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落,她將茶杯擱到邊上,朝翠竹所在的方向推了推。
“王妃……”
此刻,翠竹連哭的心都有了。
端木暄的雙眼還是紅腫的,翠竹腦海中一直閃現的都是她在新婚之夜受傷的樣子,她怕,怕赫連煦過來不分青紅皁白再爲難端木暄。
今日之事是因她而起,若是可以,她甘願受罰。
擡眸,猜透翠竹心中所想,端木暄淡淡命令道:“待會兒王爺到了,你管住自己的嘴巴,一個字都不準亂說。”
“王妃到底怕本王聽到什麼呢?”
她的話,剛一落地,便聽院門外赫連煦不帶溫度的聲音傳來,聲落,他已出現在門口。擡眼望去,只見他一臉陰鬱,正快步向着她們主僕大步走來。
“奴婢參見王爺!”
“奴婢參見王爺!”
隨着翠竹和迎霜兩個丫頭福身的動作,端木暄擡眸望向赫連煦,緩緩起身,她只面色無波的微仰着他,卻不見再有任何動作。
粉白色的櫻花自赫連煦俊美的臉上輕輕拂過,不知何時這院子裡多了櫻花樹,惱火的攏起眉頭,冷眸掃過站在樹下的端木暄,見她仍是未曾福身行禮,他臉上的陰鬱之色更甚幾分。
“奴婢給王爺備茶!”
垂首起身,迎霜聰明的選擇逃離戰場。
她的職責是監視端木暄在王府的一舉一動,卻沒有替她捱打受罰的必要。早前翠竹已經將端木暄掌摑阮寒兒一事說與她知道,如今赫連煦怒氣衝衝的前來興師問罪,事情只怕不會善了。
“端木暄!”
雙手揹負身後,沉聲喊出她的名字,赫連煦的臉色越發陰沉。
就在方纔,他剛剛回來便見阮寒兒梨花帶雨的哭訴,端木暄打了她,這個女人……今日動了他的女人,方纔在回府的路上卻隻字未提。
“是!”
輕應一聲,端木暄擡眸對上他幽深的黑眸,臉上波瀾不驚。
“你打了本王最寵愛的妃子!”
說這話時,他幾乎咬牙切齒,驚得邊上翠竹不禁輕身一顫,但是端木暄卻絲毫不懼,更是倔強的仰起頭來與他對視,冷聲回道:“她該打!”
她與他,劍拔弩張!
過去她忍他,怕他,只因她在乎他。如今,她不能說心裡沒有他,卻已決定,要爲自己而活。
眼中陰霾更甚,赫連煦冷哼一聲,揚手便朝端木暄的臉上抽去。
“王爺!”
翠竹大驚,瞬間白了臉色,但,預期中的掌摑聲響並未傳來。
他有力的大手,竟被端木暄雙手死握住手腕,高高架在她的上方。
“即便王爺再怎麼不喜於我,我也是堂堂的昶王王妃,若要打我,必要有個合情合理的由頭!”
這一刻……
沒有自稱臣妾,她只自呼爲我。
他用力的手,很重,壓得她快要窒息,累的她必須要使盡渾身力氣纔可擋住,但就算再重,她今日也不能讓他再傷她分毫!
這!
是她僅剩的一點尊嚴!
“本王警告過你,在王府裡最好安分守己!”
又加重了幾分力氣,見端木暄也跟着緊咬牙關,赫連煦眉頭皺的更深,他沒想到她竟敢如此。
在這偌大的王府之中,從沒有人敢忤逆於他,即便是平日最受寵的阮寒兒也不敢,可端木暄不僅膽敢如此,還一而再再而三。
“王爺容稟!”
噗通一聲跪落在地,翠竹垂首顫聲道:“今日之時皆由奴婢引起,奴婢甘願領罰,還請王爺莫要爲難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