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晨坐在窗前,世界如一個路人似的,停留了一會,向我點點頭又走過去了。
“如何?”山巔之上,太初看着震驚於儒道立下恢宏氣勢的孫武與龐涓二人,卻是幽幽說道。
“來日,彼能取而代之!”孫武與龐涓相互對視一言,聲音如同雷霆,斬釘截鐵,暴喝于山風之中。
“嗯,既然如此的話,你們也是時候下山了。”面對豪氣干雲的二人,太初卻是淡淡的說道。
“什麼?”“師傅,是我們做錯了什麼嗎?爲何要趕我們下山,如果是,您說出來,弟子一定改。”
孫武與龐涓同時大驚失色,對於太初的這番言論頗爲吃驚,不由得顧不得弟子禮儀,開口說道。
“你們都很好,平日裡的表現都極佳,怎麼會有做錯的地方,只是,雛鷹終究要離開雄鷹的庇護,才能更好的翱翔在這片天空,鬼谷不是你們該待的地方,這片天下還需要你們去大展拳腳呢。”
“更何況,你們不出山,又如何將其取而代之。”
太初遙望天空,徐徐的說道,似乎再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
龐涓似乎還想在說些什麼,但話卻一直堵在自己的喉嚨,怎麼都說不出來。
“弟子感覺現在學識還不夠牢固,還請師傅憐憫,讓我再在這鬼谷山待上些許時日,能夠讓我在聆聽幾日師尊的教誨。”孫武知道太初的決定是絕不可能收回的,所以只能如此,能拖多久便拖多久,起碼盡一下弟子應盡的孝道。
“好了,莫要做這般小女兒姿態,你等學識如何我這個做師傅的又怎麼會不清楚,該學的你們都已經學了,如今缺乏的只是一些實踐罷了,你們又何苦荒廢這大好的時光來陪伴我這個糟老頭子呢,須知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爲師已經陪你們走完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則需要你們自己去走了。”
太初佯裝怒狀,對着孫武與龐涓說道,只不過他們二人卻是一動都不動,依舊沉寂在離山的悲哀中。
“好了,你們也切莫悲傷,雖說你們在我門下修行了三年,但是這最後的下山考校還是需要的,記住了,若是不能通過這場考校,日後便不能說我是你等的師尊,我也沒有你們這樣的弟子,若是不慎泄露了嘴,那就算是窮盡三界六道,我也會親自出手,追回我教給你們的一身所學。”
太初聲如洪鐘,震擊着他們二人的心靈。
“這,弟子定當全力以赴。”龐涓與孫武同時回答道,暫時的壓下了自己心底的悲傷。
原本他們二人認爲這場下山考校是他們最後留下的機會,就算能通過,也會故意選擇失敗,沒曾想,太初竟然會下此狠招。
要知道太初這三年來對他們傾心教導,現如今太初已然成爲了他們心底最尊敬的人,若是失去了太初的認可,那他們這些年來所學究竟是爲了什麼?
爲了不失去太初的認可,他們二人決定一定要通過這場考校,同時也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一場戰鬥,此去經年,若是再想見面,又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
而且最壞的場面便是在戰場上刀兵相見,他們二人到了那時真的能對對方下得去手麼?
