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只因,在他們心中,共同深愛着一個女人!
她……便是端木暄!
赫連煦揮出一拳。
離灝凌必定回以更重的一拳!
就這樣,他們你一拳,我一拳,不是碰到桌子,就是捱到椅子,在竹室之中打的不亦樂乎!
初時,在竹室之外,聽聞室內有所響動。
杜奎與姬恆相視一眼,而後又皆都有些不以爲然的輕笑了下。
如今,即是主子沒有出聲相傳。
他們則不能進入竹室。
是以,他們能做的,便是在門外好好守着。
但,又過了片刻。
竹室內的動靜,非但未停,反倒壓來越大了。。
心下,頓時都泛起了嘀咕。
如此一來,他們,便再也無法安心的守着。
擡手,杜奎和姬恆一左一右,有些急切的將房門自外推開。
室內,映入眼簾的一幕,讓杜奎和姬恆都是一驚!
“主子!”
“王爺!”
看着室內你一拳我一拳正在互毆的兩位天之驕子,杜奎和姬恆只覺眼皮驚跳,幾乎同時驚呼出聲。
他們的聲音,一點都不小。
怎奈,正在揮拳相向的兩人,誰對不曾理會過他們。
仍是……呃……激戰正酣!
“哎呦,我的兩位爺……你們兩人……手下留情啊!”
眼前,正在揮拳相向的兩人,一個是楚國的皇帝,另一個,是離國的王爺。
他們身份尊貴。
互毆倒是沒什麼。
但此刻,可苦了他們這些做奴才的!
尤其是杜奎!
空有一身武藝,卻不敢出手相助赫連煦。
按理說,赫連煦是君,他是臣。
赫連煦有難,他自當第一個衝擋上前。
但,此刻,他們身在離國,並未大楚境內。
他深知,赫連煦與離灝凌身份相當。
他們互相揮拳倒沒什麼。
畢竟身份地位在那裡擺着。
但,只要他出手。
哪怕是碰到離灝凌的一根手指頭,離國都不會善罷甘休!
“誰如此大膽,膽敢在此動粗!”
正在杜奎和姬恆滿面焦急之時,忽然之間,一把渾厚有力的嗓音在室外響起。
緊接着,便見一位身着錦緞,精神矍鑠的老婆婆,拄着龍頭柺杖,自室外而入。
見老婆婆進來,姬恆瞳眸緊縮,心下暗道不好。
龍,乃是君主自專用。
老婆婆如今手拄龍頭柺杖,便不難看出,她的身份到底爲何!
而且,對於眼前的老婆婆,他過去,曾是見過的。
“將房門關上!”
如是,命令身後的隨從一聲,擡眸之間,老婆婆渾濁的目中銳光一閃。
上前幾步,她擡起龍頭柺杖,便要朝着依然打的難捨難分的赫連煦和離灝凌身上抽打而去。
“大膽老婦!”
一聲暴喝,杜奎終是忍不住出聲:“你可知此刻在你面前之人到底是何許人也,竟也敢貿貿然的舉起柺杖……”
與此同時,他出手如電,將老婆婆手裡的柺杖握在手中。
原本渾濁的目光,因杜奎的出手相阻,而神劍冷冽如電。
“我管他是誰!天王老子來了,早我老婆子這裡,都得恭恭敬敬的,豈容你們在此如此徒添事端?!”
老婆婆冷哼一聲,手臂用力一甩,便將杜奎的手自柺杖上震開了。
驀地,被老婆婆一震,杜奎手臂發麻,面色劇變!
這老婆婆,看似老態龍鍾。
但,只她一個甩手動作,便讓他手臂發麻。
由此可見,她必是世外高人無疑!
不理會杜奎的震驚之色。
老婆婆只一擡步間,便立身赫連煦與離灝凌身側。
見兩人仍拳頭亂飛,你來我往。
她手起杖落。
毫不偏頗的,一人一杖,打在赫連煦和離灝凌的後背之上:“反了你們這些小兔崽子了,居然膽敢在我老婆子這裡撒野……我讓你們……讓你們撒野!”
因老婆婆的突然介入,打的難解難分的赫連煦和離灝凌兩人,不得不停下手中動作。
但,即便如此。
老婆婆卻仍舊不依不饒的拿柺杖抽打着兩人!
雖然,赫連煦和離灝凌都是習武之人,且功夫不差。
但,此刻在老婆婆的柺杖下,不管如何閃躲,卻都是無所遁形!
他們的身形,躲到哪裡,老婆婆的柺杖,便會緊隨而至!
