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縣的波瀾,很快也就平息下去了。
有李公甫坐鎮,縣裡一干牛鬼蛇神哪裡還敢玩什麼花樣,嫌死得不夠快麼?
六扇門這些年,可是闖下了偌大名頭,都是赫赫兇名!
那些散佈整個江南的山賊土匪,以及江湖門派,又或者修士之類的,跟本地鄉紳多多少少都有些聯繫,在六扇門揮舞大刀大肆清理其中的垃圾貨色時,難免受到波及倒了血黴。
只要腦子沒壞,稍稍有些見識的人都知曉,封建時代的話語權,都掌握在讀書人和遍佈整個天下的鄉紳手中。
所以,導致江南地區不少土豪劣紳倒黴的六扇門,以及六扇門門主李公甫,名聲相當不好。
還是那句話,知道內情的不會對這些謠言太過在意,不知道的,那也就一直被悶在鼓裡,成爲了某些人搖旗吶喊的棋子,對李公甫生出不少惡感。
要不是李公甫的老家就在錢塘,這裡的六扇門分部經營最久,擁有一批堅定支持者,只怕林沙免不了被排擠孤立的局面。
當然就算真的如此,他也不會在乎就是,他對旁人的看法一向沒有心思理會,願意親近他不排斥,不與願意親近那各走各道,只要旁人不妨礙到他的路子,當個陌路人也是無妨的。
只是許嬌容稍有不適,倒不是嫌棄錢塘縣的權貴夫人們不夠檔次,只是她們隱約的排斥和冷淡,她又不傻哪感受不出來?
“相公,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新近相交的那幫夫人小姐們,總有些冷淡的意思繚繞不去?”
心中存疑,許嬌容也沒憋在心裡自個難受,而是後來後直接跟李公甫說了出來,疑惑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幫受人影響,看不清形勢的傢伙,又影響到了他們的夫人和女兒罷了!”
李公甫一點都不在意,輕笑道:“你就這麼跟她們處着就是,既然她們態度冷淡,你也用不着太過熱情!”
“真是的,你們爺們的事情,還影響到了後宅夫人小姐們的交際,也不知道你們整天爭個啥?”
許嬌容聽了進去,不過心中卻是有些不爽,埋怨道:“如此日子過得無趣,以後就不跟她們相處就是!”
“沒必要一棍子將她們打死!”
李公甫卻是不以爲意,提點道:“娘子可以不在乎,可是碧蓮小丫頭需要交際,也需要結識手帕交,你只在旁邊暗中指點一番,不要太過感情投入就好!”
“哎,早知如此不如……”
許嬌容卻是很不滿意,一臉不爽埋怨道。
“不是都說清楚了麼,錢塘縣必須要來!”
李公甫沒有多說什麼,寬慰道:“忍一忍就過去了,等她們都跟你熟悉了之後,自然會慢慢處得好的!”
“只能如此了!”
許嬌容跟李公甫說着初到錢塘的不適,那邊李碧蓮倒是玩得非常開心。
錢塘沒有府城那般繁華喧鬧,但該有的一應都不少!
因着沒了府城那些叫人心煩的牛鬼蛇神,她卻是有了更多可玩的地方,整天跟一幫新認識的小姐妹瘋得不見人影,小小的人兒又哪裡知曉大人的複雜心思,成天回家後都琢磨着明天在哪玩呢。
許仕林小少年更是迅速進入了縣學讀書的良好狀態,整日裡把‘小二郎’的歌唱得震天響,上學讀書的積極性高得嚇人。
沒法,聽聞這小子在學堂是先生眼裡的寶,反正每天就是各種誇,都快把這小子誇得翹了尾巴。
好在這小子確實不愧是文曲星下凡,儘管被學堂夫子們整天捧着,卻沒失了本性依舊勤苦用功,在讀書上的進益不說一日千里,也是被縣學上下驚爲天人,甚至縣學教渝都被驚動,甚至斷言此子它日必中進士!
這些,都有許仕林身邊的書童和小廝報告,李公甫和許嬌容都相當滿意,對於此次的遷居很是得意。
等家事,孩子們的讀書事宜都處理妥當,李公甫纔有心思關注六扇門的發展和後備人員培訓事宜。
六扇門發展到了現在,已經形成了規模,行事自有一套規矩流程,用不着他再事事親歷親爲。
像是遇到武藝高強的江洋大盜,盤踞險地的山賊土匪,還有橫行無忌的江湖大豪之類的難纏角色,以前都得李公甫親自出馬解決,現在則完全不同,他只需坐鎮總部發下號令,自有一幫實力高強手段非凡的捕快出面做事。
他也不願太過高調,等到江南六扇門徹底走上正軌後,便極少親自出面招搖,只隱身幕後掌控大局。
真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自然有夏侯這樣的超級高手出手解決,要是夏侯都處理不了,李公甫自然不會吝嗇出手。
只是除了修士之外,人間武者已經很難再讓他有出手的機會了,李公甫倒也不在乎這些,看着六扇門一步步發展壯大威壓江南,心中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對於江南官場和士紳的不滿和反感,他一點不甚在意,上輩子當皇帝那回,早已經把這些傢伙的本質看得真真的,哪裡還會以他們的喜惡行事?
