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颺和赫連煦!
皇上和王爺!
這本是他們兩個男人之間的博弈,不可諱言,身爲女子,端木暄在整件事情裡,確是最大的受害者。
眉頭,蹙的緊緊的,赫連煦的臉色瞬間低沉。
此前,他明明想將鬱結在心的怒火悉數發泄到她的身上,可聽了她的話,他心中卻油然生起一種別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雖不甚強烈,卻讓他覺得此刻他再對她如何,根本就是喪盡天良!
見赫連煦如此,端木暄的心更定幾分。
凝視着眼前滿臉嘲諷的男人,她倔強的昂頭問道:“宮中佳麗三千,依暄兒的容貌,根本就不配做皇上的女人,王爺可知,先立後廢之人皇上爲何不選別人,偏偏選了我?”
心中怒火漸熄,赫連煦緊盯着端木暄。
她既有如此一問,合着與赫連颺之間,也是有些故事的。
“過去幾年,太后對我寵愛有加,皇上曾命暄兒爲細作,欲要利用我在太后身邊之便,尋得王爺的消息。”裸露在外的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下,端木暄稍稍一頓,“卻被我直接回絕了。”
是以,她纔會落得今日這般。
也就是說,她落得紀念日地步,有一部分原因是爲了他!
話,不在多,說到點子上即可。
她不會去解釋自己爲何要回絕皇上,也不會去跟眼前的那人說自己有多可憐,她只是要他知道,這整件事情裡,她是無辜受到牽連的。
自然,她也是不受皇上待見的。
赫連煦擡手勾起她的下頷,低眉掃過她白皙的藕臂,他的眼中再次閃過厭惡嫌棄。
沉吟片刻,他冷嚀着道:“日後在王府之中,你最好安分守己,莫要有什麼非分之想!否則……休怪本王不容於你!”
話落,他驀地甩開她的下頷,轉身向外走去。
“暄兒恭送王爺!”
僵着身子,用盡全身力氣,端木暄對着早已跨門而出的赫連煦福着身子。
待他走遠,她心絃一鬆,整個人跌落在地。
地上,是他方纔摔碎的酒罈,尖銳的瓷片刺入手心。
血,順着指縫緩緩流下。
感覺到手上的溼濡,蹙眉凝着自己的手臂。
那裡,本該有一顆守宮砂。
她是姬無憂帶進宮中的,當時並未例行宮規點上那顆代表女子貞潔的手工之砂。
所以,她的手臂,仍是潔白無瑕的。
他該是在乎的。
憶起方纔他看到自己只着褻衣時的冰冷眼神,端木暄隱忍許久的淚水,終是順着眼角簌簌滑落。
他變了,不再是她記憶中那個白衣勝雪,待人溫潤的俊朗男子。
幾年已過,他的俊顏猶在,卻冷的讓她心痛!
回想起他雙眸中的那抹嘲諷,她的心好似被人一點一點的撕裂,痛的她不能呼吸。
“王妃!”
一聲驚呼,翠竹和迎霜自門外魚穿而入。
由翠竹上前將端木暄扶起,迎霜則快步自地上拾起早已被撕裂的大紅喜服整個披蓋在她的身上。
方纔,在赫連煦踹開房門的時候,翠竹和迎霜便聽到了響聲,怎奈他是王爺,今日又是他和端木暄的洞房之夜,不管屋裡發生什麼,她們兩個做丫頭的也不敢進來勸阻。
“王妃!”
感覺到端木暄的顫抖,翠竹的聲音略帶遲疑。
擡眸,望進翠竹滿是擔心的眸中,端木暄有些牽強的輕笑了下:“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