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滿意一笑,淡淡說道,“好了,別裝死,都起來吧!”
衆人這才稀稀疏疏的站起身來,望向慕容復的眼神無不是充滿驚駭之色,回想方纔那一瞬間,他們只覺全身經脈驟然一縮,內息全然無法調動,手腳仿若被雷擊了一般,麻痹不已,這纔會身子失控,滾了下來。
最讓他們吃驚的是,他們與慕容復相隔七八丈距離,竟然如此輕易便中招了,從未聽聞江湖上有哪一門武功能做到如此地步。
這自然是慕容家的參合指了,慕容復修煉至今,參合指早已大成,只是一直沒機會使,今日使將出來,沒想到威力比他意料之中更大幾分。
當然,關於參合指他自是不會去給衆人解釋的,當即微微一笑說道,“即日起,本座即將接掌日月神教,願意臣服本座者,可以自行站過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此言一出,衆人面色變幻不定,猶豫半晌,王城、鮑大楚還有一個葛姓長老與一個賈姓堂主一起站了出來,上官雲與其餘人等,卻是原地一動不動,目光微閃,不時的四處亂瞄。
“好!爾等四人今後仍是日月神教的長老!”慕容復大笑一聲,其實能有四個已經是出乎他的意料了,當然,他也不是真的要接手日月神教,只是爲以後鋪一鋪路罷了。
“多謝教……慕容公子!”四人臉上擠出一絲極爲難看的笑容,“教主”二字卻是怎麼也叫不出來,最後只好繼續稱呼他爲慕容公子。
慕容復倒也不計較,探手凌空一抓,手腕翻轉,掌心處已然多了十餘片薄薄的冰片,正是生死符,隨即也不待四人反應過來,便射入其周身數穴。
衆人大吃一驚,但馬上反應過來,想必這應該就是慕容復口中的“禁制”,心頭雖然既是不甘,但也無可奈何,只是不知這禁制有多大威力。
心中正如此想着,四人身子忽的顫了一顫,隨即渾身麻癢起來,疼痛難耐,四人一驚,本想運功抵禦一二,但他們越是運功,這疼痛便愈發深入,最後直抵骨髓。
四人登時驚慌失措,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我等願意臣服慕容教主,慕容教主文成武德,天下第一,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聽到如此口號,慕容復不禁呆了一呆,隨即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東方不敗,這才伸手虛扶了一把,“起來吧,以後好好辦事,否則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話音剛落,一道內力從其手中飛出,將衆人扶起,同時也壓下他們身上的生死符。
衆人顫顫巍巍的起身,看向慕容復的目光已然多出幾分驚懼之色,一時間,竟是有些懷念起此前的東方教主來了。
東方不敗靜靜的望着這一幕,目中盡是好奇之色,但一時之間也不好多問。
慕容復處理完願意歸順的四人,這才掃向其餘人等,包括任我行在內,說道,“你們所有人,一併上吧,對了……”
他聲音頓了頓,目光一轉,看向任我行身後不遠處矮胖老者的“屍體”,繼續說道,“那個裝死的胖子,你也起來吧!”
此言一出,莫名其妙的轉頭望向矮胖老者,任我行也是呆了一呆,他先前全力一掌打出,矮胖老者不死也會重傷,但後來卻是沒了氣息,還以爲已經死了,難道他在裝死?思緒間不由細細感應了一番,卻是半點氣息也無。
好半晌之後,矮胖老者身子一動不動,慕容復淡淡一笑,指尖微微亮起一抹青光,一閃即逝的飛向矮胖老者。
眼看那青光就要沒入老者體內,但見其身子微微顫動一下,驟然一個模糊,已然消失在原地,青色劍光打在了空處。
任我行瞳孔微微一縮,急忙轉頭向另一側看去,卻見矮胖老者正站在數丈之外,神情呆滯,目光渾濁,儼然一副完好無損的模樣。
“你……你竟然沒有受傷!”饒是任我行縱橫江湖數十年,見慣了大風大浪,也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
“他是誰?”慕容復偏頭朝任我行問道。
“他是……”任我行話音一頓,眼珠子微微轉動,開口道,“他是我一個朋友,隱居山林多年,世上甚少有人知曉。”
“哼,有向朋友下殺手的麼?”慕容復心中暗暗嘀咕,這任我行明顯是因爲此刻局勢大變,這才動了跟那矮胖老者“言歸於好”的念頭,以期聯合對付自己。
果然,就見那矮胖老者也衝任我行點了點頭,意思不言而喻。
慕容復冷笑一聲,說道,“不管你是誰,本座時間不多,你們一起上吧。”
任我行經過這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調息,體內的傷勢已經暫時平復下來,而且他還身懷吸星大法,可吸取敵人內力來補充自己,心頭倒也不慌,現在更是多出一個深淺不明的矮胖老者,一時間,信心大增,冷哼道,“小子,慕容博沒有教過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麼?”
