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妃暄知道此時說什麼也沒有了用處,這一場大戰已然勢在必行。她也是極爲果斷之人,色空劍在手,一股無堅不摧的劍氣刺破空氣,向着玄天機攻去。
玄天機不慌不忙,也取出一把利劍來,正是淵虹劍。他一劍刺出,一道匹練般的劍光從劍鋒發出,正好將師妃暄所發劍光抵擋了下來,隨即又是一劍揮動,不帶半分煙火氣息。
師妃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這一劍看似普普通通,卻蘊含着無窮變化,哪怕以她的眼光,也無法看破。
師妃暄身形暴退,向後掠過了十幾丈,再也不復先前的仙子模樣。
玄天機的一劍,將她從高高的雲端打落到了凡塵。在生死壓力下,她也失去了普度衆生的魅力,成了一個活生生的凡塵女子。
玄天機悠悠道:“剛纔幸虧妃暄退後了幾步,若是選擇硬拼的話,妃暄的玉璧怕是已經斷了!”
玄天機所說的自然是實情。在《神話》位面,他這一招使出,哪怕是鬼谷子,也斷了一條胳膊。
師妃暄深深地看了玄天機一眼,似乎要將玄天機的模樣映在腦海,隨即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化作了一道流光,向外逃去。
“公子,慈航靜齋的‘聖女’竟然逃走了?”白清兒目瞪眼呆地看着遠方,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這也是人之常情。自古以來,慈航靜齋的聖女就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俯瞰人間,神聖而不可侵犯,誰能想到當代聖女竟會如喪家之犬般倉惶逃走?
玄天機笑道:“打又打不過,師妃暄還能如何,難道是站在這兒等着你家公子將她抓住?”
白清兒立刻嬌笑道:“公子,您先前所說要將師妃暄抓住做妾身的姐妹呢,您可不能食言!”
“放心吧,她逃不掉!”玄天機言罷,一指指出,空中出現一大塊雲霧來。先是極爲模糊,隨即顯現出師妃暄的身影來。
玄天機雙手結印,一個黑白太極圖案頓時出現在了身前,旋轉不休。
“去!”玄天機喝了一聲。那黑白圖案化作了一道流光,消失不見。
片刻後,三人只看見師妃暄突然停下了腳步,小心翼翼地看着前方光華流轉的太極圖案。
太極圖光華大作,散發出無數黑白之氣,向着師妃暄攻去。
師妃暄一劍揮出,周圍頓時形成密密麻麻的劍網,將無數道黑白之氣攪碎。
但她還沒來得及心喜,就有幾道黑白之氣突破了她的劍網,進入到她的身體中。
進入剎那,師妃暄頓感不好,她只覺自己的真氣被黑白之氣壓制得幾不能動彈。而更爲恐怖的是,黑白之氣似有靈性,源源不斷地吸取着自己的力量。
師妃暄大駭,正欲奮起反擊,卻發現已然遲了。更多的黑白之氣進入到她的身體中,逐漸凝成一個陰陽太極圖,鎮壓在她的丹田之中。
她已如廢人。
哪怕她修得真氣,也會在剎那之間轉化爲陰陽之氣。除非破了玄天機的封印,否則她將一輩子做個平凡女子。
若是慈航靜齋的聖女成了平凡女子,那聖女也就不再是聖女。
一想到這些,哪怕她已無限接近了慈航劍典的“劍心通明”之境,也忍不住方寸大亂,渾然不知所措。
她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時陷入了迷茫當中。
玄天機看着泫然欲泣的師妃暄,忍不住感嘆道:“明明是一個小姑娘,卻非要扮高高在上的仙子,這又何必呢?況且,這拯救天下乃是我等男兒該做的事,一個小姑娘何必去插手!”
玄天機自言自語了一番,又對白清兒與衛貞貞道:“走吧,去見見妃暄!”
“是,公子!”兩人恭聲言道。
玄天機牽着二人的手,向着師妃暄所在地飛了過去。
另一邊,師妃暄漸漸平復了心情,她已有了決斷,爲了天下蒼生,哪怕是以身飼魔,她也在所不惜。她願意留在玄天機身邊,潛移默化地感化他,讓他放棄支持楊廣,爲天下蒼生盡一份力。
玄天機自是不知道師妃暄的想法,只用了半盞茶的時間便追上了師妃暄。只是令他有些好奇的是,師妃暄似乎又恢復了雲淡風輕的模樣,而且在她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種叫做戰意的東西在熊熊燃燒。
玄天機將這些思緒拋在腦後,悠悠道:“妃暄爲何不走了?”
師妃暄緩緩道:“這世上怕是沒有人能在道長面前逃走。我既知無法逃走,又何必做那無用之事?”
玄天機笑道:“莫非妃暄不怕我將你收爲侍女,丟了你們慈航靜齋的臉面?”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這一切不都是由着道長的心意麼?”師妃暄道。“妃暄願留在道長身邊,感化道長!”
玄天機啞然失笑。聽師妃暄的口吻,自己彷彿成了十惡不赦的大反派,竟淪落到正道少女以身飼魔的程度!不得不說,這真是一種奇特的體驗。
玄天機突然想到,歷史上能娶到慈航靜齋仙子的,都不是正道人士,而是大魔頭。
正道人士,再怎麼德行高尚,依然感動不了仙子,只是被當成了磨練心境的棱石,如韓柏,徐子陵之輩。而仙子爲了拯救蒼生,爲了做救世主,就必須捨身飼魔,邪王石之軒如此,魔師龐斑亦是如此。
這樣想着,玄天機突然微微一笑,對師妃暄言道:“本公子這兒正好缺一個劍侍,就由妃暄來擔任吧!清兒,從今往後,你二人就是姐妹了,可要好好相處纔是!”
“是,公子!”白清兒媚笑道。“清兒一定會好好教妃暄妹妹規矩的!”
師妃暄接過玄天機手中的佩劍,一眼便瞥見了上面所寫的兩個古字——“淵虹”。她面色不變,心中卻起了波瀾。
這“淵虹”二字,以小篆書寫,渾身散發着古樸滄桑的氣息,一看就不是今朝之物。
而據她所知,先秦時候也有一把名劍,叫做“淵虹”,其形態與該劍頗有相通之處。莫非此劍便是彼劍,而玄天機則是活了千年的老古董?
這樣想來,她頓時大吃一驚,不過只是片刻,她就將這種想法壓下,這世上哪裡有這樣的人物存在,自己真是杞人憂天!
玄天機看的好笑,開口言道:“我們走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