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宋家。
宋缺坐在書房之內,身旁站着寇仲和徐子陵二人。
“梵齋主的意思我懂,可宋家軍負有鎮守嶺南的職責,不可輕易調動。”宋缺面對二人,陡然拒絕了寇仲請兵要求。
徐子陵說道:“宋伯父,你所言甚是,雖然不能情意借兵,能否借我三樣東西?”
“哦?”宋缺見到徐子陵與他玩起把戲,笑道:“哪三樣?如能滿足與你,我定當做到。”
寇仲和徐子陵雖不是親兄弟,卻勝似兄弟,心靈相通,對於此事二人早有商議。
“練兵之地,奪人之帥,行軍之令。”徐子陵道。
宋缺點頭,道:“諾。”
然而規矩畢竟是死的,宋缺自是不會因此而弱了自己威風,此間他不過提供地方,派遣將領指導,順便送個名頭。
“多謝伯父。”寇仲和徐子陵二人欣喜若狂,笑道。
宋缺拿出一道令牌,遞于徐子陵手中,道:“爲了便宜行事,你們二人暫時拿着這塊令牌,嶺南儘可去得。”
寇仲見有此令牌,在嶺南之地無疑是多了一道聖旨,只要不做出格之事,儘可放下膽來全力練兵。
而徐子陵卻是想得不太一樣,如若寇仲能夠把兵練好,在宋缺面前博得一番好意,借兵之事也無不可。
“伯父,你知道與我們一同前來嶺南的林子明,他剛到宋家便不見了蹤影,從此杳無音信。”徐子陵問道。
“此事我也不知。”宋缺搖頭道:“或許他自有事先行離開了。”
徐子陵見到宋缺如此說了,便不再多問,收起令牌,與寇仲一同出了書房。
“子陵,我總覺得此事頗爲蹊蹺。”寇仲在那日聽到林子明被宋缺請過去後再無音訊。
徐子陵道:“寇仲,這種事情盡了心便可,以後你我莫要多問。”
寇仲點點頭,不再提起林子明之事。
待到寇仲和徐子陵二人離開後,宋缺算了算時日,差不多已經過去七日了,想那地宮之中的林子明也該適應蚩尤心臟了,現在正是把另外一半血管也移到林子明身上。
地宮之外。
宋缺緩緩走了進來,對着婁青山道:“最近幾天地宮之中可有異常?”
“一切正常。”婁青山回道。
“過了今天,你可以不用在這裡駐守了。”宋缺對於婁青山,雖是又愛又恨,可畢竟婁青山已經待在這裡十餘年了,而徐子陵也向他提了要奪人之帥,卻是讓婁青山多了個過度平臺,等到此事圓滿,在提拔上來也不算太遲。
婁青山知道他的壞運氣總算是熬到頭了,急忙朝着宋缺道:“多謝王爺開恩。”
“把地宮之門打開吧。”
“是。”
地宮之中,處在一片寂靜下,隨着宋缺的腳步越來越近,平淡的臉色漸漸多出一絲笑意。
林子明看着宋缺的到來,裝出一副疲憊之意,而後對着宋缺一聲冷笑罵道:“你這老狗,定不得好死。”
“罵吧,雖然聽得不是很舒心,但你此刻的心思我也懂得。”宋缺儼然心神平靜,彷彿沒有聽到這句話來。
宋缺又望了望嶽山,嶽山並沒有了剛來時的狂躁,而是靜靜的坐於一旁,他知道嶽山並無多少時日,也就沒有多少疑心。
當宋缺走到林子明身旁,五方神印再度浮現而出,立於半空之中,蚩尤心臟之下,嶽山周身纏繞的半數血管再度收縮起來,而後在宋缺全力引導之下,開始附在林子明身上。
林子明身上佈滿了蚩尤心臟的全部血管,可是他早已經吸收了大量心血,融入自身血液之中,對於這些東西無疑像是自身一部分,沒有半點不適。
嶽山緊閉着雙眼,卻是對於周邊的事情瞭如指掌,宋缺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下,全身的靈元已經暗中積蓄在右手之間,如此一擊,乃是拼盡根基,神佛難擋,封盡所有。
宋缺還不知道眼前危險將至,還在進行封印蚩尤心臟的最後一步,分心不得。
“時機已到!”
突然,嶽山雙眼睜開,身形一動,指尖閃動耀眼的紅光。
“噗!”
宋缺萬萬想不到這個時候嶽山竟會來此一招,心神受挫,靈元剎那間變得混亂,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他再也顧不得對蚩尤心臟封印,趕緊盤坐在地,運功療傷,不然很容易被地宮之中魔氣反噬,走火入魔。
不一會兒,卻是見到宋缺臉色一沉,他竟然無法調動周身靈元,心下便是知曉嶽山使了暗招,暫時封印了靈元。
“宋缺,不用白費力氣了。”嶽山走到近處,陡然一笑:“我這一招天魔印意在封禁你的周身靈元,沒有幾天時間你就別想恢復過來。”
說話之際,嶽山朝着五方神印一招手,立時飛到了他的手中。
五方神印握在嶽山手中,嶽山手間道道紅色靈元涌出,試圖把五方神印廢了,但卻是無用功,要知道其中的佛門咒印乃是達摩祖師親自佈下,如果沒有達摩祖師那等境界無法抹去咒印。
一旁林子明看着宋缺已經被嶽山制止住了,心神一動,蚩尤心臟所有血管赫然鬆開,隨後在他控制下,陡然朝着宋缺身上蔓延而去。
“你怎麼能擺脫蚩尤心臟的控制。”宋缺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之景。
然而一切並沒有什麼用處了,蚩尤心臟所有的血管已經把宋缺周身纏繞滿了,在無法動彈。
“宋缺,你和慈航靜齋還真是會選人,把一個作爲血獄十八大殿主之一的人關押進來。”嶽山陡然笑道。
宋缺一聽,恍然大悟,可是事到如今,只能嘆道天意弄人。
“前輩,雖然宋缺是被你控制住了,成爲了蚩尤心臟的新載體,可是我們面對宋家重重守衛,也難以做到悄無聲息。”
“這點不用擔心。”嶽山赫然笑道。
突然,嶽山朝着地宮一角猛地使出全力,那個角落陡然塌陷下來,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旋即說道:“這處洞口是九黎早年爲了這裡的蚩尤心臟而修煉的密道。”
“竟有此等事情。”林子明也是笑了笑,深知此中不易。
可是接下來林子明欲走之際,卻是看到嶽山並沒有走的意思。
“前輩,你不打算走嗎?”
嶽山搖搖頭道:“將死之人,心願了卻,而且世人早已忘卻了我,我心已經不想在踏入江湖。”
“保重!”
林子明抱拳施禮,旋即鑽進密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