“好了,你等先下去吧,好好準備明日的考校,希望你們二人能盡展所學,畢竟你二人雖是同門,也是對手。”太初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退下。
龐涓與孫武起身作揖,朝着門外走去了。
“先生,這就讓他們下山了嘛?”虞姬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帶着絲絲的輕靈與飄渺的味道。
“不然呢?他們二人終究有自己的道路,我這個做老師的又怎麼能去阻礙他們未來的發展呢。”
太初的聲音不在老態龍鍾,而是恢復了往日的常態,淡淡的對着空氣說道。
……
龐涓與孫武休息的木屋內,這兩人都沒有入眠,今日發生的事情着實是有些多了,不過十八歲的青年,又如何能夠平復得下自己的心情呢。
看着窗外的星空,兩人不知在想些什麼,而後他們的眼神從迷茫漸漸的變得堅定了起來。
此刻的他們,心中只有一個目標,那便是,明日的考校決不能輸,絕對不能被太初踢出門牆,這便是他們如今所能做到最好的能夠報答恩師事情了。
也不知他們離家的這三年,這世上又發生了怎麼樣的變化,不過待到他們出山的時候,這天下一定會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
時空飛逝,很快,孫武與龐涓二人再一次出現在了太初面前。
“你們準備好了麼?”太初站在木屋前,朝着龐涓與孫武問道。
“弟子已經準備好了,還請師尊出題考校。”龐涓與孫武齊齊施禮說道。
“既然如此,那麼考校便開始了,你們從此向東而去有兩個山洞,你們須得擇一而入,不可兩人同入一個山洞,至於你們的考校是什麼,你們進入到山洞之後自會知曉,不過切記一點,沒到盡頭便不能回頭,一旦回頭,你們的考校就算失敗,從此之後也不再算作我的弟子。可記住了?”太初看着身前兩位朝氣勃發,神清氣足的弟子,嘴角總是銜着淺淺的笑意,對於能夠如此快速的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他是十分滿意的。
“弟子明白了。”龐涓與孫武對視一眼,眼中滿是戰意。
“那便走吧,時間便定在日落之前,日落之前沒有出走山洞的,你等也算作失敗,去吧,爲師會在這裡一直看着你們的。”太初朝着他們二人揮了揮手,作灑脫狀,而後轉身走入了屋子。
龐涓與孫武齊齊抱拳施禮,轉身,腳下生風,速度飛快的朝着東邊的山洞跑去了。
該做的準備早就做好了,現在他們需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通過下山的考驗。
“龐涓師兄,這三年來我等都不曾好好地比過,這一次我們來比比如何?”孫武站在山洞前駐足,對着想要進入的龐涓突然開口說道。
“呵,孫武師弟,我也正有此意,只不過既然是比試那自然要添些彩頭才行,不是麼?”龐涓對着孫武說道,對於比試之事,他表現得十分的熱衷。
“自然如此,不過若是說道彩頭的話,我等現在孑然一身,就算回返家中,也不會因爲世俗財物之事而感到困擾,不若就以我等自己作爲賭注如何?”孫武看着李悝,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龐涓看着孫武,眼睛微眯,這個阿武,想不到平時不聲不響,竟然還有着這樣的打算,不過他又何懼,於是便回答道:“既然如此,那自然是最好,若是我敗了,與你同回齊國又如何?只是若是你敗了,你得跟我回魏國,助我一臂之力。”
“如此甚好,那師兄,師弟便先行一步了。”孫武抱了抱拳,直接一頭扎進了山洞之中。
“誒,你這個傢伙,平時看着敦厚老實,沒想到如今這點便宜都要佔,不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這小樣還真以爲我治不了你了不成。”說這這番話,龐涓的身影竟然慢慢化作煙霧消散,卻是他所修行的道術之一,雖說算不上什麼,但也足夠令人驚奇了。
至於龐涓的本體早就在談話的時候就早先衝入山洞之中了,待得自己消散的分身將信息送回自己的本體,龐的臉上露出了狐狸一般的笑容。
“小子,想跟我鬥,還嫩了一點。”
如此想着,龐涓繼續朝着前方行去。
此刻太初休息的木屋中,虞姬與太初都在這裡,他們面前是一面大大的水鏡,上面放映的正是龐涓與孫武在山洞中的考驗。
“誒呀,先生,你看看龐涓這個皮猴,連阿武都欺騙,這不是先天佔據了一些優勢了麼,對阿武可不公平。”虞姬將龐涓的所作所爲盡收眼底,對着太初喊道。
“呵,我教導了他們三年,涓兒所學的權謀之道,對於這些自然十分擅長,說起來阿武所修行的兵家之道,倒是將兵者詭道這句話給拋到腦後去了,雖說兩人是師兄弟,但也不能這般耿直啊。”太初也是一臉的苦笑,龐涓這傢伙想來喜歡耍些小聰明,現如今更是算計到了自己的師弟身上,孫武更是傻愣愣的直接往上面撞,這能讓太初說些什麼,只求他們日後去了各自的國家中,不會再這般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