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陰王聽取完林立的“記憶奪取”之法,心中涌起希望,不過仍舊有些不放心,擔心的道:“事關靈魂,你可不要兒戲。還是說清楚,‘記憶奪取’之法是如何得到,有沒有人曾經使用過。”
林立擺手道:“你就放心好了,怎麼說也做過幾百年的帝王,怎麼婆婆媽媽的?再說,你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江陰王想要破口大罵,“你說的輕鬆,事關我的性命,又不是你?”
林立不再逗他,將“奪舍靈魂,剝離記憶之法”完整的敘述出來,讓江陰王自己斟酌。
聽完之後,江陰王就徹底沉默了,足足過去了兩個時辰,才睜開眼睛,眼神中有七分的希冀,兩分的擔心,一分的遲疑。
“好,就依你了。”江陰王一咬牙,說道。
林立嘴角一撩,笑道:“先別急,我先在你靈魂深處下了禁制,再尋找靈魂奪舍不遲。”
“哼!”
江陰王冷哼一聲,閉上了眼睛。
林立嘿嘿一笑,旋即臉上被慎重替代,雙手緩緩舉在胸前,五指接連點動,口中喃喃念出一句句奧妙高深的咒語。
“巫是天地主宰,世間的人類都要受到巫的統治。眼前的人與巫簽下契約,做巫最衷心的僕人,永生永世不得背叛。這是他的榮幸。巫所說的,都是真理;巫要做的,必將成功。靈魂契約,結!”
隨着林立低語和五指的點動,一絲絲灰色的氣絲從他的手指中飄出,緩緩在雙手間勾勒出一篇契約文書,字體古老。契約文書在空中飄飄蕩蕩,十分的詭異神秘。
林立一指點出,隨着他“結”字出口,契約文書瞬間加速,衝向了江陰王的腦袋,然後一閃沒入。
文書進入腦袋的瞬間,江陰王身體猛地一震。他連忙內視,就看到識海之中,灰色文書粘附上了自己的精神體,如一張網,將精神體包裹起來。
文書內的每一個字的筆畫延伸變長,彷彿樹木的樹根,扎進了精神體中。江陰王想擺脫,可是卻無能爲力。
江陰王不禁心中一沉,心存的一絲僥倖也蕩然無存了。他渾然沒有想到,林立竟是掌握如此神秘的禁制,竟是讓他束手無策。
他感受了一下,的確感到靈魂深處被束縛住了,宛如被抵了一把尖刀,可以隨時要了他的命。現在只能委曲求全,暗自等待着時機,然後脫離束縛。
江陰王睜開眼,見林立正看着他。不過林立的眼神並沒有變化,不是一副看着僕人的眼神,心中不禁一緩。
林立道:“江陰王,你也感受到了靈魂中的禁制,你根本反抗不得,還是不要耍心思的好。不過你放心,雖說你是我的僕人,不過一般不需要你出手,而我也不會對你頤指氣使。”
“嗯。”
江陰王毫不領情的一點頭,接着道:“既然禁制已經下了。什麼時候去尋找合適的靈魂,我的時間並沒有剩下多少。”
林立淡淡一笑,道:“我說過了,並不會把你當做僕人,自然會爲你着想。……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
距離聖域一千三百里外,就是江陰城。林立曾經來過一次的,而今天,他再次降臨了。
江陰城是歸屬玄冰宗的天劍門管轄,距離天劍城有三百多裡。林立要尋找金丹強者擊殺,在天劍城不太方便,自然就選擇江陰城。
江陰城是以某個人的名字命名,而這個人,如今卻是林立的僕人。
林立在江陰城一個偏僻的衚衕降落,聲音傳進巫心本源中,“江陰王,你探查一下江陰城,看有沒有金丹強者?哦,對了,最好是選擇魔門金丹下手。雖說我對玄冰宗沒有感情,不過畢竟是聖域中人,對自己人下手心裡也過意不去。”
說話間,林立放開了巫心本源的禁制,讓江陰王能夠精神力輻射出來。
相隔千年,江陰王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心中激動的顫抖。
“這是一座大城,比千年前的城市更加的繁華,人口也要多,不過卻少了古老的氣息。”江陰王感嘆道。
江陰王精神力向着一個方向輻射,然後繞着整座城轉了一週,說道:“我發現了兩名金丹的氣息,一名是與你同一勢力,而城北的一個,就是魔門中人。”
江陰王的這股意識,只是全盛時期的一股,還是高過金丹強者,也不知全盛時期是有多麼的強橫。
林立心中驚訝,不過臉上絲毫不露,點頭道:“那就去城北吧。”
……
一座府邸內,兩方勢力在對峙着。一方勢力站在主殿前,顯然是府邸的主人,不過老年人老態龍鍾,中年人多是肚肥腰圓,年輕的一個個油頭粉面,身體單薄,氣勢弱小的一塌糊塗;對峙的一方則是氣勢洶洶,精壯幹練。
對峙一方的發言人是一名陰厲的青年人,身穿一身黑衣,冷笑道:“什麼狗屁江家,還說是江陰王的後人,真是可笑!看看你們的實力,一個個像頭豬一樣。江家不過是江陰城的二等家族,今天就徹底不存在了,歸順我!”
