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與仇風的談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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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什麼地方?

仇風第一眼所看見的,似乎是一片無垠的星空,但是這又似乎不是,至少那星空很快就消失了。

出現在仇風眼前的,是一片用了紅橙黃綠藍靛紫以及無數的顏料調和在一起,然後不斷的塗抹出來的詭異世界。

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裡,他沒有任何的感覺,感覺不到空氣,感覺不到重力,感覺不到溫度,感覺不到氣味,也感覺不到觸覺,甚至就連自身身體的存在,甚至就連自身念頭的存在都有些模糊。

如今的仇風,處於一種極爲奇異的狀態,比所謂的薛定諤的貓還要奇特詭異。

處於存在與不存在之間,處於非想非非想之間,處於物質與精神之間……

這種詭異如斯的感覺,終於是讓仇風想起來了,他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唉……終於來了啊。”

仇風有些感慨的說道,忽然,仇風的眼前浮現出一片燦爛的光芒,直照耀的連仇風都在這一刻失去了視覺感官。

光芒僅僅只是持續了片刻,當仇風再度恢復視力的時候,他又可以感覺到了重力,又可以呼吸新鮮的帶着泥土和青草香味的空氣,又可以看見眼前的風景,又可以聽見耳旁的風聲,又可以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存在,又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思想依舊存在着……

眼前的景色,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仇風就這麼孤零零的站在草原中心,頭頂是碧藍如藍寶石一般的天空,朵朵白雲飄着被微風吹動,雖然看不見太陽,但卻依舊有着溫暖的陽光灑落而下,讓溫度顯得十分適宜。

在這讓人心曠神怡的環境裡,仇風忍不住貪婪的呼吸着這新鮮的空氣,感受着這美好的環境,伸展着自己的身軀。

然後,仇風忽然說道:“還不出來嗎?難不成,現任的人皇陛下就連見我一面的勇氣都沒有嗎?”

話音方落,一個人影突兀的出現在了仇風的面前,那出現的方式是那麼的詭異,哪怕是鬼片裡的伽椰子、貞子等一干精銳骨幹,也都沒有如此詭異的登場方式。

這種莫名的詭異現身,簡直就像是身處夢境之中,什麼樣的稀奇古怪都會出現,什麼樣的莫名變化都會發生。

但是,仇風對此不但不畏懼,反而很是開心,輕鬆的一手揣着褲兜,一手揚起,像是要跟對方打招呼一般的走了過去。

“好久不見了啊……封傑。”

仇風前去打招呼的對象,乃是一個魁梧健壯的三眼男子,他身着很普通的衣裝,但是卻莫名的有一種華貴尊崇之感,彷彿眼前的這個三眼男子穿的不是普通的休閒服,而是龍袍。

魁梧健壯的三眼男子,或者說……封傑,遲疑了一下後,終究還是跟仇風擊掌了一下,算是打過了招呼。

封傑淡淡的說道:“這就是你的夢嗎?真是沒有心意。”

仇風呵呵笑道:“你以爲我的夢境會是什麼樣子的?在這個夢世界裡,雖然我可以任意的塑造我的夢,甚至可以把這裡變成人間天堂一樣的美好所在,但終究還是要體現我自身內心深處的景色纔對。”

“這是你內心深處的真正風景?”封傑似乎是有些詫異,像是頭一次見到仇風一樣。

仇風搖頭晃腦,臉上得意萬分的說道:“那當然,你還真以爲我會弄出一個二刺猿世界,讓我所有喜歡的二刺猿女神們都成爲我的後宮嗎?不!那樣俗套的夢我早做膩了!”

“…………”封傑虛着眼看着他,看着仇風理直氣壯的樣子,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仇風則是依舊搖頭晃腦的說道:“君不見新世紀福音戰士TV版最後一集就是這麼純粹的意識流嗎?雖然我不是碇真嗣,但也可以多少反應一點我的真實身份,我好歹也是個作者啊,在構築……這個世界的時候!”

“這……就是世界的能力嗎?”封傑忽然問道。他意識到,仇風雖然看似不着調,以這幅模仿新世紀福音戰士TV結局的方式,弄出了這麼一個世界來,但卻是在隱晦的提醒他,世界的能力究竟是什麼。

仇風猛地一躺,就這麼毫無形象的躺倒在了這草地上,閉上眼,淡淡的說道:“世界的能力啊,嘿,其實也很簡單,世界的能力……就是‘作者’啊!”

封傑猛地看向了仇風,一字一句的問道:“是‘你’這個‘作者’?還是說,你的作者能力,是世界賦予的?!”

仇風淡淡的瞥了封傑一眼,道:“這重要嗎?”

封傑面無表情的說道:“很重要,想要打敗‘他’,不就是需要了解他嗎?”

仇風笑了,笑的很是開心,一如過去他在輪迴世界的時候那樣。

他閉上眼睛,什麼都沒有說,而封傑想了想後,也一把躺倒在地,和仇風相對而躺。

微風吹拂而過,四周圍的溫度也是很合適,讓人異常的舒適,在這樣的環境下,封傑都是生出了一絲慵懶,只想在這裡午睡一番。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仇風閉着眼睛說道:“我要死了。”

封傑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不知怎的,封傑感覺自己似乎要失去一個重要的夥伴了。

仇風嘿嘿笑着說道:“封傑,你做的很不錯,做得很好了,真的。而我……嘿,我不是自誇,但是,我真的覺得,我已經做得很好了。”

仇風睜開了雙眼,他很平靜,平靜的像是剛出生的孩子,以一幅最天真的姿態看待這個世界。

“封傑,你知道嗎?我並不是什麼超人,不管是體力、智商、情商甚至是我最引以爲傲的寫作,其實都很一般,但是,我卻走到了這一步。真的,有很多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但是,我終究還是堅持下來了。”

“……你很優秀。”封傑聽出了仇風話語中那濃濃的疲憊,卻也真心實意的誇讚了他一句。

“哈,謝謝……講真的,你是我這一生中,唯一一個真心誇過我優秀的人。”仇風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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