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能過!”一個穿着夾克衫的男子擡手阻止道,看着列車員說,“你再清楚不過了。”
列車員假裝鎮定:“我必須去列車頭方向辦點急事,還有後面的廁所都出了問題,乘客需要到前面去上廁所。”
“那也不行。”男子搖頭,動作卻並不粗暴,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有禮節,此時列車員和莎莉身後已經站了五個要求上廁所的乘客,當然他們都看到對方帶着槍,可這是阿爾泰,這裡的人可不吃這一套,其中有兩名乘客已經硬擠着要過去,列車員在要求大家冷靜的同時也不斷地說服男子,聲稱這是特殊情況。
四名看守最終妥協了,留下一人在連接處,其他兩人去下一節車廂連接處把守,堵住了裝有箱子的那一節車廂,同時讓在箱子周圍的四名護衛盯緊從那裡經過的列車員和莎莉。
“事情比預想中還要順利。”莎莉笑眯眯地用中文說道,實際上是說給其他人聽,列車員回頭問什麼意思,古拉耶夫又趕緊說了一遍俄文,讓莎莉模仿着說了一遍。列車員見莎莉很開心,自己也立即變得洋洋得意起來,好像這一刻他不再是個列車員而是列車長。
這列火車的速度並不快,平均時速大概和國內的普快差不多,雖然只有一條鐵軌,但也會因爲一些不知名的原因不時停下來做定時檢查,畢竟這輛老古董早就到了應該退休的年齡,全憑車站經驗豐富的機修工們維護着,莎莉聽列車員說如果不出意外,這列火車應該還可以再行駛至少五年,而且運氣極好的是,前段時間他們還從基洛夫某處找到了一個還能使用,機械設備完好的火車頭。
“你運氣其實真的很好,如果不出意外,在我們行進的途中,到達列寧斯克的時候,就會換上那新的火車頭,一定要準備好相機,那可是個重要的時刻。”列車員舉起手來,比劃着相機的模樣,心中也在判斷着如何開口讓這個漂亮的“日本女孩兒”與自己一起喝個酒吃頓飯什麼的,說不定還會有進一步的發展。
快走近下一節車廂時,列車員停下來,對身後跟着的五名乘客還有趕來的松本霧源說着關於不能再繼續前進,只能使用這裡兩個廁所的規定,乘客們早就憋得臉色發青,還未等他說完,爭相恐後打開廁所門鑽了進去。
松本霧源靜靜地等待在那,看着莎莉跟着列車員進了下一節車廂,隔着車廂的玻璃隱約可見在下節車廂中間擺着的那口巨大的黑色箱子,應該是木製的,只是周圍有鋼條鑲嵌,釘得很死,周圍有好幾個安靜坐着的守衛,等莎莉和列車員走近之後,那四個人微微擡頭看着他們,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等着他們穿過木箱旁邊。
因爲擺放木箱的關係,車廂中部分座椅也拆卸了下來,莎莉和列車員要走過也顯得很吃力,得從旁邊僅有一人寬的縫隙之中側身走過去。列車員先行慢慢地擠過去,隨後輪到莎莉,莎莉裝作鞋子不方便的樣子側身又調轉姿勢,趁機多看了幾眼箱子,發現箱子面朝火車車窗的方向用油漆畫着一個巨大的白色骷髏,這是什麼意思?
莎莉隨後穿過,故意用身體擠了下那箱子,這個動作讓四個守衛很警惕,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莎莉,莎莉裝作被嚇到的模樣,列車員發現之後,男子漢氣概立即展現了出來,大聲喝道:“她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至於這麼緊張嗎?”