江家人羣中,一羣肚肥腰圓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推脫。最終一人走了出來,怯懦的開口:“你們樑家也不要欺人太甚,江家以前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老而不僵,樑家想吞下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姓樑的人譏笑一聲,“別說大話了,江家以前有些底子不假,不過早被你們揮霍一空了。現在的江家不過是一個空殼子,一捅就破。要我說,還是一個個的選擇屈服,我每個月給你們靈石,給你們女人,一樣讓你們享富貴。”
江家之人聽到對方開出的條件,頓時許多人心動了。
“每個月有靈石拿,並不是走投無路,我看還是屈從了吧。”
“雖說樑家答應給靈石,不過怎麼比得上自己做主。他給的靈石,也一定沒有江家產業賺取的多。”
“話是這麼說不假,可是也不必每日擔心着產業被霸佔了。要知道,這些年江家產業可是下滑的,早晚有一天會虧損。”
經過一番討論,偌大一個江家二百人,竟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一句反對的話。
就在江家所有人打算順從樑家之時,空中響起了尖嘯之聲,一柄寬大的冰劍激射而來。冰劍激射到江家院落,冰劍一閃消失,一名颯爽英姿的女子身影出現在了地面上。
此女身穿一身火紅緊身衣,背後是火紅的披風,身材高挑,容顏美貌蘊含英氣。單看外貌,就可當得“巾幗不讓鬚眉”這句話。
紅衣女子看了樑家衆人一眼,“你們到我江家來,是來做什麼?”
梁姓青年人自然清楚來人身份,不過並不在意,“我當是誰,原來是江家的庶出,江小燕。我知道,你是天劍門的人,而就是因爲加入天劍門,纔在江家有了一些地位。從今天開始,江家所有的產業就是我的了。”
江小燕鳳眼一眯,鋒芒畢露,冷喝道:“你敢!當年我的祖先打下了半壁江山,今天怎麼能如此屈辱,就算是死,也要捍衛江家的尊嚴。”
梁姓青年嘿嘿一笑,“今天就算你死了,恐怕也捍衛不了什麼。我爲了確保萬一,特地請了一位金丹強者隨行。你江小燕實力再強,還能對付金丹強者不成?”
“金丹強者!”
江小燕眼睛一眯。她纔是結丹期,自然不可能是金丹對手。
而江家其他人一聽金丹強者,差點嚇軟了腿,立刻喝道:“江小燕,你快回來,不要逞能了,會害死大家的。”
“她只是庶出,沒有資格做決定,說的話不算數。”
“我是嫡系,長子長孫,我決定順從樑家,請金丹強者平息怒火。”
……
“都給我閉嘴。”
江小燕突然間大喝一聲,“嚯”的一聲轉過身去,面向自己的叔叔伯伯,堂兄堂姐,臉上滿是厭惡:“你們就是一羣沒用的豬,只知道揮霍,毫無修煉之心,侮辱了祖先的英明。江家就是在你們這些人手中落魄了,我恨不得將你們全都殺了,免得辱沒祖先。”
梁姓青年開口了,“江小燕,我知道你實力高強,是天劍門的一位峰主。可是江陰城也不是天劍門說了算,你如果執意阻攔,我只能請出金丹強者,將你擊殺了。”
江小燕身上元力一涌而起,一柄長劍靈器祭了出來。一介女流英眉豎起,背後披風“嘩嘩”作響,喝道:“我怕你不成?讓你背後的金丹出來吧,今天我江小燕唯有一死,也要證明江家也是有骨氣之人。”
梁姓青年冷喝一聲,正要請出重金聘用的一位魔門金丹,就聽到身後人羣一陣騷動。他轉過身去,看到人羣震驚的讓開了一條路,放任一個人走了過來。
看到這個人,梁姓青年也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之所以如此震驚,並不是走過來的這個人凶神惡煞,是多麼的讓人懼怕。而相反,只是一名極爲年輕的少年人。
只是,這個少年人的手中,卻是抓着一具身體。這具身體被少年人扼住脖頸提了起來,腳下離開地面,已是沒了氣息。
這句身體的主人,就是那位聘請的金丹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