但凡犯了六扇門定下的罪行,不管他身後有什麼後臺先抓了再說,至於能不能最後定罪那是以後的事情。
因着六扇門的狠辣無情,很是收拾了一幫小衙內和關係戶,加上整個江南的山賊土匪被清理得差不多了,這纔有了江南數省商路暢通大起興旺之兆!
每每看到最底層的百姓生活逐漸變好,並且有越來越好的趨勢,他心中便有一種滿足的成就感,至於其它的他沒心思理會,也不怎麼在乎。
以他的出身,沒有滔天大功,而且還是軍功和從龍之功的話,根本就不用指望能夠擠身朝堂高位,他也沒有在官場奮戰的心思和想法。
眼下的情況就很好,六扇門直接向當今負責,也不參與廟堂爭鬥,作爲一個局外人,不管朝堂風起雲涌不會受到傷害,當然也別指望能得到什麼好處!
不是沒人拉攏於他,不過李公甫都直言拒絕了,連一點緩和餘地都沒留!
他要做孤臣,把態度擺得相當明顯,不想參合進廟堂那寫破事之中,總之除了當今之外誰的面子也不賣。
如此行事,自然容易得罪人,可江南六扇門不是北方六扇門那樣虛弱,是真正的龐然大物,彈壓整個江南地方不是說着玩的,一旦六扇門真的決定做什麼事,就算中京來的貴人對上也得吃憋。
而且他還有直接遞暗折的權力,這一招相當叫人忌憚,誰也不願無緣無故就被當今給盯上或者厭棄了,後果實在太過嚴重了些。
……
這裡是錢塘地方駐軍的一處廢棄軍營,營盤面積不大地理位置卻是相當隱蔽,周圍羣山環繞只有一條小河與外頭聯繫,無論出入都需要走河道水路,相當的不方便。
李公甫乘船秘密抵達此地,對了口令之後便進入了這一處熱火朝天的營地,在營地執守頭領的帶領下,在營地四周巡視查看。
“頭兒,咱們這次秘密收羅了五百孤兒,男孩兩百女孩三百,在您抵達錢塘之時已秘密進駐此處營地!”
營地管事在一旁小聲解釋,聲音不疾不徐清清楚楚,凝聲道:“這些孤兒的身子骨現在還有些虛弱,做不得大訓練樑的操練,眼下還是以活動筋骨爲主!”
說着一指校場排得整整齊齊,正跟着教官做鍛身運動的小屁孩們。
“藥材足夠麼,不要耽擱了這些孩子的身體恢復!”
李公甫只稍稍感應一下,便忍不住皺起眉頭,校場上的孤兒全都在十歲以下,一個個面黃肌瘦身子骨虛弱,身上的氣血能量也是相當不足,想要將他們的身子骨全部調養過來,沒半個月時間的藥膳以及合適的鍛鍊不太可能!
“放心吧頭兒,大家都是窮苦人家出身,不會昧着良心剋扣這些孤兒的口糧和藥膳份額!”
管事一臉嚴肅保證道:“等下次頭兒過來,一定會看到一幫筋骨強壯活潑機靈的小鬼!”
“希望如此吧!”
李公甫不置可否,他要看的是結果,嘴上說得再利索也沒用。
“對了,收羅這些孤兒的時候,沒引起別的勢力關注吧?”
似乎想到了什麼,李公甫頓了一頓突然問道:“不要留下首尾,這些孤兒都是六扇門以後的骨幹種子,我可不想在其中發現其它勢力安插的眼線!”
“頭兒放心就是!”
營地管事拍着胸膛保證道:“這些孤兒都是在不同地方收羅到的,最多一地收羅十位,最少一地才收羅了兩三人罷了!”
說着,得意道:“相對於整個江南還有北地數省數量龐大的孤兒羣體,少了這麼點點數量根本就引不起絲毫波瀾!”
“如此,甚好!”
李公甫點頭表示讚賞,目光轉向那幫認真嚴肅,一板一眼跟着教官做動作的孤兒,彷彿看到了以後六扇門遍佈天下,他的武道理念跟着傳揚天下的美妙風景,這些孤兒都是六善門最爲忠心的骨幹力量,同時也是傳播他武道最好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