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比劍的結果,絕大部分的人都沒有預料到。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曹秋道會輸。要知道,曹秋道是縱橫天下數十年的強橫人物。“劍聖”之名,可不是說說而已。那是各大諸侯國都認同了的。
可事實就是如此。曹秋道真的輸了,而且輸得毫無懸念。
不少的王公貴族子弟,盯着曹秋道離開的背影暗罵,他們都是開了盤口,壓了重金,都是賭曹秋道會贏。曹秋道現在輸了,他們的錢財,就會血本無歸。
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罵,可是在心中暗罵曹秋道,還是可以的。
陳彥至平靜地走下了擂臺,對魏王抱拳道:“大王,比劍結束,陳某告退。”
陳彥至帶着趙雅和趙倩公主離開了王宮。
魏太子盯着趙倩公主,心癢難耐,想要跟上去,被陳彥至瞪了一眼,才又乖乖地坐下。陳彥至剛擊敗了曹秋道,威勢正濃,魏太子在他跟前不敢像以前那樣放肆。
龍陽君臉上帶着笑意。
信陵君、囂魏牟、少原君,魏太子等人則是一臉鐵青。沒有見到陳彥至死在擂臺上,他們心有不甘。
魏王向龍陽君問道:“龍陽君,你和陳先生談得怎麼樣了?他願意留在魏國效力嗎?”
龍陽君臉上的笑容一僵,說道:“回大王,由於種種原因,臣還沒有來得及和陳先生談及此事。希望大王再給臣幾天時間。”
信陵君冷笑道:“龍陽君,以我看,你不是沒有來得及和陳先生談,而是不敢去談吧。你怕陳先生會拒絕,才一直拖着。”
龍陽君沒有說話,算是承認了信陵君的說法。
和陳彥至相處越久,就越會發現他是無慾無求。陳彥至對權利和地位,幾乎沒有什麼追求。
陳彥至是將修行,放在第一位。
說實話,魏國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打動陳彥至,讓其留下。這纔是龍陽君苦惱的地方。
談判的籌碼都沒有,還想要招攬陳先生留在魏國效力,這不是笑話嗎?
陳彥至擊敗了“劍聖”曹秋道,成爲了天下第一劍客。魏王對他更加重視。
魏王瞪了龍陽君一眼,說道:“龍陽君,寡人再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務必要說服陳先生,希望你不要讓寡人失望了。”
龍陽君心中叫苦,硬着頭皮回答道:“大王,臣盡力而爲。”
信陵君的眼中,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意。
……………………
剛回到住處。
陳彥至就對趙雅說道:“雅夫人,讓趙榮將軍帶着三千將士離開大梁城,返回趙國。他們來魏國的任務,是護送趙倩公主。現在任務已經完成,要回趙國,魏王不會阻攔。”
趙雅問道:“那我們離開的時候……”
陳彥至手一揮,說道:“我們離開的時候,是輕裝上陣,隨時可以出城。我有預感,我們離開魏國,不會一帆風順。若是我們走了,趙榮將軍他們還留在大梁,肯定會受到刁難。”
陳彥至的體能和武功,恢復了很多,他要去什麼地方,沒有人能攔得住。
想走就走。
可是要帶着趙雅和趙倩這兩個柔弱女子,就有些顧及了。至於要在魏國的圍追堵截中帶走三千將士,那就更艱難。
趙雅點頭道:“好。我現在就去找趙榮將軍商議。”
………………
龍陽君再次找到陳彥至。
他還沒有說話,就被陳彥至揮手阻止。
陳彥至說道:“君上,陳某知道你這次來的目的是爲了說服我留在魏國效力。可是做官,真不是我擅長的。我暫時還沒有出仕的打算。”
龍陽君嘆了口氣,苦笑說道:“其實,見到陳先生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魏國留不住你。陳先生阻止我將有些話說出來……也好,免得徒增尷尬。我現在就去跟大王覆命。”
陳彥至點頭道:“萬事不可強求,希望大王和君上能夠諒解。我送你。”
陳彥至將龍陽君送到了門口,看着龍陽君離開,心中暗道:“龍陽君去見魏王,怕是免不了要受一頓斥責。”
………………
論政大會的日子終於到了。
陳彥至帶着趙雅和趙倩公主一同前往。本來趙雅和趙倩是不打算去的。可陳彥至擔心自己不在的時候,魏太子又來搗亂,還是將趙雅和趙倩公主帶上的好。
更何況,去參加論政大會,也能讓她們增長一些見識。
到了龍陽君府邸的水榭。陳彥至見到了許多有識之士。
韓非子、李斯、李園……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的精英。就算是信陵君,論政治手腕,也是非常出色。
只有囂魏牟,是一個真正的“禽獸”,沒有一點人性和智慧。他只信奉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做事只靠蠻力,不動腦子。
見到頭髮花白的陳彥至,衆人都站了起來,略微恭敬打招呼。
“陳先生來了。”
“李斯,見過陳先生。”
“楚國李園,見過陳先生。”
“韓非……見,見過陳先生。陳先生……兩天前的比劍,讓韓非……大開眼界……”
韓非果然和傳言中的一眼,有點口吃。
趙雅和趙倩公主,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和自豪。沒有想到,陳彥至如此受歡迎。陳先生可是咱們趙國人,還是第一強者。
陳彥至眼神平靜,面帶微笑。他的笑容溫和,給人的感覺如春風拂面:“大家不用多禮。坐,都坐。”
鄒衍撫摸着下巴的鬍鬚,笑着說道:“陳先生,你比起老夫還要受歡迎啊。”
陳彥至笑着說道:“鄒衍先生過獎了。鄒先生的學問,陳某佩服之至。要不是有鄒先生的幫助,陳某也領悟不了‘至誠’之道。”
論政之前,琴清爲大家撫琴。
她是天下聞名的才女,更是音律大家。她的琴藝極爲高深。就算陳彥至,都被琴清的彈奏吸引。
楚國的李園,更是兩眼放光,目不轉睛地盯着琴清。他追求琴清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惜,到現在都沒能一親芳澤。
半炷香的時間過去。
論政大會正式開始。
論政,就是大家相互探討,用什麼樣的辦法更好的治理國家?讓百姓安居樂業,國家富強。尋找出最好的治國理論,鄒衍他們就可以將其推薦給各大諸侯國的君主。
陳彥至用眼神掃了一圈在座的人,除了李斯、韓非子、鄒衍、琴清等少數幾個人是真正的憂國憂民,心繫百姓,其他的人都是另有目的。
比如說楚國的李園,他就是爲了琴清而來。要不是有琴清在,他未必會參加這次的論政大會。
論政的時候,陳彥至都是聽他們討論,而自己則是閉口不言。因爲他覺得這樣的討論,有些脫離實際,太想當然了。意義不大。
治國的理念再好,對百姓再有利,施行起來,不符合郡主和貴族的利益,也不會被君主採用。
特別是韓非子提出的依法治理百姓。律法之苛刻,就算是陳彥至聽了,都覺得有些心頭直跳。簡直就是將百姓當成機器一樣來管理。
以後,秦始皇會重用韓非子。
秦國的律法,會變得更加嚴酷和無情。
在場的人,除了陳彥至,其他人都提出了自己的觀點,就算是趙倩公主,她都要支持“以道德治國”的論點。
只有陳彥至一個人,沒有說話。
琴清笑着問道:“陳先生,你爲何一言不發?我們還等着聽你高論呢。”
其他的人,都看向了陳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