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仇側妃呢?”
擡眸,觀察着端木暄的神色,迎霜復又問道。
仇婉若的背後,是身爲天下第一首富的仇御風。
錢,僅次於權,他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眸首輕擡,端木暄將手裡的冊子,遞給迎霜:“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喏……”
迎霜微怔了下,伸手接過冊子。
視線,自名冊上一掃而過。
她淺淺一笑,將名冊復又合上:“原來,仇側妃,只封了惜嬪。”
輕輕頷首,端木暄點頭。
惜字,取自她的名字。
也是她,特意囑咐皇上,賜給仇婉若的封位。
仇御風既是打着仇婉若像她的這張牌,那她便順水推舟,讓皇上封仇婉若爲惜嬪。
且,照舊對她恩寵有佳!
這樣一來,讓仇婉若頂着皇上寵妃的名號,她在懷孕期間,也可以過的安然一些。
“她們兩位,一個有權,一個有錢,不過我們的皇后娘娘都不怕。”在迎霜和翠竹對着名冊交頭接耳之際,劉姑姑笑着開口。
“劉姑姑覺得,本宮有什麼?”眉心輕輕一顰,端木暄問着劉姑姑。
劉姑姑笑回:“皇后娘娘有太后,不久的將來,還會有太子!”
聞言,端木暄會心一笑。
轉頭,看向迎霜,她笑意微斂,輕聲問道:“你可知那柳側妃,到底是何許人也,爲何本宮嫁入王府這麼久,一直都未曾見過?”
記得在初入王府之時,迎霜便說過,王府裡,除了阮寒兒之外,尚有另外一位側妃。
但與阮寒兒不同,那名側妃,並非出身名門,只以歌舞見長,倒是接人待物,卻是極好的。
可自從端木暄入府之後,她卻一直不曾露面。
就連昨日,在太后宮中,榮昌接來了阮寒兒和仇婉若,卻仍舊不見提及此人。
本來,端木暄早已將此人忘得一乾二淨。
但是現下,在這名冊上,居然也有她的名字。
且,她獲封的,竟是華妃,與阮寒兒,仍是同階。
迎霜一聽,馬上明白端木暄的疑惑所在。
不過她並未直接回答端木暄的問題,而是微微側目,看向在邊上,一直含笑不語的劉姑姑。
見狀,端木暄微眯了眼。
側目,同是望向劉姑姑,她黛眉微蹙:“劉姑姑,可否爲本宮解惑?”
其實,在迎霜看向劉姑姑的時候。
端木暄已然猜到,柳鶯大概是太后的人。
“柳側妃,乃是阮側妃嫁入王府之後,太后指給皇上的。”躬身,輕應一聲,劉姑姑並未多說什麼,只是輕聲如是道。
聞她此言,端木暄心下明瞭。
想來,這柳鶯,該是太后安排在赫連煦身邊,以便於牽制阮寒兒的。
她,應該也是一個,被權利鬥爭,所犧牲的棋子吧!
輕輕一嘆,端木暄笑問劉姑姑:“既是太后指給皇上的,何以在本宮嫁入王府之後,一直不曾見過她?”
“這……”
語氣裡,略帶猶豫,劉姑姑含蓄着笑道:“太后的心思,奴婢也不甚明瞭,大約是太后覺得皇上身邊有了娘娘的緣故吧!”
眉頭,輕輕一顰。
端木暄心下思緒微轉。
劉姑姑的理由,未免有些牽強了。
她總覺得,太后是有意讓柳鶯避開她,不與她相見的。
不過這是爲什麼呢?!
