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劫不復?”
朗彪從石筍上跳下,一甩手將人質馮招扔到了那隻磨盤大的毒蛛背上。朗彪冷笑道:
“馮老刀,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裡辛辣少主已佈下天羅地網,你們三人一會兒全都要抓住喂大妖。嘿嘿,你們一死,這件事神不知鬼不覺,還會有誰知道。”
朗彪聲音徒然轉厲:
“不過馮老刀,你讓我在獵師谷身受奇恥大辱,你以爲我會讓你死的痛快?不,我要先抓到你慢慢折磨,要讓你們在痛苦中慘嚎三天三夜。”
朗彪一揮手:“給我抓住他。”
後邊一頭壯碩逼人的吊睛白猿口裡噴着腥氣,山搖地晃地走向馮老刀三人。
朗彪獰笑道:“馮老刀,不要反抗,想想你的親兄弟……”
吊睛白猿猙獰着越走越近,馮老刀與鷹眼兩人全都將拳攥的喀吧喀吧直響,青筋暴跳兩眼通紅,額上都冒着騰騰的虛汗。
他們憤怒地瞪着那頭白猿,不過,他們心有忌憚不敢動手。
白猿已經走到三人面前,伸出了兩隻長長的巨臂。
周嘯抽出了一枝秘紋箭,隨手前送,輕輕扎進了白猿的胸膛,就如一條波紋射進了山石。啵,一聲輕響,秘紋箭直至沒柄,將白猿的心臟刺了個通透。
那份輕鬆那份寫意,不似扎穿一個堅不可摧的金剛之軀,到似扎穿了一坨豆腐。
那頭壯碩的魔元大妖身體一下子僵直,它雙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恐。
方纔周嘯的小動作它早就看到,只不過那麼輕微的刺擊它根本就未放在眼中,你就是拿重槍拼全力刺他胸膛,這頭白猿都毫不在乎,更何況拿那麼一枝細小的箭矢隨手扎過來。
可萬萬沒想到,就那麼隨意地一紮,它那麼刀槍不入的魔元體竟然被人一箭扎爆。
它的雙臂還伸在空中,艱難地低着脖子想要往胸上看一眼,不過這個動作對於它來說都實在太過困難。
周嘯隨手將白猿往一邊一推。
轟!
白猿的屍體倒地,將那邊的地面都震的晃了三晃。
周嘯還衝朗彪笑了笑。
石林中所有人都傻眼了,那麼多人與妖全都懵了,諾大的石林竟然一時靜的鴉雀無聲。
誰也沒有想到世間竟有如此利器,那些魔元大妖最引以爲傲的防禦,竟然在這樣的利器下輕鬆破防,玩兒似的被一箭扎爆心臟。
強悍的先天三階大妖,竟然連一絲警惕都未生起就被人家秒了?
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在這樣的場合下,他們三個竟然還敢還手?腦袋進水了嗎?是恨自己死得不夠慘嗎?
青妖宗衆妖人突然一陣大譁。
朗彪一下子怒的都跳了起來:“好啊馮老刀,你們還敢還手,看來這是不要你兄弟的命了。”
朗彪一臉獰色衝後邊大喊道:“把馮老刀的兄弟給我剁了。”
石林後,那隻磨盤大的毒蛛吱吱怪叫着長身而起,一身絨毛都炸了起來,一隻前腿就如鋒銳的鐵鎬,高高揚起對準背上的人質。
嗖!
空中一抹殘影淡淡地化入空氣,秘紋箭如一道波紋掠過虛空,啵,“波紋”直直沒入毒蛛的口腔,從腦中穿過一路射進了肚腹之中。
毒蛛的腦袋化爲一篷血霧爆炸開來,八足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沉重的身體轟然倒地。
周嘯的金丹本身就讓他擁有先天三階巔峰的力量,再加上化入法則秘紋的靈器箭矢,這一箭射出去在先天四階之下幾乎無敵。
那些大妖,近乎應弦而倒。
周嘯射完這一箭,轉過頭衝朗彪挑釁地挑了挑眉。
朗彪又驚又怒,腦袋裡一片空白,緊接着感覺羞怒一下子從胸中炸開,在獵師谷就是這個小子當着萬衆的面狠扇了他一記耳光,現在明明他佔據着絕對的優勢,這小子還能如此肆無忌憚地囂張?
太猖獗了。
他瘋了嗎?
