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振東正在沙河幫總壇練拳。他現在是沙河幫的教拳師父,住在沙河幫,很少回嚴家武館。
收了沙河幫的人做弟子,嚴振東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弟子們不但好吃好喝侍奉着,還非常聽話,讓他享受到了權利的滋味。
“師父,師父。”
一個沙河幫的幫衆來到嚴振東的身邊喊道。
嚴振東收拳吐氣,問道:“有什麼事?”
“師父,陳彥至將幫裡的弟兄們給打了。”那幫衆說道,“陳彥至被師父逐出了師門,怨恨難平,他不敢對師父動手,仗着在師父你這裡學到的武功拳術,就打傷我們。幫裡有十幾個弟兄已經被陳彥至打斷了手腳。”
嚴振東眉頭一皺,眼中射出一道凌厲的目光:“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那幫衆點頭道:“弟子敢對天發誓,句句屬實。師父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看看那些受傷的弟兄們,他們現在還在牀上躺着呢。”
嚴振東是個武夫,但並不傻,他不會相信沙河幫的一面之詞,還是眼見爲實的好。他冷聲說道:“走,帶我去看看受傷的人。”
………………
嚴振東看着十多個手腳筋骨有損傷的沙河幫幫衆,臉色變得陰沉了下來。這些幫衆的傷勢,的確是鷹爪功的擒拿技法造成的。
“師父,陳彥至欺人太甚,你可一定要給我們報仇啊。”受傷的幫衆當着嚴振東的面兒,大聲哀嚎,“整個佛山的人都知道我們沙河幫的人是師父您的弟子。我們被打,是技不如人,可是師父您要是不站出來,那別人就會說師父您怕了陳彥至那個棄徒。”
嚴振東冷聲說道:“好了,都閉嘴。我會去找陳彥至。如果他不給一個交代,我不介意清理門戶。”
…………………………
麪館有了凌雲凱的幫忙,陳彥至就輕鬆很多。練武之餘,他又升起了學醫的念頭。自古醫武不分家,學好了醫術,對人體有了更加系統地瞭解,練起武來就是事半功倍。
佛山醫術最高明的人,是黃飛鴻。陳彥至向黃飛鴻提出要跟他學醫,黃飛鴻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黃飛鴻的弟子練武的天賦都不錯,可是能繼承他醫術的人,是一個都沒有。陳彥至能來學習醫術,黃飛鴻當然是舉雙手歡迎。
陳彥至的記憶力驚人,黃飛鴻給他幾本有關經脈和穴位的醫書,陳彥至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就能倒背如流。
鍼灸是一門深奧的學問。陳彥至想到,是不是可以用鍼灸來刺激經脈和穴位,以達到增強功力和體能的效果。
陳彥至找黃飛鴻說了此事。
黃飛鴻臉色一變:“彥至,練武需要循序漸進,水到渠成。急功近利,可就走了邪道。利用鍼灸手法的確是可以短時間內增強功力,但是對身體有着不可逆轉的損傷。以後別說武功精進,不落下一身暗傷,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陳彥至苦笑一聲:“黃師傅說的是。練武強身,怎麼可能有捷徑可走。”想要利用鍼灸增強功力,看來是行不通了。爲了眼前的利益,斷了踏入武術巔峰的道路,陳彥至是不允許的。
黃飛鴻不解地問道:“彥至,你的武功每天都在進步,要不了多久,你的拳術修爲就能達到我的層次。爲何你還要想着走捷徑?”
陳彥至說道:“當然是希望變得更強!”
黃飛鴻說道:“練武,還是保持平常心的比較好。”
就在此時。
嘭!
寶芝林的大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塌。
嚴振東帶着沙河幫的人衝了進來。
黃飛鴻和陳彥至臉色一變,豬肉榮、牙擦蘇、十三姨等人聽到動靜,都走了出來。
黃飛鴻一臉嚴肅地看着嚴振東:“嚴師傅,你直接拆了我寶芝林的大門,會不會顯得太蠻橫了?”
嚴振東冷笑道:“黃飛鴻,整個佛山除了你,其他的武者我是一個都沒有放在眼裡。我們二人早晚會打一場,我要證明,我嚴振東纔是真正的佛山第一。不過,今天我不是來挑戰你,我今天來,是爲了找陳彥至。”
陳彥至說道:“師父,你找我有事,只要讓人來通知一聲,我自然就會去見你。哪裡需要你親自前來?”
