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是人渣，你越善良，他們越欺負你，而且他們絕不會有悔過的一天，誰阻止他們肆意妄爲，他們就會將誰逼上絕路。
所以後來漣衣知道花影殺這樣的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是那一次，賣藥小哥卻挺身而出，擋在了花影面前，捱了那客人一掌。
賣藥小哥倒在地上，他去採藥本來就受了重傷，加上身板小，哪裡能承受這樣剛猛的一掌，被當場打死。
那時，漣衣和花影都懵了，賣藥小哥就那樣死在眼前，準備給花影贖身的銀子灑落一地，漣衣不知道花影那時候的感受，但是漣衣看到了花影眼中閃過的怒意。
哪怕怒意一閃而逝，馬上花影就變得跟沒事人一樣，拍拍手，叫那客人不要生氣，但是那是第一次，漣衣在花影殺人之前，看到她將怒氣帶在了臉上。
當天晚上，那客人全家數十口被滅門，客人本人被亂刀分屍，砍成了幾百塊，唯獨缺少的只有一條胳膊，那條打了賣藥小哥的胳膊。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多年與花影姐妹相稱，漣衣漸漸忘了作爲遠古道家的使命，那一夜，漣衣就站在莊園上空，看着花影殺人，卻至始至終也沒出手。
那一夜，漣衣知道自己已經不配是道家的人，但是直到今天，漣衣也沒後悔，因爲那一夜的月光那麼皎潔，花影跪在親手爲賣藥小哥塑的墳前，哭的卻是那樣的痛徹心扉。
也是在那一夜，漣衣知道，所謂靈族全都冷酷無情，殘忍嗜殺的結論，未必全都正確，或許，荒古時期的靈族，的確作惡多端，但那只是一種力量無法遏制後的反彈，他們本身，也是有感情的。
多年姐妹，漣衣一點點加深對花影的瞭解，這個女人很複雜，靈族的殘忍嗜殺，靈族的藐視規則，她佔全了，但是真正和她相處，會發現她是一個真性情的女孩。
至少漣衣無比地確定，花影和她之間的感情是真的，花影是真的拿她當姐妹。
所以漣衣不能殺花影，也下不去手，十年前下不去手，現在同樣下不去手。
可是如果不殺花影，漣衣將永遠也無法回到遠古道家。
那是漣衣從小長大的地方，有漣衣的一切，漣衣想回去，做夢都想回去。
但是不殺花影，漣衣回去就是死罪。無可奈何，漣衣只能想其他辦法，將功折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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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衣想到的辦法，就是揭開萬窟洞的秘密。
這幾年，漣衣一直在蒐集萬窟洞的資料，確定當初的推斷，萬窟洞與靈族有關，這裡一定隱藏着一個靈族針對遠古道家的大秘密，甚至是針對的神族。
這裡的陰氣，還有那些夜香幽蘭，甚至這裡的岔道，排列都有一定規則，漣衣絕對不相信這是當初商紂王做的。
商紂王有不死鳥附身，需要隱藏不死鳥的威力不假，但是商紂王滅了東夷也就滅了，就算活埋，也是可以的，但是爲什麼要用夜香幽蘭束縛那些東夷巫師的靈魂？爲什麼又偏偏是萬窟洞？
這裡的陰氣難道也是商紂王佈置的？怎麼可能，就算是遠古道家記載的歷史，商紂王也只是戰神，蘊養陰氣這種道家法術，商紂王怎麼可能會？就算他會，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而且萬窟洞除了陰靈，夜香幽蘭，這些陰氣，還有很多秘密。
外面的白龍潭，裡面的重水絕對不是天然的。
種種跡象表明，當年商紂王與東夷軍的大戰，一個神秘的族羣，似乎參與到了其中，那就是靈族。
按照漣衣的設想，這些靈族的人，在萬窟洞內佈置了特殊的術臺，不知道與商紂王什麼關係，或許是商紂王本身就反神族，這一點從後來商紂王與神族大戰，甚至逼得天帝親自出手，就能看出來，商紂王對神族，有一顆不安分的心。
無論什麼理由，靈族讓商紂王將東夷軍引入了萬窟洞，然後藉助萬窟洞，將戰敗的東夷巫師全部殺死，然後種上了夜香幽蘭。
這些被夜香幽蘭束縛的幽靈，被不知從哪裡溢出的陰氣滋養，陰靈只會越來越強大，最後會強大到什麼地步，漣衣不知道，而這些陰靈強大到一定程度，到底要做什麼，漣衣也不知道。
但是數百年前，殺了道家一個措手不及的，正是大量陰靈和屍鬼，這也是讓漣衣覺得，那場遠古道家的浩劫，與萬窟洞有關的原因。
雖然現在還沒找到屍鬼，但是萬窟洞內的陰靈，卻與那次入侵道家的陰靈相似。
或許，隱藏在萬窟洞後面的靈族人，正是要培養這些陰靈，最後滅掉遠古道家，甚至是挑戰神族。
而現在漣衣要做的，就是確認自己的猜測，找到這些陰氣的源頭，找到屍鬼，只要證明了萬窟洞與靈族有關，並且對遠古道家有極大威脅。那麼漣衣就爲遠古道家立下了大功。
這樣，或許就不用殺花影了吧？
這就是漣衣的想法。
漣衣拿着商紂王那副地圖向前走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過了夜香幽蘭的種植地，一直沒有看到夜香幽蘭，也不再有幽靈。
前方，一具白生生的物體，橫在漣衣眼前，漣衣掃了一眼，是一具已經不辯人形的骷髏，前方還有很多骷髏。
這些屍體，似乎沒有被種植上夜香幽蘭，只是死在了這裡，漣衣感受了一下這些骷髏的骨骼，發現骨骼都很一般，不會是東夷軍的巫師，也不應該是商紂王麾下的力士。
這些人比現在的士兵要強健許多，但在當時，應該都是一些普通士兵。
漣衣記得，當年商紂王與東夷軍大戰，不但東夷軍全滅，他自己的士兵也死得七七八八，要不是這樣，也不會回到朝歌后，只能用奴隸組建軍隊，抵抗周朝大軍，被周朝大軍輕易擊敗。
換句話說，萬窟洞內，有東夷軍的屍體，也有商紂王軍隊的屍體，兩者相加數十萬之多，這萬窟洞整個就是一個墳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