一時間,兩人心中怒氣頓消。
皆都忙着躲閃。
“我讓你們撒野……”
杖責,如雨點一般,一一落在赫連煦和離灝凌身上。
與此同時,老婆婆的嘴裡,還氣鼓鼓的如此嘟囔着,可見她對心中怒氣正盛!
而於赫連煦和離灝凌來說。
此刻的他們,面色鐵青,皆都被打的沒了脾氣!
試問,他們二人,生就天之驕子,自小在楚國橫行無忌,對自己身上的功夫也有幾分自信!
但,此刻,他們卻讓一位年過七旬的太婆婆執以杖責。
這,讓他們頓覺顏面掃地!
一時間,竹室之內,出現一副十分怪異的景象。
原本,兩位容貌俊朗,身形俊逸的男子,此刻,皆都面龐烏青。
這還不算。
他們竟還被一位老態龍鍾的老婆婆,以柺杖打的上躥下跳!
“此乃先帝次子,還請主母看在先帝的面上,手下留情!”
眼見着老婆婆怒氣不消,姬恆噗通一聲跪落在地。
姬恆年輕時,乃是先帝身側一個不起眼的小太監。
他深知,在宮中,無功無德,枉費一生,也不能出人頭地!
因不想一生碌碌無爲,在離灝凌被送到楚國之時,他便自願請命。
隨離灝凌一起前往楚國。
只等着來日離灝凌回國之時,他也能夠跟着揚眉吐氣!
當年,尚在先帝身邊當差的時候,他便見過眼前的這位老婦!
是以,此刻,他纔會有如此言語!
隨着姬恆的一跪。
室內衆人,都是一滯!
他們,自姬恆對老婆婆的稱呼中,便可窺見其身份不一般之處。
更有,姬恆並未以皇室身份相壓,只對她提到先帝,懇請老婆婆看在先帝的面子上手下留情……綜上種種,不難看出,外面的傳聞基本爲真。
這位老婆婆,也許是真的,救過先帝的性命!
冷冷一哼!
停下手裡的動作。
老婆婆這纔開始仔細端詳着室內一身狼狽的赫連煦和離灝凌兩人。
此刻的他們。
髮髻凌亂,面上青一塊,紫一塊,哪裡還有過去的一點丰姿!
眸華輕擡!
老婆婆的視線在看清赫連煦的長相之時,不禁微微一怔!
但,只是片刻,卻有見她將眸中怔愣掩去。
眸華微冷,她對離灝凌嗔怪說道:“你父皇在世時,且不敢在我老婆子這裡撒野,如今你小子倒長了本事了!”
方纔,她凝睇兩人之時。
便是在分辨這二人之間,到底哪一個,纔是姬恆口中的先帝次子。
離灝凌的長相,雖更像鐘太後。
但身爲父子。
他難免有些地方,長的與先皇相像!
擡眸,看向老婆婆。
知她對先皇有恩,且恩重如山。
離灝凌吃痛的看向赫連煦:“婆婆見諒,今日是他先的動手打我,若我不還手,則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聞言,老婆婆轉睛睇着赫連煦:“我不知你是楚國的皇帝,還是齊王……你不在楚國好好待着,卻跑到楚國來打人家的王爺,這就是你父皇對你的諄諄教誨麼?”
在來時的一路之上,赫連煦的身份,一直隱藏的很好。
即便來到了聚仙樓。
他也不曾與杜奎,向外泄露過自己的身份!
但此刻,老婆婆卻能一眼便知他的身份。
這,未免太過出乎他的意料!
心下,思緒飛轉。
心想着眼前的老婆婆,與離國皇帝和自己的父皇,過去都曾有過來往,定不是簡單人物。
赫連煦深吸口氣,一手輕揉着自己高高腫起的面頰,另一手,則直指離灝凌:“若是沒有急事,婆婆以爲,我會離開大楚,涉險來到楚國麼?”
語氣,輕輕一頓,赫連煦看向離灝凌:“婆婆可知,這小子過去一直生活在楚國,是最近幾個月纔回到離國的?!”
爲離灝凌得以回過,離國不惜調動三十萬大軍屯兵邊境。
此事動靜,本就極大。
加之老婆婆所在的聚仙樓,素來王孫貴胄來往甚從。
自然,她對此事,也是有所耳聞的。
輕點了點頭,老婆婆道:“此事我老婆子自是知道一些。”
冷冷的,赫連煦面色稍霽:“他回來的時候,拐帶了我的妻子,大楚的皇后娘娘!”
依着赫連煦看來,眼前這位神秘的老婆婆,既是提及她的父皇,便對他不會有太大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