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輕笑一聲,端木暄嘆道:“有銀子也有花不出去的時候啊!”
酒樓,從來都是消息最爲靈通的地方。
今晚端木暄之所以選擇在這裡用膳,其最大的目的,便是想在此處這裡,打聽些地方各地的消息!
尤其,是京城方面的。
畢竟,到目前爲止,她還沒有翠竹的消息!
可,無奈,酒樓爆滿,沒有餘位!
“唉,姑娘,若是不嫌棄,跟我一起坐吧!”
一聲起,緊接着一個商人打扮的中年人站起身來,他的眼睛,一直色眯眯的盯着迎霜。
“是啊,不行就跟我一桌!”
……
四下,起鬨聲此起彼伏!
“不知死活的東西!”眉頭緊皺着,迎霜暗暗咬牙,雙手緊緊握着。
此刻,若不是端木暄拉則她,她早上去教訓那個中年商人了。
“畜生而已,犯不着動氣!”
輕輕的,說出這句話,直接無視身後的那個中年人,端木暄拉起迎霜便準備離開。
“你這死丫頭,罵誰是畜生?”
聲音陡的提高,那中年商人不依不撓的追了過來。
與此同時,與他一起隨行的幾個外族漢子,也都氣勢洶洶的圍了上來。
“畜生,罵的就是你!”
一邊說着話,端木暄眉腳直跳!
迎霜的身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眼下,她倒不是怕事,而是感嘆,飯沒吃成,只怕要惹一肚子氣回去了。
“你!好大的膽子!”
厲喝一聲,中年商人對幾個漢子使了個眼色:“給我教訓教訓這丫頭!讓她好好張長記性!”
聞言,幾個漢子準備動手。
“住手!”
擡手,將一個漢子伸向端木暄的手打落,迎霜頗有蓄勢待發之勢!
“小姐莫怕,他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讓他們教訓教訓你的丫頭!”見狀,中年商人恬着臉湊了上來。
很顯然,她將迎霜當作小姐,把端木暄當成丫頭了。
啪的一聲!
狠狠的甩了中年商人一巴掌,迎霜怒道:“我看誰敢動我家小姐一根手指的試試!”
她此言一出,酒樓裡的人皆都一愣!
感情長的好的是丫頭,沒姿色的纔是小姐!
“你這丫頭,居然敢打我!”臉上捱了打,面子上也掛不住,中年商人指着迎霜,惱羞成怒的命令幾個大漢:“把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給本大爺拿下!”
“今兒個,我倒要看看誰敢在聞香樓撒野!”
中年商人的話音剛落,不待幾個漢子有所反應,淡淡的,一道溫煦悅耳的聲音,自不遠處的雅間方向傳來。
聞聲,端木暄不禁眉頭一蹙!
這聲音,她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狐疑着,她轉頭望去!
片刻,當她看清出聲之人,不禁眉梢一皺!
那人,面覆銀白色面具,身着一件藏青色長衫,遠遠看去,氣宇非凡,最重要的是,在他手裡,握着一支碧色玉簫!
他,竟是那日在太明湖上,與赫連煦鬥曲的無名公子!
因他的出現,周圍原本叫囂的人們,僅一瞬間便安生下來。
“仇……爺!”
見到來人,中年商人手捂側臉,輕顫着出聲。
眉頭輕皺了下,並未理會那中年商人,緩緩的,無名公子在端木暄面前站定,脣角,亦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京城一別,已有數日,想不到今日會在南陵與姑娘再次相見!”
“是啊!”淡淡一笑,端木暄輕道:“我與公子,還真是有緣!”
“相識就是緣分!”眉梢輕擡了下,無名公子問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葉暄!”
不及多想,端木暄用了迎霜的姓!
“葉姑娘,可否賞臉與在下同飲一杯?”目光,溫煦的讓人舒服,無名公子對端木暄做引臂動作。
“榮幸之至!”輕笑着,端木暄點了點頭,側目,她見方纔叫囂的中年商人垂首立於邊上,不禁蹙眉:“不過……”
隨着她的視線,無名男子眸色冷淡的掃過中年商人。
“誤會,一場誤會而已!”
渾身一顫,中年商人忙陪笑道。
輕輕一笑,被中年男人稱爲仇爺的人,看向端木暄:“葉姑娘請!”
“公子先請!”
微微點頭,端木暄隨他一起向着雅間行去。
雅間裡,沒有了外室的嘈雜,平添一抹寧靜。
“多謝公子出面與暄兒解圍!”輕輕落座,端木暄先倒了杯茶,敬給對方。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輕笑着,無名公子並未接過端木暄所敬的茶,而是回頭吩咐着身邊的人上菜!
