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三雄,在石碣村相當有號召力!
三兄弟做出了決定,第二天一早便召集了村中一幫小夥伴,跟他們說清楚了心中的想法,引起了一干村中青壯的共鳴。
事實也確實如此,東溪村的晁保正突然大肆收購魚蝦,讓他們這些依靠打漁爲生的漁民家庭,日子突然好過起來。
誰不希望趁機多撈好處,誰又不希望這樣的滋潤日子持續下去?
正如小五哥說的那樣,誰也不知道東溪村的晁保正,會不會突然中止收購魚蝦,那他們又將被打回原形。
原來他們不管打上多少魚蝦,因爲賣不上價錢還有官府胥吏以及青皮混混的盤剝,能夠到手的銅錢實在少之又少。
他們倒是頓頓都有魚蝦可吃,可沒有面粉以及油鹽醬醋茶等等作料,那滋味淡得叫人受不了。
如今好不容易,東溪村的晁保正發了善心,以市場價大肆收購他們手頭的魚蝦,中間沒有盤剝也沒有亂七八糟的費用,運氣好的話一天賺上一貫銅錢都不算希奇。
這樣的日子實在太過夢幻,他們確實相當擔心不能長久,所以這些日子都拼了命的打漁,想要多賺一些讓本來貧窮的家底更加豐厚一些。
只是,石碣村一般打漁的水域就那麼大一塊,經過長年累月的捕撈,不說捕撈太過吧,可是魚蝦數量大減是肯定的。
想是小二哥和小五哥這樣的水性好手,一日忙碌能夠打撈近百斤魚蝦,放在石碣村的青壯漁民中已經算是相當了不得的成績。
一般的青壯漁民,一日能夠打到的魚蝦數量,連五十斤都不到,也就是數百銅板罷了。
他們倒是眼饞梁山水泊其餘水域的豐厚出產,可是那裡是梁山水寨的勢力範圍,不是誰都有小七哥那樣肥的膽子,敢直接駛船過去大撈特撈!
可是,當一干石碣村青壯漁民,得知小七哥在梁山水泊深處,一日打到的魚蝦數量過百斤,頓時眼珠子都紅了。
百餘斤新鮮魚蝦,按照晁保正的收購價格,足足有一吊多錢啊!
一吊多錢,足夠當場青壯漁民任何一家,滋潤的過上一個來月還綽綽有餘,這可只是小七哥一天的收入啊!
梁山水泊深處的魚蝦資源相當豐富,只要不出意外的話,小七哥幾乎每天都能有這樣豐厚得叫人眼紅的收入!
在場青壯漁民心動了,振奮了,蠢蠢欲動了……
實在是利益動人心啊,就連一干站在旁邊圍觀的村中老朽,還有年輕婦人們都眼紅心動了,至於梁山水寨的威脅,在巨大的利益跟前什麼都不是!
“梁山水寨那幫傢伙,憑什麼佔據那麼大一塊水域?”
見氣氛差不多了,朊小七突然站在大石上振臂狂呼:“咱們一不偷二不搶,憑什麼不許咱們打漁賺錢,某是不服的,你們服不服?”
“不服!”“不服!”“不服!”……
“好,既然大家都不服,那咱們就組成一個大船隊,直接跑去水泊深處撈魚撈蝦!”
朊小二此時站了出來,大聲道:“大家不要怕,梁山水寨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除了嘍羅多一些還有什麼?”
“就是!”
朊小五也跳了出來,叫道:“梁山水寨那幾位首領的武藝也就那樣,如果遇上了有我們三兄弟對付,你們便可以安心捕撈魚蝦了!”
“不僅是咱們,其餘村子的青壯某都會去聯絡,加起來怕也有數百人手,就算真跟梁山水寨火併某也不怕!”
朊小七最後振臂狂呼,滿臉猙獰怒吼:“爲了能賺更多的銅子,冒點風險又算得了什麼?”
有朊氏三雄出頭鼓動,事情相當順利就達成了目的,石碣村幾乎所有青壯漁民都加入進來,不願冒險的也不勉強。
等到各家各戶都用過早飯,石碣村上百青壯漁民,全都駕駛小舟拿着大網,滿心振奮進入了水波盪漾足有數百里方圓的梁山水泊。
晁保正收購魚蝦是有特別規定的,魚蝦的尺寸都必須達到一定程度,小魚小蝦根本就不在採購範圍,一是因爲製作罐頭用大塊魚肉最爲省錢,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捕撈過甚影響了梁山水泊某一水域的生態平衡。
石碣村的青壯漁民沒法,村子附近水域哪還有什麼大魚可撈,想要滿足晁保正的收購要求,必須得深入水泊深處才成!
