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聽到花滿樓的話均是搖頭,因爲他們什麼都沒聞到。
陸小風見花滿樓緊張的樣子,搖了搖手中的酒碗,好笑道:“我只聞到瀘州大麴的酒氣。”
女孩子們頗以爲然,紛紛點頭。
李江的意見卻與衆人不同,他站在了花滿樓一邊,道:“花兄沒有說錯,這屋內確實有奇怪的香氣,不過,表面美好的東西往往都含有致命的毒藥。貧道勸大家還是去喝幾口酒爲好,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便是解藥!”
花滿樓聽到李江支持自己的猜測,沒有絲毫耽誤,立馬伸手摸到一碗酒喝了下去。
三個姑娘從未聽過這種毒氣,雖是一頭霧水但出於對李江的信任,也走上前兩人分食了一碗。李秀珠仍在昏迷,是孫秀青給她灌下去的。
這毒氣果然厲害,在衆人進來到姑娘們喝下酒的這短短時間後便開始發作。這不,沒喝酒的西門吹雪,臉已經向死灰色轉變。
李江對他說道:“西門大官人,何必與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快去喝吧。”
西門吹雪憋着氣,哼哼道:“你呢?”
他用鼻子發音,含混不清,可李江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心裡好笑,都啥時候了還在和本道較勁?本道的九陽真氣加神照真氣專克毒物,你拿什麼比?
於是,李江搖頭道:“西門兄,貧道體質特殊不懼毒物,你……”
話音未落,一道白影倏地射出,緊接着便是“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吞嚥的聲音。
酒剛入腹,西門吹雪的臉上便灰色消退,逐漸恢復了生氣。
“哈哈……”陸小鳳捧腹而笑,斷斷續續道:“西門兄,原來……你也有……哈哈,猴急的時候!”
西門吹雪臉色煞白,眼內殺氣猶如實質,將手中酒碗狠狠一摔,寒聲道:“霍休該死!”
陸小鳳見西門吹雪氣急敗壞的樣子,笑得更厲害了,這與他自認識西門吹雪這麼多年以來,西門吹雪留給他平靜冰冷的形象真是反差太大。
搖頭晃腦間,他不經意地又發現了地上破碎的碗底上,也有個字“摔”字。
他剛想動念去撿起來,便發覺石壁忽然開始移動。
其他人也發覺了異樣,將關注的目光從西門吹雪身上拿開,投向了移動的石壁。
石壁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聲,以中間爲軸緩緩轉動了九十度,露出了它後面向下的幾十級石階。
陸小鳳當仁不讓,閃身而入。
半晌後,地底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下來吧,沒事。”
花無缺聽聞,沒有絲毫猶豫投身而下。
幾個女孩子看向了李江。
在神唸的十米……,李江確定安全,對剩下的幾人點點頭,領頭走進了石門。
石階通向地底,它的兩側都是刀削斧劈的痕跡,明顯是人工所爲。幾個女孩子見此嘀咕道:“這霍休好有錢!把整個山腹挖空得耗費多大人力物力啊……”
李江笑道:“有錢人把錢看得比命都重要,修建個堅固的存錢罐小意思了。”
“啊?存錢的!”幾個女孩子咋舌不已。
李江並未說錯,幾人還沒有走到底便已察覺到一片珠光寶氣!
這片山腹已被挖空,方圓數十丈的範圍裡堆着一紮扎的紅櫻槍,一捆捆的鬼頭刀,還有一箱箱的黃金珠寶。
閃閃的金光映得所有人的眼光發亮,特別是某道士,更是亮了又亮。
此處的財寶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均是一時失聲。
恰在此時,三聲清悅的鐘聲響起,正對石梯的山壁上又露出了一道門戶。
陸小鳳收起了迷醉之色,縱身掠了過去,花滿樓聽聞衣袂之色也跟着掠去。
李江道:“姑娘們,不必再看了。這裡的東西都是我們的,待會出來時你們一人挑幾件珠寶。”
石秀雪嚥了嚥唾沫,顫聲道:“都是我們的……我們也可以拿麼?”
李江道:“我們千辛萬苦打土豪分金銀,自己得點酬勞有何不可?放心,儘管拿。”
石秀雪連連搖頭,迭聲道:“不不不”,隨即又紅着臉將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分開個小小的縫隙,扭捏道:“我們就選一點點,一點點……”
“哈哈”李江笑着搖頭道:“隨便你們,西門大官人到時也拿點,把你那個破莊園再修葺修葺。走吧,我們先進去把這個爲富不仁的土豪解決了再說。”
說罷,他甩了甩袖子,向石門走去。
西門吹雪冷冷道:“不用!”,然後禮讓四個姑娘先走,自己跟在了後面。
進了石門又是條甬道,甬道的盡頭有扇木門,木門敞開着,李江能看到陸小鳳、花滿樓圍坐在一個稍微凹進地面一寸的圓形石臺旁,石臺上面又有一個老人守着一個紅泥小火爐,三人都沒有說話。
老人穿着已經洗得發白的藍布衣裳,光腳板上套着雙破草鞋,神色專注地用一隻破錫壺在小火爐上溫酒。
這哪裡像是天下第一富豪?說他是一個乞丐恐怕都有人信。
李江還未到門口,便聞到了充斥於空氣中的酒香,再行幾步,又感覺到紅泥小火爐傳遞出的溫暖,這點點的溫暖恰好驅散了山窟裡的陰森寒冷,令他心懷舒暢。
來到門口,李江沒有擡足就進,而是頓足嘆曰:“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好詩配好酒!沒想到這個滿布陰冷與銅臭氣的地方,竟然還有如此溫馨的雅趣之地。”
霍休彷彿對李江幾人走來一點也不意外,擡頭微笑道:“李道長光臨寒舍,老朽有失遠迎。快請入內,酒馬上就熱好,到時老朽奉上美酒再給李道長賠罪。”
“呵呵,霍老大太謙虛了,你這可不是寒舍。這裡面存的財寶可是能買天下人一年的口糧!”李江說着話低頭走了進去。
霍休臉色不變,仍是笑呵呵道:“李道長說笑了,我是代人看守,不過圖個溫飽罷了。”
李江也在石臺旁坐下,口裡不忘揶揄道:“你是代人看守,但託你看守之人已經死了,那可如何是好?”
霍休笑容收斂,驚訝不已道:“怎麼可能?”
李江笑道:“怎麼不可能?你在其中縱橫捭闔、推波助瀾,可是出力不小啊!”
霍休兩目茫然,怔然道:“我?我一直在山中,從未出去過。”
陸小鳳突然插言道:“你沒有出去,但不代表沒有人來找你,例如上官飛燕。”
“上官謹的女兒?她來找我做什麼?”霍休好像更加迷糊。
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遠遠響起:“就是你拿我做刀殺了獨孤一鶴?”
聲音傳來時,一股冷洌的殺氣也隨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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