她深知,有的時候,有些事情,即便是問了,也不一定能得到答案。
是以,只對劉姑姑輕輕一笑,便不再多問。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皇上登基之日,她終會見到柳鶯。
時間長了,她身上縱有再多的秘密,在這深宮之中,也是藏不住的。
————
三日後。
一晃三日,一早起來,端木暄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然無礙。
這兩日裡,爲了讓她安心養胎。
赫連煦每日只要下了早朝,便會回恩澤殿陪她。
更有甚者,他還將要處理的公務,悉數搬到了恩澤殿裡處理。
只昨日,他纔在她的軟磨硬泡下,被趕去了仇婉若那裡。
俗話說的好,整日在房裡悶着,沒病也會悶出病來。
是以,用過早膳後,見赫連煦尚未下朝,端木暄便命翠竹取了輕裘,帶着迎霜,一行出了恩澤殿。
再過不了幾日,便是赫連煦的登基大典了。
彷彿老天都在爲他慶賀似的,這幾日裡,天公作美,每日都是陽光明媚的晴好天氣。
前幾日落的雪,這幾日裡,已然融化的七七八八。
即便有未融的,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竟也有殘缺之美。
“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
緩步於御花園中。
輕輕擡手,伸手拂去覆在冰梅上的些許殘雪,端木暄脣齒含笑。
見她笑着,迎霜也笑了:“前幾日,娘娘身子有恙,自然不能出來,等日後開了春,定要多多出來走走纔好。”
迎着陽光,端木暄雙眸微眯。
看着迎霜淺笑的樣子,她的心,倏然揪起。
眸色微暗,她輕聲問道:“但願迎霜以後,可以如今日一般,一直陪在本宮身邊。”
伸手,扶着端木暄的手臂,迎霜輕嘆一聲:“迎霜無父無母,現在唯一想做的,便是一直陪在娘娘身邊。”
聽了迎霜的話,端木暄心下微涼。
微轉過身,她凝着迎霜:“若有朝一日,本宮與齊王之間,定要你選擇一個,你會選誰?”
聞言,迎霜面色一怔!
連帶着,她扶着端木暄的手,也跟着輕顫了下。
眸華,微微閃爍。
迎霜回望着端木暄:“娘娘會讓迎霜陷於如此兩難之境麼?”
“世間之事,事事難料……”衝着迎霜溫婉一笑,端木暄嘆道:“即便是本宮,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心下,滋味難辨,迎霜苦笑了下。
端木暄待她如何,她心知肚明。
此刻她對她如此言語,便表明,終有一天,她會讓她在她和赫連颺兩人之間做出選擇。
可她,誰都不想選。
因爲,他們兩人之中,她已然誰都割捨不下。
垂眸,輕睨着迎霜。
端木暄眸華微斂,終是苦嘆道:“當初,爲了本宮,你違心救了皇上,本宮答應你,只要他安心做他的齊王,本宮絕不動他!”
聞言,迎霜感激的道:“奴婢謝皇后娘娘!”
她知道。
端木暄答應她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但是他……
真的會安於現狀麼?
大概,不會吧!
————
端木暄回到翌庭宮的時候,劉姑姑早已等在殿外。
“啓稟娘娘,煙華殿的玉妃娘娘,今日特意過來與娘娘請安!”
“哦……是麼?”
黛眉,輕輕一挑,端木暄不禁微微一哂!
此刻,她想起赫連煦前兩日跟她提起的事情,
他,將仇婉若受傷一事,交由她處置。
想來,此刻阮寒兒來此,定是爲了此事而來。
對劉姑姑微微頷首,端木暄擡步向裡,進入翌庭宮中。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與以往的態度,大相徑庭,今日的阮寒兒,一副乖順模樣,舉止得儀的對端木暄福身行禮!
“起來吧!”緩步自阮寒兒身邊經過,端木暄緩緩落坐於殿中。吩咐宮婢爲阮寒兒搬來座椅,她故作不明的問道:“都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妹妹怎麼如此空閒,想起來本宮這裡了?”
臻首低垂,阮寒兒面色陰鬱。
“皇后娘娘果真不知臣妾爲何而來麼?”
心下,雖是對端木暄不喜到極點,語氣裡,卻仍舊恭恭敬敬的,阮寒兒輕抿了下脣,眸中氤氳滋染。
過去,在王府時,她跟端木暄,一直是有過節的。
今日來此,自也是心裡不是滋味。
於端木暄,她一直都是看之不起的。
但無奈,她的父親,言說如今宮中情形稍定,加之皇上獨寵仇婉若,讓她暫避其鋒,以謀後路。
心道,阮寒兒還真實能屈能伸。
端木暄淡淡說道:“好好的,哭什麼,玉妃妹妹有話,與本宮直言便是。”
她,早已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於此事,自然,也已有了決斷。
“皇后明鑑,那日您身子有恙,臣妾便想着過來探望,怎奈來時,皇上說娘娘正在休息,不便打擾……自此離去,臣妾本是先走的,因第一次住進煙華殿,臣妾好奇心使然,便想着好生逛逛,卻不想路遇惜嬪……”擡手,拂去眼角的淚珠,阮寒兒雙眼微紅,斷斷續續的抽泣道:“外面前陣子落的雪,還不曾化盡,惜嬪摔倒受傷,根本就是意外,可從素菊那賤婢的嘴裡說出來,反倒成了臣妾的不是,皇后……臣妾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