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出來,偷蛇的賊給我滾出來!”
漆黑的夜色中,金國國都城西十里外的涼亭處,樑子翁再也不見白天時的仙風道骨,一臉氣急敗壞跳腳大罵。
小小的涼亭只他孤身一人,趙王府的其他供奉並沒有一起過來,而是被趙王完顏洪烈請去商量大事。
樑子翁心急培養了足足二十年的藥蛇,不顧彭連虎等人的勸阻,向趙王完顏洪烈要了一道出城令牌,再確定藥蛇消失後一刻也等不及,馬不停蹄出了西城門向十里外涼亭趕來。
夜晚的寒風吹不去他心中熊熊怒火,一雙眼睛密佈血絲憤怒難耐,要不是周圍無人只怕他早已兇性大發亂打亂殺一通了。
“嘿嘿,參仙老怪你好大的威風啊,要不要我請洪七公一通來拜見閣下?”
突然,一道戲謔聲音衝入樑子翁耳中,瞬間讓暴怒欲狂的參仙老怪冷靜下來,待聽到某個極不願聽到的名字時,忍不住身子一顫臉色瞬間煞白。
“閣,閣下何,何人,與那丐幫洪老前輩是何關係?”
儘管心中驚懼到了極點,可爲了那條餵養二十年的藥蛇,他依舊強裝鎮定沉聲發問,可那微微顫抖的聲音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
“七公果然說得沒錯,你這傢伙好了傷疤就忘了疼!”
刷的一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形突然出現在涼亭之中,目光炯炯在光線昏暗的夜色中散發懾人精芒,渾身氣勢凜然緩緩向樑子翁走去。
林沙心中暗笑,眼前樑子翁本性不良素來以久,約莫二十年前,他正在幹一件壞事,被北丐洪七公撞見,那時這老兒信了甚麼採陰補陽的邪說,找了許多黃花大閨女來,破了她們的身子。說可以長生不老。
結果他被洪七公拿住了,狠狠打了一頓,拔下了他滿頭白髮,逼着他把那些姑娘們送還家去。還要他立下重誓,以後不得再有這等惡行,要是再被七公撞見,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後來他只要聽到洪七公的名號都會嚇得下跪。
他之前聽洪七公把這當個笑話來聽。按照老洪的說法,以樑子翁的膽小勁,受了這一嚇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出長白山老巢一步,誰知這廝竟然有膽子跑來金國當上了趙王府的供奉。
“是你!”
樑子翁一見這道高大身形,頓時恍然大悟驚怒交加,二話不水揮拳就打,嘴裡還不忘怒聲喝罵:“小賊好膽,給我去死!”
身形猶如雪中靈狐飛竄而起,一雙拳頭飄忽不定一招之內變幻近十種後招,要是一般的江湖一流高手見了。都忍不住會被他這一令人眼花繚亂的招式晃花眼,可他拿這一套來對付林沙……
“降龍十八掌之震驚百里!”
林沙輕喝出聲,眼中戲謔笑意不減,右掌翻動間一掌揮出,周遭空氣震盪帶着呼嘯氣爆,瞬間與樑子翁那虛實變幻的野狐拳交織在一起,砰的一聲悶響傳出樑子翁悶哼一聲滿臉不可思議,身子疾如利箭倒飛了出去。
“怎麼樣,還要不要再來一試?”
林沙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樑子翁落地之處。微微一笑輕聲道。
“混蛋,你到底想幹什麼?”
樑子翁心頭微微顫抖,剛纔那一次拳掌相擊,便已經試出自己遠不是眼前神秘青年對手。心中苦澀萬分的同時又想起餵養了二十年的藥蛇,頓時胸膛一股火氣上涌怒喝出聲。
可話音剛落他便後悔了,心下顫抖生怕林沙一個不滿直接將他做掉,他可是還沒活夠呢!
“沒什麼,只是想借你那幾張古方一用!”
林沙裂嘴輕笑,露出兩排森森白牙。在樑子翁看來就是惡魔的微笑,他心頭一個哆嗦想也不想厲聲拒絕道:“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
林沙嘿嘿一笑,在樑子翁驚恐畏懼的目光中手指連連輕點,幾道銳利指勁瞬間點在樑子翁身周要穴之上,頓時他整個身子都僵硬了動都不能動一下。
“既然老樑你不樂意,那我就自己動手來取了!”
沒理會樑子翁驚怒交加的眼神,林沙尤自伸手在其懷裡摸索一陣,直接摸出一道油紙粗細小竹筒,打開一邊的塞子從裡頭取出十幾張泛黃紙張,
“果然,這樣重要的物事老樑你都是隨身攜帶的!”
林沙哈哈一笑,沒有急着反看那十來張單薄紙張,而是一手提起滿臉死灰的樑子翁,飛身朝旁邊的小山縱躍而去,幾個起落間便已來到小山山頂一處避風處。
“王道長你的情況怎麼樣了?”