嚴振東冷哼一聲:“別廢話。我不再是你的師父。陳彥至,你告訴我,幾天前你是不是打了沙河幫的人。”
陳彥至點頭道:“是,我是打了沙河幫的人……”
陳彥至想要解釋事情的緣由,但是嚴振東打斷他的話。
“好,既然你承認是你動手打人,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嚴振東大聲呵斥道,“陳彥至你在我這裡學了武功,剛被逐出師門就對嚴家武館的人下手,我豈能容你?今天,我就要廢了你的武功,清理門戶。”
陳彥至氣急而笑:“既然如此,我就不解釋了。我自認爲沒有做對不起嚴家武館的事情,更沒有利用鷹爪鐵布衫功夫爲非作歹。想要收回我的武功,怕是不可能。”
陳彥至拜在嚴振東的門下之後,一心爲嚴振東考慮,爲嚴家武館出謀劃策。可是嚴振東卻將沙河幫的人收入武館。
陳彥至認爲,自己不欠嚴振東什麼。
嚴振東聽了沙河幫的一面之詞,就來清理門戶,陳彥至真的很失望。
黃飛鴻說道:“彥至,我來替你擋着吧。”
陳彥至搖頭:“黃師傅,你不用出手。這件事情,是我們師徒之間的誤會,就讓我自己來解決。”
黃飛鴻點了點頭。陳彥至都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當然不好再插手。不過陳彥至要是有了危險,他肯定會出手相救。
嚴振東冷聲笑道:“哈哈,陳彥至,你真是長本事了。我倒要看看,你的鷹爪鐵布衫到底練到了什麼火候?竟然敢如此和我說話。”
嚴振東話音未落,人已經到了陳彥至的跟前。
陳彥至感覺一股惡風撲來,後退了幾步,施展鷹爪功和嚴振東對攻起來。
陳彥至的武功是嚴振東教的,嚴振東對他的武功路數了如指掌,不過陳彥至將鷹爪功練得太精純,太純熟,施展起來渾然天成。再加上陳彥至身法速度過人,嚴振東倒是一時半刻拿不下他。
“吼。”
嚴振東心中的戾氣爆發,攻擊的招式虎虎生風,甚至都能帶有輕微的虎嘯之聲。
二人雖然施展的都是鷹爪功,但是拳術的風格卻完全不一樣。
嚴振東的拳術剛猛霸道,猶如猛虎捕食。陳彥至的鷹爪功則是剛中帶柔,身法輕柔凌厲,猶如蒼鷹撲兔。
拳,掌,爪,腿功,擒拿技法,交替攻擊。
兩人的搏鬥可謂是精彩之極。
陳彥至的力量和嚴振東相比,還是要差一些,畢竟他練功的時間太短。可是其他方面,絲毫不在嚴振東之下。鷹爪功的精髓,陳彥至比嚴振東領悟的還要多。
在武術境界上,陳彥至可以說是青出於藍了。
黃飛鴻心中震驚:“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這麼短的時間,陳彥至的武功就能和嚴振東正面抗衡,要不是親眼所見,這種事情誰會相信?”
前幾天陳彥至只能和鬼腳七打個旗鼓相當,但是現在他居然可以和嚴振東抗衡。也就是說,除了體能上陳彥至稍微差了點,武功境界上,他不比黃飛鴻弱。
黃飛鴻不知道,陳彥至每天晚上進入深度睡眠,體質不斷變強,力量每天都在增長。這種練功方法,簡直就像是開啓了作弊器一樣。
深度睡眠的方法,早就失傳。
陳彥至能進入深度睡眠,是因爲他看的書多,從佛學和道經中總結出來的經驗。
陳彥至和嚴振東搏鬥了上百招,體力下降得厲害。和嚴振東對攻了一招之後,陳彥至施展步法後退了十多米,與嚴振東拉開了距離。
“師父,你不認我這個徒弟,但是我一直當你是我的師父。我們練的是一樣的武功,你抓不住我,我打不贏你。我們就此罷手吧。”陳彥至對嚴振東說道。
黃飛鴻說道:“嚴師傅,陳彥至打了沙河幫的人,這件事情的經過我知道,他的確是迫於無奈。彥至因爲打人,被抓進了知府衙門的大牢,是我疏通了關係,將他保了出來。我黃飛鴻的話,嚴師傅你應該相信吧。”
嚴振東一臉鐵青,他沒有想到陳彥至的武功居然達到了能和自己抗衡的地步。再打下去,沒有個幾百招,是不可能打贏。
更何況有黃飛鴻在身邊,他肯定不會看着自己廢了陳彥至的武功。
嚴振東對黃飛鴻說道:“黃飛鴻,你是民團總教頭,是廣東有頭有臉的人物。你的話,我信。”
嚴振東對沙河幫的人一揮手:“我們走。”
不走不行。
再打下去,丟臉的只能是他嚴振東。
沙河幫的人離開的時候,還不忘狠狠瞪陳彥至一眼。
豬肉榮對着沙河幫的人喊道:“喂,打爛了我們寶芝林的大門,你們不用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