這也是村中青壯漁民一經鼓動,便迫不及待答應的主要原因之一,事關自身能夠得到的錢財利益,之前窮怕了的村中青壯誰都不怕。
朊氏三雄的組織能力相當不錯,近百條小船同時出動,在他們的協調管理下,井井有條的進入了梁山水泊深處。
與此同時,等到村中青壯漁民離開半個時辰後,留守村中的老人這才慢悠悠跑去周圍村子通報:石碣村組織村中幾乎所有青壯,打算進入水泊深處捕撈魚蝦,有朊氏三雄帶隊!
這一下,附近幾個村子一下子轟動了,他們面臨的情況跟石碣村差不多,同樣也不是沒憂心過這樣的賺錢機會不能長久!
只是這些村子少了朊氏三雄這樣的豪傑,沒有帶頭人也畏懼梁山水泊的威勢,依舊只能在村子附近水域打轉轉,每日的捕撈收穫卻是越來越少了。
儘管一日幾百文的收入,放在以前絕對是了不得的驚喜,可比起朊氏三雄一日大半貫甚至一貫多的收入,簡直不值一提!
如今一聽朊氏三雄組織村中青壯漁民全部到梁山水泊深處捕撈,可以想見每日的收穫將大爲提高,那可都是沉甸甸的銅子啊,誰不眼紅?
有那膽子大的,或者家中兄弟多的,直接就駕船打算跟着去賺一把,不過大部分村人還是保持觀望狀態。
前去通報消息的石碣村老人不以爲意,有朊氏三兄領頭就不會有太大漏子,這三位的名頭可不是吹出來的。
……
石碣村上百條小船浩浩蕩蕩直奔水泊深處,如此動靜怎麼可能瞞得過樑山水寨的哨船?
青壯漁民人數衆多,梁山哨船不敢靠近,一邊遠遠監視一邊迅速向山寨首領彙報情況。
王倫最近的心情還算不錯,自從當上了梁山水寨的大當家後,日子過得真心不要太滋潤。
他沒有對外擴張的野心,固守梁山水泊一畝三分地也自得其樂!
最近也沒什麼煩心事,不過就是越界深入水泊捕撈的漁民有些多了點,這些自然有下面的首領處理,根本就不用他耗費心神關注。
只是聽說東溪村的晁蓋晁保正最近弄出一門賺錢生意,每隔半月左右都有大量的銀錢收入。
王倫很是羨慕,作爲一個自認有文化的讀書人,他自然對於正當的賺錢手段很是認可,打家劫舍得到的錢財終於沾了血腥,用起來也不是很安心。
只是再給王倫三個膽子,也不敢去找晁蓋的麻煩,上次晁蓋主動上門挑釁,三招之內就將梁山兩員大將摸着天杜遷和雲裡金剛宋萬打趴,印象實在過於深刻,他到現在還沒徹底緩過神來。
再說了,晁蓋的青州第一好漢的名頭不是吹出來的,而是靠者拳頭實打實打出來的,王倫可不敢輕易招惹!
“王首領,水泊哨船發現近百漁船,他們深入水泊想要打漁!”
就在這時,一位山寨小頭目急匆匆進來彙報道:“不知該如何處理,還請王首領定奪!”
“不是說了麼,水泊深處不許打漁,他們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王倫一聽,頓時不滿斥道:“該如何就如何,讓杜遷首領過去驅趕!”
真是豈有此理,作爲讀書人他是看不起那些泥腿子的,可惜落草爲寇之後,身邊全都是粗人,心中真真寂寞如雪啊。
可惜,不等他繼續裝比,一個時辰後之前那位小頭目滿臉驚慌連滾帶爬衝了進來,大聲彙報:“不好了大首領,杜首領被那幫漁民打傷了,咱們過去的弟兄都被衝散趕了回來!”
“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王倫猛的一躍而起,滿臉不可思議瞪大雙眼,語氣森冷不爽道:“你是說,杜遷杜首領被那幫漁民打傷了,咱們的弟兄也被驅趕了?”
“正是如此!”
報信的小頭目深覺羞愧,把腦袋深深低了下去,苦笑道:“那幫漁民中有三個領頭的傢伙,武藝都相當厲害,杜首領跟其中一個打了沒幾招便被踢下船!”
他也是深覺羞愧,尼瑪杜遷白長那麼高個子了,怎麼武藝就那麼差勁呢?
“廢物廢物,真真是沒用的廢物!”
王倫氣得滿臉通紅,心中卻不知爲何有些恐慌,大聲命令道:“去,叫宋萬宋首領,還有朱貴朱首領一同前去,帶足了兄弟定要那幫可惡的漁民好看!”
報信小頭目二話不說轉身就跑,他感覺再待在大首領身邊,可能會有莫名危險。
王倫心中不安,再也坐將不住,等報信小頭目離開後,他也急急出了聚義廳,招呼來幾位心腹一同下山上船,跟在氣勢洶洶的梁山水寨船隻身後數裡遠處,想要看個究竟,可沒想到最後看到的結果,卻是叫王倫感覺大失顏面,心中的憤怒幾如火山般噴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