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迷霧之中,我將出租車行駛到了佳宜小區的門外,然後停在了路邊,近乎顫抖着打開了車門。
車外,楊成愧疚的看了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沒有將目光看向他,只是下車,交鑰匙,然後盲目的向着小區內走去。我就算是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我現在的樣子非常的恐怖。恐怕眼底已經全是血絲了吧?恐怕額頭上,已經滿是灰塵了吧?
嘎嘎……兩聲烏鴉的鳴叫,在我的頭上響起,我擡起頭看了眼有些陰沉的天,突然間感覺到眼角有些溼潤。擡起手擦了擦,我看到了鮮紅的血液,從我的眼角流了出來。
“終於還是流血了麼?”我心底想着,緩步的走進了小區。身後傳來一陣陣陰風,我的頭皮一麻,有些憤怒的轉過身子。
“來啊!殺了我吧,你們殺了我吧!如果不殺了我,我早晚會殺了你們!”
薄霧之中,沒有任何的迴音,但是我的頭皮更加的發麻,我的眼角不斷的流出血淚。
我不知道眼角流下血淚,是不是因爲緊張的關係,但是我能夠感覺到胸口的扳指,有些隱隱的發熱。
“來啊!出來啊!出來殺了我!有種就出來殺了我!”我聲嘶力竭的嘶吼,臉上帶着怒色,近乎怒吼着看着迷霧之中。
蹬蹬蹬……一連串輕微的腳步傳來,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的頭皮一陣的發麻,根本就不敢相信我看到的人,竟然是他……
“哥……我對不起你……”一開口,朱全噗通一聲便跪倒在了地上。
我的臉色一陣的蒼白,眼底帶着無邊的怒火。對不起我?朱全這個王八蛋絕對是對不起我的!否則的話,我怎麼可能進入程運?但是看着眼前的朱全,我真的不敢相認。
朱全的臉色也很蒼白,甚至是沒有任何的血色,整個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眼眶中滿是血絲。
“你他麼是人是鬼……”我近乎瘋了一樣的嘶吼着,眼底帶着憤
怒。不管他是人還是鬼,我今天都要好好的跟他算算賬……
“哥……東子哥!我是人!我真的是人啊!我沒有死!我並沒有死……”朱全近乎痛哭的說着,臉上帶着悲慼。
我的雙手隱隱有些顫抖,真的不敢相信。
“哥,我真的是人!我沒有死!你摸摸我的臉,我身上是有溫度的……”朱全一下子走到了我的身前,拉着我的手,直接摸在了他的臉上。
手掌中傳來淡淡的溫度,這表示着朱全的確是個活生生的人。他沒有死,真的沒有死……
“哥……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朱全大哭。
我的嘴角一陣的抖動,這個時候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我平日裡早就把朱全罵了個狗血淋頭,甚至是不停的詛咒,但是當朱全真的出現在我的面前時,我竟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當時我逃離了出去,坐着大巴去省城,大巴出了事故……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朱全急忙的說着。
“那你爲什麼要造成自己已經死了的假象?”我冷冰冰的看着朱全。
“因爲程運!全都是因爲程運……”朱全大聲的說着。
我的身子一顫,果然還是因爲程運!朱全真的是因爲程運,然後逃離了出去,他卻把我拉進了程運。
“哥,你千萬不要怪我,我當時真的嚇壞了……我……”朱全的嘴脣有些顫動。
我的臉色一陣的蒼白!嚇壞了?回想起自己這幾個月的經歷,能夠單單的用嚇壞了來表示麼?昨天夜裡……自己差點死在了廣陵村!
“哥,我們先進你家裡,行麼?”朱全有些怯懦的看着我,詢問道。
我的臉色一陣的變化,有些麻木的向着家裡走去。朱全跟在我的身後,就像是受了傷的孩子一樣。
我打開門,進了洗手間,讓自己強自恢復了一些精神,然後洗簌了一番。眼睛已經恢復了正常,沒有再流出血水,但是我看着周圍景物,還是有些模糊。
“哥,你怎麼樣?”朱全在洗手間外,有些擔憂的看着我。
我的臉色異常的陰沉,看着朱全的目光,低聲說道:“還死不了……”
朱全的臉上帶着一絲愧疚,眼中有些遲疑,“哥,要不我回程運,接替你的班……”
“你接替我,我就能夠離開麼?”我回過頭的看着朱全,但是眼底卻帶着一絲期望。朱全活着,這是當初我所期望的事情,朱全活着,那就證明他知道怎麼離開程運,他有着離開程運的方法。
“我……”朱全的臉色有些遲疑。
我原本帶着期望的眼神,瞬間變得暗淡了下來。看這個樣子,朱全似乎也不敢肯定怎麼離開。
“哥,我有個辦法能夠離開……”朱全低聲說了一句,眼中帶着一絲掙扎。
我的眼底突然間變得興奮了起來,“怎麼離開?”
朱全的目光一陣的閃爍,低聲說道:“哥……這個辦法……有點……”
“有點什麼?”我急忙看着看着朱全。
朱全的臉色一紅,尷尬的說道:“這個方法有些缺德……”
“什麼意思?”我急忙看着朱全。
朱全的臉色一陣的變幻,急忙說道:“哥,如果我說出來的話,您可一定不能夠怪罪我?”
我的目光一變,心底多少有些焦急。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離開程運,如果知道的話,我一分鐘都不會留在程運。至於怪罪朱全?這幾個月以來,我都不知道該不該怪罪他了。
“你說吧,我不會怪罪你的!你放心,你對我做的事情,我已經不在意了!”爲了大笑朱全的顧慮,我急忙揮手說道。
朱全的臉色還是有些變化,有些遲疑的看着我,臉上帶着猶豫。
“我讓你說……”我恨不得現在掐住朱全的脖子,讓他說出來。
朱全急忙點了點頭,然後目光看着我說道:“哥,這個方法是我舅舅告訴我的,所以你千萬不能夠泄露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