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寧城,避暑山莊。
此時已是傍晚,剛吃過晚飯。
令狐沖正坐在自己的二樓平臺上,端着一壺酒淺酌慢飲。
風飛和喬凌峰坐在屋內,都憂心忡忡地看着外面。
風飛看了一會兒,轉頭對喬凌峰道:“喬師兄,我回去會不會被師嫂罵死?”
“不會,掌門師兄心情不好,讓他喝點吧,不然他肯定會更加苦悶。”冷臉的喬凌峰這個時候卻表現出了溫暖的一面。
“是啊,他最鍾愛的弟子失蹤了。別說是他,就是我都忍不住傷心,難道是老天看不過我華山派獲此良材美玉麼。”風飛說着說着,聲音便開始哽咽起來。
“噓,小聲點,別被掌門師兄聽見。”喬凌峰提醒了一聲,輕聲說道:“幾年來,海川被你我二人照看得最多。他從一懵懂的少年,成長爲現在小有聲名的少俠,這其中的種種努力都被我倆看在了眼裡,可是他……”
喬凌峰說不下去了,眼圈也開始發紅。
“放屁,你倆懂什麼?海川只是被追殺,誰說他就死了!我相信他,嗝兒,還活着。”令狐沖禁不住酒意,回頭怒喝了一聲。
屋內兩人噤若寒蟬,只能對視了一眼,均發現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三天了,三天了啊,他李海川就是爬也爬回來了,可是這掌門師兄就是死心眼,非不相信他死了。
當晚在帕爾瓊山上,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李江被五個高手追擊。事後五嶽聯盟就在山上審訊了無生派的俘虜,方纔得知那五人是二個法王,一個散人,一個右使,再加一個無生掌門。
審訊結果一出來,引起攻山之役所有人的譁然。這五大高端戰力,別說李江就是令狐沖都不一定能挺得住。
聽到這個信息後,令狐沖當場就要出發去找李江,可是被喬凌峰死死攔住了。
因爲他這一去不要緊,可收尾的工作還有後續的安排都必須要由盟主來統籌大局。而後續的安排最重要的就是敘功,這關係到以後的資源分配問題。
沒有了令狐沖,喬凌峰就名不正言不順,萬一被其他四派以老資格給壓制下去,不說搶奪華山派的勝利果實,就說在分配上傾斜一下,讓華山派麾下的鐵桿小門派得不到好處,那問題可就大了。
這樣會讓鐵桿小弟們寒了心。以後華山派再召集人馬,那些沒分配到好東西的鐵桿們肯定就會想,跟着你華山派都撈不到好處,憑什麼還去?
這裡面涉及到的不是個人的恩怨,而是關係到一個門派的發展,人家沒有理由給你白賣命,是吧!
其實這都是明面上的理由,喬凌峰還有一層隱晦的意思沒有說出來,他感覺令狐沖應該能想得到。
那就是如果讓別派主持了分配大會,而他們又給你華山麾下的鐵桿分配了東西。這樣一來,就不得不考慮了,主持分配的人是秉着公心嗎?他是不是在邀名賣好?
小門派會不會以爲是分配之人定的分配方案?既然都能領着東西,那豈不是以後跟着誰都一樣,而且換了個人分配自己會不會得到更多?
令狐沖當時沉吟了很久,最終勉強地答應了下來。他下山後匆忙率領着衆人沿青海湖東岸掃蕩了一圈,又拔除了幾個無生派的小據點後,立即就返回了西寧城。
回城一問,得知李江還沒有回來,令狐沖的臉上陰沉的像要滴出水來。這嚇得出了主意的喬凌峰臉色更白,接連兩天都不敢在他面前出現。
但是今天是回來的第三天了,喬凌峰不得不來。因爲令狐沖一直壓着敘功的會議不開,說必須得等李江回來,沒有他當時引開了無生派的高層戰力,那麼攻伐無生總壇一事不會那麼容易。
現在下面各門派都是物議紛紛,都想着趕緊敘完功好早點回家。
所以喬凌峰來了,還叫風飛給令狐沖上了一壺酒,畢竟伸手不打送禮人麼。
就在屋內屋外三人各自沉默不語的時候,忽然外面傳來了喧譁聲。
令狐沖“騰”的一聲站起身來向外一望,接着立馬把酒壺一扔,縱身就跳了下去。
“掌門師兄,掌門師兄”另兩個見叫不住令狐沖,兼且也想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索性也不走樓梯了,衝出屋門也跳了下去。
從小樓到莊門幾百米的距離,令狐沖只用了十幾秒就跑到了。首先映入他眼睛的是圍着的一大圈人,他趕緊分開衆人走了進去。
大門裡,兩個華山師弟正攙扶着一個衣衫襤褸的人,這人全身果露在外的皮膚滿是黑黑的污泥,他的嘴皮裂開,雙手雙腳還在顫抖不已。
令狐沖只掃了一眼,馬上就從身形上辨認出這就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大弟子,李江。他頓時百感交集,迎上了幾步抱住李江,溫聲安慰道:“海川別擔心了,你已經到家了!”
李江循聲擡頭,用無神的眼睛仔細打量,好幾秒後,他好似終於認出了令狐沖,於是咧嘴一笑,眼睛翻白,倒在了令狐沖的懷中。
“海川,你怎麼了?”
“少盟主,你怎麼了?”
“李師兄好像暈倒了!”
“我看應該是脫力了。”
……
圍觀羣衆們一片嘈雜聲。
“好了,各自回去,海川沒有大礙,睡一覺就好了。”令狐沖放下了摸李江脈膊的手說道。
“噢……”,衆人一鬨而散。
第二天上午,太陽都照到雕花窗梭上了,李江才睜眼醒來。
不否認,昨晚他有裝的成分,但是他也是真累了,索性就着當時的氣氛,直接一暈了事,正好美美地睡了一個好覺。
李江扭頭朝向了窗戶,無意識地看着窗外的風景。
突然,他發覺了一件事,小樓外的楊柳樹長出了嫩芽。
哦,春天到了啊!從初冬來到青海,不知不覺的都三個月了,不知道華山派還好嗎?那幾個小孩兒錢發萬、華殊、周南節,嗯,還有兩個小師妹龍若水和高珊,他們貓了個冬是不是都長高了?
李江想着這三個月來吃苦的日子,惆悵了半響。
шшш⊕тт kán⊕¢○ 他感覺自己的皮膚都粗糙了一點,就像被塞外刀子一樣的寒風給刮過似的。
不過,這片苦心沒有白費。
李江又高興了起來,他這次剿滅無生派發了大財,信念值豐收,還得到了一套控制神功。
暗喜之下,他忍不住又打開了系統,再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