那四個人沒有去看列車員,只是下意識收了下眼神,但依然緊盯着莎莉,莎莉裝作要哭的樣子,趕緊跟着列車員走了過去,爲了將戲演得逼真,也爲了讓列車員的這股氣概繼續維持,伸手就牽住了列車員的手。
莎莉牽住他手的時候,列車員如同渾身過電一樣,一下愣住了,莎莉趁機拉着他扭頭就朝着前面走,列車員像個木偶一樣跟着走了過去,不斷地做着深呼吸。
“四個守衛,黑色木箱,下方有個白色的骷髏頭標誌,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莎莉在前方一邊走一邊低聲用通話器說道。
火車外側,已經拆下窗戶玻璃並且鑽出來,正小心翼翼沿着火車頂朝前走着的胡順唐隱隱約約聽見了莎莉的話,但因爲風聲的緣故聽得不太清楚,只是聽清楚了“四個”、“黑色”、“骷髏”等詞彙,只得蹲下來,稍微大聲說道:“松本霧源回來進廁所,上來協助我,莫欽在廁所裡面等着,古拉耶夫在廁所外面守着。”
“明白。”古拉耶夫慢慢地疊好報紙,平放在桌子上面,緊了緊自己的衣服朝着廁所走去,同時笑道,“又變成你在發號施令了。”
“要不你上來,我下去?”胡順唐蹲在那,一直等到身手比自己靈活,更擅長攀爬的松本霧源爬出來之後,這才指了指前方,示意朝前面走,去下一列車廂。
古拉耶夫走到廁所門口,左右看看沒有人注意之後,把門敲開,將一支cp手槍和消聲器遞了進去,同時還塞給他兩個彈夾,等關上門之後才低聲道:“54發子彈,如果你一槍一顆,可以幹掉半個連隊的人了。”
“你真把我當神仙了?”莫欽靠在廁所內,將彈夾放好,檢查了手槍,“喲?cp1mp?聽說還沒列裝的東西。”
“別廢話。”古拉耶夫用身體擋住連接處的位置,警惕地看着剩下來的那個守衛,如今來看守衛應該有12個人,三節車廂中每節各4人,攜帶手槍,也許在中間車廂內那四人還有自動武器突擊步槍之類的東西,這麼說那東西也不算太重要,如果真的重要,不會只有12個人,那麼有錢的傢伙,完全可以包下整列火車。
胡順唐和松本霧源行走在火車頂上,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即便坐在火車中感覺速度並不快,一旦爬出來,特別是火車頂上的風就大得隨時能把人給刮下來,更何況腳步稍微重一點或邁步不用腳尖落地,都會發出聲響來驚動下面的守衛。
兩人逐漸走過第一節車廂,快接近有木箱的那列車廂的時候,忽然間聽到通話器中古拉耶夫低聲道:“回來!快點!任務取消!快!”
胡順唐和松本霧源對視一眼,都慢慢蹲了下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要停止,眼看就要接近了。他們卻不知道古拉耶夫透過連接處的窗戶,看着下一列車廂之中走來了一個他熟悉,但對方並不認識他的人,一名前克格勃的主管,雖然他年齡已經很大,滿嘴的鬍子都已經白了,但那犀利的眼神依然讓周圍的守衛和遠處的古拉耶夫有強烈的壓迫感。
“怎麼回事?”夜叉王依然穩坐,心不在焉地翻着報紙。
“是‘足金’戈利。”古拉耶夫用身體擋住走廊,掩護莫欽離開,再利用莫欽掩護胡順唐和松本霧源從廁所中一一出來,大家各自返回座位,同時告誡莎莉無論如何先在火車頭的位置暫時呆着,就算是看完了必須得走,也得想辦法不要過來。
“你說的那個什麼‘足金’戈利是什麼人?”胡順唐坐回原位之後立即問,擡眼偷偷朝着下一節車廂看了一眼,看到那個上了年紀的人正站在連接處朝這邊看着,目光一直在胡順唐等人的臉上不斷跳動,很明顯他是在懷疑他們。
古拉耶夫故意找了個面朝連接處的位置坐好,拿起報紙掩飾:“冷戰結束之後的紅人,確切的說是克格勃當年的一個風雲人物,克格勃解散之後,這個傢伙搖身一變成爲了某個天然氣巨頭的合作伙伴,實際上就是替那個傢伙訓練私人部隊。在克格勃歷史上,有‘屠夫’綽號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謝羅夫,一個是他,但他也叫‘溫柔屠夫’,殺人總不留下痕跡,而且每次都能找到極好的藉口,每每殺完人之後,還會當着下屬的面痛哭流涕,讓人覺得他就是個善良的變態。”
“謝羅夫我知道,但這個叫戈利的人我沒聽說過。”莫欽看着窗外。
“沒聽說過就對了,外界極少知道這個人物,他一年內要換好幾次名字,雖然麻煩,但樂此不疲,他是個聰明的傢伙,很清楚自己結怨太多,隨時會被人盯上,所以一直很謹慎,太出頭的事情從來不做,甚至甘願當個影子,在老一代的情報人員眼中,他是個智者。”古拉耶夫翻了一面報紙,趁機又看了一眼,發現戈利的眼神正看向自己,他裝作好奇的模樣和其對視了一眼,然後繼續看報紙,並未露出任何破綻,“冷戰結束後,蘇聯解體,這個傢伙進入了美國領事館尋求庇護,後來就有了一個新的綽號叫‘祖國母親的逆子’,說他是個叛徒,在祖國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投敵了,但不知道爲什麼上層沒有追究,這很罕見,逐漸地大家就沒有再追問這件事,後來他從事走私生意很多年,手下有一支忠心的部隊,同時還接替了那個富商掌控了他的生意,至於那富商嘛,聽說是被美國人不小心幹掉了,總之事情怎樣,誰也沒有去調查。”
“那麼這個傢伙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很有可能是他走私了某個東西?還有可能他與美國人是有聯繫的。”夜叉王打了個哈欠,故意站起來伸展了個懶腰,發現戈利盯着自己,同時對身邊兩個守衛說着什麼,兩個守衛立即擡眼看着夜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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