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背影?”
鷹眼眼神中全是狠厲的神色,獰聲道:
“靈符峰這是什麼地方,從山門殿到這裡要經過七座山峰,每座山峰的隘口與必經之地都密佈暗哨眼線,外人是有多麼手眼通天,才能穿過那麼多道恐怖的封索到達靈符峰。”
馮老刀嘿然道:
“怎麼可能是外人乾的。”
鷹眼一臉譏諷:“不是外人乾的,難道是宗門內鬼?可離火這麼一個老實巴交的靈符殿弟子,他又能得罪什麼人,會讓人突然間對他下這麼狠的手?”
院中的所有人全都臉色鐵青。
馮老刀和鷹眼談談說說中,就將兇手的目標縮小到了一個極狹小的範圍,其實這件事明眼人無不一眼就能看的清楚,除了宗衣衛,還有什麼人會幹出這麼喪心病狂之事來。
白天的殿審,周嘯反將了柳寒鴉一軍,成功將師父三人救出天牢,這件事一定讓柳寒鴉嫉怒如狂,可衆人也萬萬沒有想到,柳寒鴉竟然報仇不過夜,白天事情方了,晚上就派人明目張膽過來暗殺了。
其陰險行徑甚至都不屑地用隔夜來掩飾。
而更讓人無法容忍的是,柳寒鴉不挑周嘯與夏侯端這樣的主要人物刺殺,首先選中的竟然是人蓄無害的陪侍弟子離火。
人家這次刺殺竟然僅是懲戒與警告,柳寒鴉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們,咱們之間的戰爭開始了。
這是有多赤裸裸的張狂與無視。
周嘯嘎巴一聲攥緊了雙拳,他額頭青筋都在突突跳動。
離火師兄是師父身邊僅有的幾個親人之一,他剛剛從冤案的陰影中走出來一天,馬上就再遭毒手?
如果不是離火隨身帶着那幾張救命靈符,恐怕他真的難逃此劫。
如果離火真有個三長兩短,師父心中不得痛死。
馮老刀皺眉道:“先將傷者擡進屋安養,咱們再研究下一步如何查出兇手。”
衆人小心翼翼地將離火安置在屋裡,明礬又給離火餵了一顆療傷丹藥,看着這位師兄憨憨的面容全無血色,一口一口地向外倒氣,明礬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這麼多年,兩人一直在一起,簡直比親兄弟還親。
兄弟被傷的這麼慘,明礬悲怒之極。
鷹眼面容沉重地站在後邊,突然他神色狠狠一變,手腕上的傳訊手鐲有微弱的光芒不經意閃爍,光芒閃爍了好一會兒,鷹眼的臉色越變越難看。
鷹眼走到周嘯旁邊,將周嘯悄悄拽到了人羣后邊,壓低了聲音道:
“周嘯,咱們獵師谷安置在宗衣衛的內線傳來密報,內線證實,襲擊離火的這次刺殺,確實就是宗衣衛所爲,殺手是他們的四頭領慕容霞親自派出去的。”
“果然是他們!”
周嘯狠狠一攥拳,手臂上青筋暴跳。
鷹眼臉色更難看,他再低低道:
“內線還說,白天殿審之後,柳寒鴉回去沖天之怒,他們幾個雙修的男女頭領聚到一起密議良久。咱們的內線在監聽方面有着獨到的手段,最終他偷聽到了柳寒鴉一干人的部分對話,內線說,派人暗殺給你們一個下馬威,這只是宗衣衛的第一步……”
“這只是第一步?”
周嘯一臉殺氣看向鷹眼。
鷹眼點頭,沉重道:
“在殿審時,大宗主不是提到,如果你實力再有進步,大宗主會將你調到身邊行事嗎,這件事給柳寒鴉的壓力極大,柳寒鴉都快被逼瘋了,在他們幾個頭領密議中,柳寒鴉兇狠地放言,他要瘋狂修行,要用最快的速度突破先天七階瓶頸,一舉衝進金丹期,到那時,他就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柳寒鴉還提到,要想用最快的速度突破金丹,就唯有找到怡寧,和怡寧雙修!”
砰!
周嘯腳下的青磚四分五裂地炸開,一身殺氣透體而出,這一刻他猙獰的就如一頭蠻荒兇獸。
他狠狠地瞪着鷹眼,厲聲問道:“他們還要怎樣?”
屋裡邊所有人都早就留意到鷹眼與周嘯的對話,全都轉頭望着他們。
鷹眼一臉狠色,緩緩搖頭:
“宗衣衛下大狠心,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將怡寧找到,他們派出了六位執法堂堂主,一千六百名宗主衛精悅暗探,由慕容霞親自帶隊趕赴雷州城,他們要撒下天羅地網將怡寧揪出來!”
周嘯的心一下子就氣炸了。
那邊夏侯端與馮老刀幾人也全都氣炸了。
要找怡寧?要拿怡寧動手?在鬥智鬥力中失敗,下一步要拿女人說事出氣?
殿審失敗,宗主衛的報復手段馬上就接二連三地施展出來,甚至連一口氣都不讓人喘。他們慶祝師徒出獄的歡喜還未過夜,馬上恐怖的陰影就將這些歡喜悉數衝散,一連串的動作直接將夏侯端師徒逼到絕境。
欺人太甚,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周嘯心中殺意油然滋生。
他知道,這是一場戰爭,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師父走出天牢絕不是結束,只是這場戰爭的剛剛開始。
後邊的血雨腥風會更加猛烈。
如果他們師徒想要活下去,那麼,就唯有讓柳寒鴉在這個世上徹底幹不出惡事。
更快的修行,然後挑戰柳寒鴉將其打敗,搶下天乙宗第一天才的名號,這仍然是周嘯的最大目標。
到那時,柳寒鴉身上的光環就會轟然坍塌,其幹過的天怒人怨的惡事就會全都找上門,大宗主也會對其棄之。柳寒鴉的勢力就會樹倒猢猻散。
夏侯端與明礬焦急地看着周嘯。
周嘯強壓住胸中的殺氣與狂怒,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他看向師父:
“師父,這個時候接師姐回來,只能是置她於更險之地。”
夏侯端急問道:“周嘯,那你師姐她們藏身之地安全嗎?”
“安全!”
周嘯用力點頭:
“她們所在是一處蠻荒中的世外桃園,那裡是我在一次狩獵穿甲獸時,追着穿甲獸連轉了七座地下迷山,纔看到穿甲獸鑽進暗河上邊青苔掩映下的石隙。我跟着鑽了進去,再走過好長一條山縫,才發現山縫後的那片村落。”
周嘯又道:
“那裡除了我,周遭的老獵人都沒有一個知道,那裡絕對的安全,柳寒鴉的人不可能找的到。師父,讓師姐先呆在那裡吧,柳寒鴉這裡,我陪着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