慕容復淡淡一笑,“你們儘管出手就是,只要你們有本事擊敗本座,自是可以活着下山。”
“哼!”任我行雖然面上大怒,但心中卻是頗爲冷靜,沉吟半晌,便朝一旁的令狐沖傳音道,“令狐兄弟,老夫有一個不情之請,盼你能答應!”
令狐沖對於任我行想說的話,倒是有幾分意料,心中頗爲抗拒,但瞥了任盈盈一眼,還是點頭應道,“前輩請講!”
他不會傳音入密的功夫,聲音卻是讓衆人聽了個清楚。
“老夫就不繞彎子了,”任我行索性也就不再傳音,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你的心思我也知道,老夫可在此承諾,只要你助我奪回日月神教教主之位,老夫可將盈盈許配給你!”
“爹爹!”任盈盈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涌上一抹紅暈,口中焦急的喚了一聲。
任我行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緊緊盯着令狐沖。
令狐沖眉頭微微皺起,他對任盈盈自是喜歡得緊,只是任盈盈對他卻是時冷時熱,他也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麼心思,而且若爲此要與慕容復爲敵,他也十分不願,當即搖搖頭說道,“前輩的好意晚輩心領了,只是慕容公子於晚輩有恩,晚輩實在不能恩將仇報,刀兵相向!”
“你!”任我行沒想到令狐沖會想也不想便拒絕了,心中勃然大怒,但卻說不出什麼不是來。
“呵呵,你們當本座不存在麼,居然當着本座的面拉攏幫手?”慕容復冷冷一笑,隨即轉頭對令狐沖說道,“令狐少俠,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看在令師妹的份上,只要你能保證今日之時不對外說起,現在就可以下山去了!”
聽得“令師妹”三個字,令狐沖臉上閃過一抹複雜之色,隨即卻是有些奇怪起來,“什麼叫看在小師妹的份上?難道小師妹跟他有什麼關係?”
一時間,他心中念頭紛亂,腦中不斷閃過任盈盈與嶽靈珊的嬌容。
“令狐兄弟!”這時,向問天開口道,“且聽哥哥一句,你即便今日能夠安然下山,依這慕容復的脾氣,他日怕也不會放過你,不如在此拼一把,而且此人花心風流是出了名的,你那心儀已久的小師妹怕是早已遭了毒手了!”
聽得這話,令狐沖心頭登時竄起一股抑鬱之氣,目光一轉看向慕容復,“敢問慕容公子,可是……可是跟我那小師妹……”
慕容復雖然後悔方纔不該提起那嶽靈珊,但值此時刻,心中傲氣也不容他否認什麼,當即點點頭,“不錯,我與令師妹確實兩情相悅!”
令狐沖驟覺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幾晃,差點栽倒下去。
不過慕容復這邊也不好過,只覺一雙冰冷的眸子正盯着自己的後背,毛骨悚然。
心頭微微苦笑一聲,當然,他也不會這個時候去解釋什麼,只能硬着頭皮撐下去了。
“好,令狐沖答應前輩,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令狐沖腦袋一熱,轉頭便應下任我行的請求。
任我行登時的大喜,“你說,什麼條件。”
“事成之後,我要帶着盈盈遠走高飛!”令狐沖斬釘截鐵的說道。
任我行面色微一變幻,便點頭道,“只要盈盈願意,此事我允了!”
任盈盈眼神微微一變,張了張口,終究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令狐沖目光一轉,看向慕容復,說道,“慕容公子,我本不願與公子爲敵,只是盈盈吃了東方教主的三尸腦神丹,若公子能說服她交出解藥,我便撒手不管此事。”
“罷了!”慕容復搖頭一嘆,“你也不必找這般拙劣的藉口了,想出手便出手,昔日那點恩怨也算不得什麼。”
如此一說,反倒令令狐沖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之色,低下頭去,默然不語。
任我行看了一眼任盈盈,嘴脣微動,傳音說了幾句什麼,任盈盈先是搖頭,最後又點點頭,退至一旁。
“你們這些廢物就不必上了!”任我行看向上官雲等人,冷冷喝道。
這倒不是他不想折損日月神教實力,而是這些人武功與他們三人不是一個級別,一起出手的話,不但沒有多大用處,還會致使三人施展不開,當然,向問天不在此列。
上官雲等人自是樂的如此,急忙遠遠的退開,當然,自從出了桑三孃的事後,倒也沒人再輕易敢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