“給我上!”
朗彪臉上肌肉都扭曲了,近乎於瘋狂地大吼着向後揮手。
一頭渾身蘊育着爆炸般力量的豹子如閃電一樣穿了出來,帶着排山倒海的殺氣橫掠虛空,在空中血盆大口就張的大大的,兩排尖銳的鋼牙散發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去死!”
周嘯一身傲意勃發,邁大步迎了上去,錚,絃聲響過,對面的豹子頭上陡然炸開了一個血洞,一個跟頭向後跌飛了出去。
人羣之中那位辛辣少主一下子就瘋了,他眼睛都藍了。
得到朗彪的秘報,說要勾結他對付天乙宗獵師谷的幾個人,這位少主簡直狂喜。
這些年天乙宗獵師谷那些殺修神出鬼沒,手段狠辣無比,以暴治暴,沒少殺他們青妖宗的人。
他們早就將獵師谷那些獵師們恨死了。
如果能有內線幫着設陷阱伏殺幾個獵師頭領,對於青妖宗來說,那是天大的戰功。
所以和朗彪聯繫上之後,這位青妖宗少主極積配合,甚至怕出差錯他親自出馬。
他們的計策極爲成功,果然將馮老刀三人成功誘進石林。
可是,天時地利人和他們佔了個遍,在天羅地網一樣的包圍中,還被人家施辣手連殺了三頭大妖?
方纔的一切動作都太快,這位青妖宗少宗主還未反應過來,三頭大妖就死了。
那三頭大妖不是散妖,那是青妖宗核心弟子耗費一生功力同修的伴生妖王,培養一頭是極耗心血的。
死一頭都要讓人心頭滴血,在方纔那一片刻間,這樣的伴生妖王一下子死了三頭?
如果再要這樣損失下去,他們就是殺了馮老刀三人也得不償失啊。
辛辣怒髮衝冠,身上的殺氣蓬然炸開,臉色鐵青宛如一尊地獄修羅,他嘶啞的聲音厲呼道:“小子,爾敢。”
辛辣旁邊的那隻三臂蟲妖也陡然振翅,三隻臂刀嗆地揚起,身上恐怖的妖氣大作,先天五階的氣息遮天蔽日。
先天五階的魔玩大妖,在這片石林這裡沒有敵手。殺氣如風,石林中沙石瀰漫,遠近就連那些同宗的大妖們都恐懼地紛紛避退。
馮老刀都一臉恐懼,他大喝道:“周嘯,回來。”
周嘯對馮老刀的招呼沒有理會,頂着這樣的殺氣竟然再次狠邁一大步,向前一指大喝道:“斬。”
三臂蟲妖搖晃着腦袋,迷惑地一轉頭,嗡,一隻粗壯之極的臂刀劃過燦爛的光華,向它的主人辛辣攔腰橫斬。
這一斬的殺氣將辛辣嚇的一顆心都差一點從胸中跳出來,危急中他一記鐵板橋矮身下伏,刀柄臂刀從他臉面上拂過,鋒銳的刀風颳的他臉孔生疼,鼻中的鮮血噗的噴了一臉。
辛辣緊接着一個後空翻跳出了幾十丈遠,驚恐之極地劇烈喘息。
他都懵了。
周嘯則趁這個機會一個健步凌空虛渡,竄出了幾十丈遠,一躍躍到了三臂蟲妖的背上,一隻手緊緊地貼在了蟲妖的腦袋,暗金色的靈識狂涌進入。周嘯一臉狂喜,他興奮的都要仰天長笑。
從進入石林之後,周嘯就知道,這一劫的危險有兩處,一是人質被俘,要想什麼辦法保證人質安全不出差錯纔好。二是青妖宗少主的伴生妖王太強大,沒有人打的過。
然而讓周嘯驚喜之極的是,那位少主找什麼樣的妖王不好,他偏偏選擇了一個蟲族妖王。
那位少主真長了一個欠揍的腦袋。
不知道他周嘯腦海中的母蝗殘魂,是天下間蟲族的祖宗嗎。
蟲族的族羣意識極爲強烈。
蟲族族羣等級森嚴,下級無條件服從上服,這些是刻在它們骨子裡的本性。方纔周嘯在促不及防中母蝗意識陡然籠罩,三臂蟲妖突然接到那麼高等級的蟲皇之命,果然下意識突然間倒戈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