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長嘆一聲,接着說道:“溫莊,你走吧!大勢所趨,繼續帶着我只會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燕雲十二騎不幸亡故二人,九人又都生死未卜,若能再遇到他們,就與他們一同趁亂逃離,卿等爲國盡忠職守,先帝泉下有知,定會護佑卿等安全。”
“走?那要看我答不答應!”
少年話音剛落,四周突然出現大批甲士,爲首的一個壯漢,肩上扛着一把彎鐮,乃是晉王麾下的大將成紀。
“陛下稍退!”溫莊執劍把少年護在身後,眼看四周都是叛軍,身後又是懸崖,唯有拼死一搏,方能有一線生機。
“溫莊,識時務者爲俊傑,這個道理我想你不會不懂,晉王已經下令,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我主惜才,倘若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日後加官進爵,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至於陛下……”成紀看向少年,眼中透露出一絲殺意。
“食君之祿,分君之憂,你我各爲其主,多說無益,亮兵器吧!想殺陛下就得先從我的屍體上邁過去。”溫莊催動自身魂力,化作火焰附着在劍上,揮出一道道火焰劍氣襲向成紀。
只見成紀不慌不忙,輕描淡寫地用手中的彎鐮揮舞了幾下,就將數道火焰劍氣輕鬆化解了,他一個箭步,來到溫莊身前。
“鏘!”兵器相撞,火花迸濺。成紀嘴角一勾,連砍數次,速度快得讓人看不清他的動作。溫莊吃力地接下他的數次攻擊,藉助他的砍擊一個後空翻將身子彈出,後退了數米,跳出他的攻擊範圍。
“真是一把好兵器!”溫莊感嘆道,手中的寶劍被砍出一道道裂紋,幾近損毀。又覺虎口被震得劇痛,握着劍的右手開始顫抖不已。
“算你識貨,小的們!拿下!”成紀手一揮,命令手下上前將連劍都有點握不住的溫莊擒拿。
“遵命!”幾個士兵會意,走上前來。
士兵們經過成紀身邊時,突現一陣刀光劍影。待衆人反應過來時,副將已血濺當場,他心有不甘地喊出“將軍……”二字就一命嗚呼了。
“小且,小布,小離!”
在看清來人後,溫莊興奮地對着其中的三個士兵喊道。
原來燕雲十二騎走散的三人僞裝成士兵,尋找時機準備刺殺成紀,誰料成紀反應靈敏,把副將用作擋箭牌成功躲開了他們三人的致命一擊。
三人明顯不想放棄近身的機會,對成紀展開又一輪猛烈的攻勢。面對三個融魂境八階強者的夾攻,成紀不僅遊刃有餘,而且還略佔上風。溫莊見狀,手提三尺劍加入圍殺成紀的隊列。
數名強者之間的戰鬥,周圍草木皆被劍氣所傷,士兵們膽戰心驚,不敢輕舉妄動,膽大些的,還未近前就被戰鬥波及,死於非命,這就造成成紀孤身奮戰的局面。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在四人夾攻下,成紀體力漸漸不支,他怒吼了一聲,用自身散發出來的氣勢逼退四人。
四人正欲繼續上前,身子卻如同被巨石所壓,動彈不得。溫莊呼吸變得急促,眉頭緊皺,有點喘不上氣道:“不好!這是……威壓,煉氣境強者特有的攻擊手段,能用魂力注入氣勢中將氣勢轉變成實體化攻擊。”
士兵們趁此機會,小心翼翼地慢慢接近四人,待到鉤索捆住四人手腳,提着的心才放下來,用特殊處理過的,能夠不被普通火焰屬性魂力燃燒的繩子將四人給綁了起來。
“將軍!這四個人如何處置?”一小兵走到成紀跟前。
成紀尋塊石凳坐了下來,一抹額頭上的汗滴,冰冷地說道:“殺了吧!”
勝局已定,即便自己不殺,將來晉王也會隨便找個理由將他們殺害。
士兵聞言領命,持着長槍來到四人身前,槍陣已列,持着長槍準備行刑……
“住手!晉王想當皇帝,所忌憚的不過只有我一人而已,與他們無關,求求你放過他們!”這時,站在遠處的少年吼道。
成紀望向少年,楞了一下,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他清了清嗓子道:“的確!只要陛下在世一天,就會有人打着陛下的名義反叛,這殷國的天下就會永無寧日,不過,咱們的陛下似乎是被人跪久了,都已經忘記求人該怎麼做了嗎?”
少年聽出成紀話裡的意思,雙膝跪地,磕下了頭,“求成將軍放過他們!”
看着少年的舉動,成紀有些吃驚,仍舊不忘對着士兵們問道:“兄弟們!跪在你們面前的是殷國曾經高高在上的皇帝,痛快不?”
“痛快!痛快!哈哈哈!”士兵們也隨聲附和起來地大笑起來。
“令主上蒙羞,九泉之下,我等再無顏面見先帝!”唯有燕雲十二騎的四人悲憤萬分,默默流下了眼淚。
面對嘲笑,少年內心未起半點波瀾。尊嚴和性命,孰輕孰重,少年很清楚。將這些承受下來能拯救幾條性命的話,是完全值得的,自己現在也只能做得到這些,畢竟從以前到現在,自己一直都是一個廢物。
過了約半個時辰,成紀笑夠了,手輕輕一揮,行刑士兵領命,用手中的長槍刺進了燕雲十二騎四人的心臟,血染黃土,壯士四人最後一眼看見這世間的樣貌。
“不要……”少年聲嘶力竭地喊道,看着慢慢死去的四人,自己卻束手無策,他握緊拳頭錘擊着地面,憤怒、悲痛、絕望充斥在他的淚水中。
無論是燕雲十二騎還是禁衛軍,他們從小就被灌輸以保護皇室安全爲己任的思想,每天進行着魔鬼式的訓練,只爲將他們鑄造成皇室最強的盾牌。
不過,有時候努力永遠比不上與生俱來的天賦,遇到成紀這般天賦異稟,骨骼驚奇的強者,也只能乖乖的認栽。
“陛下,你也該上路了。”成紀站了起來,揮舞着彎鐮一步一步走向少年。
死神慢慢靠近,少年擦乾眼淚,雙腿顫抖不已。面對練氣境的強者,從未有過魂力的他沒有絲毫勝算,對方殺死自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與其死在成紀的彎鐮下,還不如跳下身後的懸崖,少年心想。
崖下是一條河,哪怕只有一線生機,少年都想去嘗試,因爲他不甘心,他的心中還有着對未來的一絲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