見狀,端木暄亦不在客氣,低頭將茶杯放下:“敢問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仇御風!”
輕笑着,看了端木暄一眼,仇御風爲她斟了杯茶。
聽到他的名字,迎霜眉頭輕皺了下。
眸華,輕掃迎霜一眼,端木暄幾不可見的顰了下眉心。
毫不忸怩的再次端起茶杯,她以茶代酒道:“原來是仇公子!幸會!幸會!”
初時,說出自己的名字,仇御風以爲端木暄會露出異色。
但此刻,見她頗爲豪爽,且目光真誠,仇御風握着酒杯的手微頓了下,便又略略擡起,做回敬之禮。
“姑娘不是居於京城麼?此刻怎會出現在南陵?”
淺啜一口杯中美酒,仇御風喟嘆一聲,輕輕放下酒杯。
南陵和京城,一個在大楚西南,一個在正中央處,相隔何止千里,可此刻,端木暄和迎霜身爲女子,卻出現在了南陵。
如今南方三郡鬧了水患,加之天下大勢不穩,他可不認爲端木暄來此,是遊山玩水的。
“家裡,發生一些變故。”
垂首,將手裡的茶杯放下,端木暄神情微暗。
仔細說來,她此言並不算假!
她的家裡,確實發生了一些變故!
赫連煦被陷害,險些丟了性命,她救他脫險,反倒被他傷的更深……想到過往種種,端木暄忍不住在心中喟然一嘆!
聞她此言,仇御風只擡眼多看了她兩眼,卻並未追問她口中所說的變故到底爲何!
低頭,,他語帶關切之意的問道:“既是如此,那姑娘可有落腳之處?”
擡起頭來,靜靜的看着他,端木暄坦然道:“暫時租了座小院落,勉強可以遮風避雨。”
話,點到爲止。
有時候問的多了,反到不好了。
這個道理,仇御風自是懂得!
於端木暄而言,今日,在這雅間之中,仇御風是主人。
自然,主所不語,她這個客人,也不會多言。
室內,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陸陸續續的,店小二將仇御風早前點過的菜式一一呈上,覺得菜上的差不多了,仇御風對端木暄輕笑着,溫文爾雅的對其擡了擡手裡的玉筷,“葉姑娘,不要客氣!”
“仇公子先請!”
禮節性的微微頷首,端木暄拾起玉筷,靜等着仇御風先動筷子。
輕笑了下,不再謙讓,仇御風先吃起來。
短暫的熱絡過後,雅間裡,誰都不再言語。
一時間,只有觥籌交錯聲徐徐傳來。
不得不說,仇御風是個讓人覺得很舒服的人。
最起碼,端木暄是如此覺得的。
擡眸,見迎霜時不時一臉提防的看着仇御風,端木暄心下輕笑了下,便又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離開了皇宮,離開了王府,遠離了赫連煦,許是心裡自由了,她的胃口,也跟着變好了些,吃什麼都是香的。
半個時辰,轉瞬即逝。
主膳撤下,又有甜點送上。
看着桌上五顏六色的糕點,端木暄又開始食指大動起來。
“仇公子去夠京城,可知京城現下的情況?”
伸手,拿起一塊玉酥糕吃了一口,看着仇御風,端木暄狀似隨意的問道。
美食在前,她也沒忘了此行的目的。
“其他不知,只知最近南方三郡鬧了水患,不少百姓流離失所,爲解百姓之憂,皇上下旨加徵商稅……”細心的爲端木暄又斟了杯茶,仇御風嘆道:“不瞞姑娘說,今次在下的生意,受到不少影響!”
“既是國家有難,像公子這樣的商人,更該解囊相助纔對!”輕笑着,將最後一口玉酥糕塞進嘴裡,端木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聽她此言,仇御風笑:“聽姑娘的語氣,不知的還以爲在下是奸商呢!”
眉梢輕輕聳了聳,對他的話,端木暄不置可否!
是不是奸商,她說了不算,不是有句話麼,叫……無奸不商!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不等端木暄吃的盡興,迎霜便急着要拉她回去。
見此情景,仇御風並未阻攔,而是十分有禮的,將她們二人送出聞香樓!
“承蒙仇公子盛情款待,今日暄兒吃的很好,仇公子,我們有緣再見!”看着立於酒樓門前的仇御風,端木暄福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