀容——那個誰把你的雙手大劍扔了,換上刺劍聽到了沒有?”
之後就有一匹冬狼碎碎念:“我怎麼也不想用娘們一樣的東西——”之後就被他身邊的頭狼敲了頭。
因爲航向與氣流的關係,飛行船比預期的晚了大概半個小時。而始祖祭卻不會因爲我而延遲那麼長的時間。隨着一個個或大或小的貴族報‘門’而入。肆意拉尖了嗓子喊叫着,卻並沒有出現孤的名字。帝國上下大大小小的貴族開始了低聲的竊竊‘私’語。
“那個野蠻人的侯爵怎麼還沒有來呢?”
“該不會是記錯了時間吧?畢竟是野蠻人呢。”
“呵呵,的確,那些傢伙大概還沒有開化到使用鐘錶這種高級道具的程度。”
隨着這樣惡毒的猜忌聲音落下,一羣無良貴族哈哈哈的傻笑了起來——就在這時候,司儀卻拉尖了嗓子,喊叫道:“普魯士侯國尊貴的萊特.鮑德溫侯爵大人駕到……”
剛剛還在嘲笑孤的貴族們立馬齊刷刷的轉過頭去,打算和孤好好套一套‘交’情,外加推薦一下自己家的‘女’兒。畢竟無論如何詆譭孤,都無法刨除掉一個事實,那就是孤的年紀和地位,以及目前爲止尚未成婚的狀況。
說歸說,做歸做,誰又和權力過不去呢?就算孤是一個身高三米,體重五百斤,滿臉橫‘肉’板牙倒長的怪物也好。比起與孤聯姻帶來的好處,一個‘女’兒算的了什麼?
然而,現實卻是狠狠地‘抽’了這羣無良貴族一個響亮的耳光。望着被數名兇悍武士簇擁在中間,宛如粉雕‘玉’砌一般的年輕男孩。整個大廳內又是掉了一地的眼球。原本喧鬧異常的大廳足足安靜了二十秒。從皇帝阿爾佈雷西特三世,到‘侍’者和樂師一起,集體失聲。直到孤‘露’出了略顯歉意的笑容這樣說道:
“抱歉,路上風向有些變動,稍微有些遲到了。”
緊接着無數小姐貴‘婦’便發出了尖利無比的驚呼,連帶着窗戶玻璃都震碎了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