將渾身僵硬動彈不得的樑子翁隨手一扔,林沙掃了眼擺打座姿勢臉色青白的王處一問道。
以他的醫術以及內功實力,加上對手印宗大手印功夫的熟悉程度,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藥物輔助,隨隨便便幾針下去王處一身上的毒素便已全部清出。
只是時間畢竟過了許久,毒素已經侵入五臟六腑傷了根基,想要徹底恢復沒有幾個月時間想都不要想。
“還成,就是身體有些不舒服!”
王處一苦笑出聲,搖了搖頭一臉悔恨:“大意了,實在太過大意了!”
“王道長不必如此,誰也不會知曉那位藏僧突然偷襲於道長!”郭靖一直在旁守護,此時見得王處一滿臉悔恨急忙出聲勸慰。
“可恨楊康那孽畜,竟敢做出殺害師門長輩這等惡事,等丘師兄到了一定要他清理門戶!”
王處一卻是不理會郭靖的勸慰,滿臉憤怒咬牙切齒道。
“王道長還是省省吧,楊康真的是上了玉碟的全真門徒?”
林沙卻沒心思理會王處一惱怒的情緒,毫不猶豫打斷道。
“林相公這話何意?”
王處一臉色一變,林沙的話確實說到點子上了,楊康雖是丘處機的大弟子,卻是以俗家弟子身份入的全真門牆,就連在重陽宮的正式拜師儀式都無,別說正式弟子入譜玉碟的儀式,就是同門觀禮這一點都沒有做到,認真說起來楊康與全真教的關係當真有些莫名其妙。
“沒什麼意思,只是告戒王道長不要以武林中人的思維套用在權貴身上,在權貴眼中什麼都是虛的,只有切切實實的利益纔是真的!”
林沙裂嘴輕輕一笑,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譏諷之色,冷冷道:“別說王道長只是那楊康的師門長輩,就是親生父子遇到利益之爭時,迫父殺父的人古往今來又哪裡少得了?”
說着,他沒再理會臉色鐵青嘴脣氣得直哆嗦的王處一,從懷裡取出打火石點然一堆篝火,而後從腰間取出一套簡陋筆墨以及數張空白紙張,一邊對照那十來張泛黃紙張一邊小心仔細重抄一遍。
樑子翁看在眼裡暗鬆了口氣,至少這證明了林沙沒想要吞了他的藥方,只是那頭餵養了二十年的藥蛇就別想着要回來了。
同時心中也掀起驚濤駭浪,剛纔他聽到了什麼?
楊康而不是完顏康!
難道小王子的身世有異不成,想到這裡他心中便滿是驚駭,皇室血統混淆就連他這個江湖野人都知道是了不得的大事,他就不信趙王完顏洪烈不清楚。
看來趙王府供奉這職位也不是那麼好當的,搞不好攪入皇室紛爭之中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刷刷刷……
一時間小山山頂陷入一片詭異寂靜,除了篝火燃燒時的劈啪聲,便只有林沙奮筆疾書的刷刷聲。
“好了,這些藥方子都抄寫了一遍!”
不過一會,林沙揮筆動作一停,吹了吹新墨暈染的數張白紙,等墨汁乾透後便捲成小筒收在懷裡,而後將那十幾張泛黃藥方子重新卷好塞入小竹筒裡,手指凌空輕點解了樑子翁被封穴道,輕聲吩咐:“起來吧!”
“謝前輩不殺之恩!”
樑子翁不敢有任何異動,老老實實從地上爬起,恭恭敬敬朝林沙彎腰拱手道。
“接着,這十幾張藥方子都是了不得的寶貝,你個老東西空入寶山而不知,真是白瞎了這麼好的方子!”
林沙隨手將小竹筒扔給了樑子翁,搖了搖頭不知是真的感嘆還是在指點。
樑子翁眼神一動,林沙的話讓他心神大震,一邊懷疑林沙虛言恐嚇,一邊又驚喜林沙所言當真,想着回去以後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才成。
“那前輩,不知那條藥蛇……”
想到那條藥蛇他又一陣心痛,鬼使神差多嘴問了句,話一口出便後悔了。
見樑子翁一副小心翼翼生怕他暴起發難的可憐摸樣,林沙不禁啞然失笑,沒好氣瞪了這廝一眼,哼道:“那條藥蛇我有大用,難道你還想藥回去不成?”
“不敢不敢……”樑子翁連連搖頭,臉色一片苦澀。
“那藥蛇你餵養得不錯,這樣吧我給你提個醒,就當作那條藥蛇的報酬了!”
他不願平白欠了樑子翁這個大人情,便淡然開口指點道:“你眼下的情況就跟那條藥蛇沒啥兩樣,體內藥力積累大多都沒消化,不是散失掉了就是儲存在血液筋骨之中,稱之爲‘藥人’都不爲過,好了話到這兒你走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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