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時,姬無憂的視線一直未曾離開過端木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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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赫連煦和納蘭煙兒事成,那她這個霸佔着王妃之位的第三人,便未免顯得太過多餘。
這陣子她先是被皇上立而後廢,若王妃之位再不保的話……
記得彼時,大雨之中他與她初見,便窺見她手中玉佩,無疑,那玉佩他是認得的,但卻心照不宣。
在她被皇上立而後廢之時,他曾與她表明心跡,只要她肯,她便帶她出宮,但……她卻拒絕了,至此,她以廢后的身份嫁到了昶王府,住進了這座荒蕪的院落。
她與那個人過去如何,他從未問過,自也無從得知,但今時今日,她雖嫁給了那個人,卻過的不盡如人意,若納蘭煙兒再嫁入王府……
她,該何以自處?
“一切尚需太后問過納蘭煙兒才知,侯爺怎就篤定她會如王爺所想?”
擡眸,對上姬無憂的關切的目光,端木暄嘴角噙笑,心中酸澀更甚,可話卻說的意味深長。
他在擔心什麼,她不是不知,只是那日赫連颺和納蘭煙兒郎情妾意的模樣她可是真真切切看在眼裡的,那納蘭煙兒所覬覦的,絕對不只是區區的王妃之位。
“暄兒可是知道些什麼?”
眉梢微擡,手裡茶杯見底,姬無憂把茶杯遞迴。
悠悠起身接過茶杯,再次斟滿茶水,端木暄笑着睨了眼邊上的迎霜,親自把新茶遞給姬無憂道:“暄兒什麼都不知道。”
她的動作輕柔優雅,與她平庸的面容看上去多少有些不協調之感。
眸光閃了閃,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常,若有所思的接過她遞來的新茶,姬無憂暗暗一笑,隨即搖了搖頭又淺啜一口。
他已然猜到迎霜的大概身份,只是聽了他帶來的消息,她神情自若,根本沒有任何危機之感。
如此他便知,她該確實知道些什麼,只是不說也不能說而已。
時光流逝,一個時辰轉眼而過,姬無憂跟端木暄講述着最近這陣子宮裡的情況,也順便問着她在王府裡的生活如何。
茶,兩壺飲盡!
吩咐迎霜和翠竹去膳房取膳,掀起壺蓋,又往裡添了些茶葉,再次將茶壺置於小爐之上,端木暄問道:“侯爺明知今日太后召我入宮,爲何偏偏選了今日過來……呃……送樹?”
姬無憂笑道:“本候只是想着今日你便可賞到落櫻美景,並未想過一定要見你。”只是,他沒想到端木暄竟未隨赫連煦入宮。
只心意送到便可,卻不求她的任何迴應!
這就是姬無憂!
表面上隨性妄爲,喜好美色,風流不羈,骨子裡卻透着別人都沒有的那股柔情和細心。
過去五年,他對她雖也是十分關愛,可這份關愛卻從未讓她有咄咄之感。
再擡頭,看向他,端木暄臉上淺笑輒止“侯爺過去對暄兒的恩情,暄兒銘感五內,如今暄兒已是昶王王妃,一切有王爺,侯爺不必再爲暄兒如此。”
既無以後,又何必貪戀現在?
如今宮裡有赫連颺虎視眈眈,王府裡有赫連煦冷嘲熱諷,一個皇上和一個王爺足矣,她不想再牽扯進一個侯爺來。
該說清楚的,遲早都要說清楚。
她給不了他一顆完整的心,所以她不配他如此對待。
世間,只怕沒有哪個女子,配得上他!
姬無憂與端木暄對視片刻,竟是囁嚅道:“有了王爺,便不再需要本侯爺,暄兒還真是個薄情女子。”
語落,他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