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
“真的?”
“但是這些臭道士並非無辜之輩!他們把我關在這塔中二千多年了!我今日一定要血洗茅山!”
九尾憤慨的聲音迴響在山巔,一團團的天火劃破黑夜,像是雨點一般墜落。
王宇用手遮擋着臉,大聲的喊道:“那我要你答應我第二件事!”
九尾淡淡的說:“你已經用掉了一次了,這一次可得想好了,機會可是很寶貴的。”
王宇決然的回答道:“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我要你答應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從今以後放過茅山所有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九尾臉上的表情不太好,聲音也壓低些:“這些臭道士剛剛對你惡言兵戈相向,你竟然還要替他們求情?”
王宇滿不在乎的說:“那是因爲他們誤會了我和你是一夥,而且徐掌門至始至終都相信我,所以我一定要救他,要救他的門派!”
九尾的那細長的狐眼打量了小椿一眼,饒有意味的說:“我看那小姑娘纔是真正的原因吧,你很喜歡她嘛。”
王宇心中一虛,然後拔高音量,義正言辭道:“反正這就是我讓你答應的第二件事情,你堂堂妖皇不會言而無信吧?”
天空中的驚雷閃電停了,狂風肆掠停了,漫天火雨也都停了。
巨大的九尾天狐,化成了人的形態。
那是一個美到極致的女人!
王宇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女人,她的美似乎超越了人間的極限。
當年曹植在洛水畔初見洛神,寫出了驚爲天人的《洛神賦》: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
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
此時站在九尾人形面前的王宇,似乎能夠體會當年曹植的心情了。
但是九尾再美,王宇心裡也很清楚,她非人類。
九尾輕輕的降落在一塊岩石上,看着前方倒了一地的手下敗將,冷冷的說:“我今天看在這孩子的面子上,就饒了你們。從此以後,我青丘九尾和你們茅山再無瓜葛,你們若要是再來糾纏不休,那就別怪奶奶我不客氣!”
雖然知道對方的年紀估計比故宮出土的青銅大鼎都還要年長,但是畢竟看上去外表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女子,所以被對方稱呼自己爲孩子,王宇還是感覺不習慣。
“王宇。”
“啊?”
聽到九尾在喊自己的名字,王宇一怔,擡頭望去,卻發現九尾衝着自己在微笑,她的笑容彷彿擁有勾人心魄的魔力。
“謝謝你讓我得以重見天日,我要走了,咱們後會有期,我會去找你的。”
聽到最後一句話,王宇後背一寒,心裡暗自道,你可千萬不要再來找我了。
九尾化成一道光,如流星一般飛向天空,眨眼沒有了蹤影,和她一同消失的,還有籠罩在茅山的濃烈妖氣。
茅山這一仗慘敗,在九尾面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輸得非常難看,最後還是多虧了王宇,才得以保全門派。
這也不怪他們,畢竟對手是被稱作妖皇的九尾天狐。
可是危機剛剛解除,掌教徐溫諭就跳出來搞事了,他一口咬定妖皇出逃鎖妖塔,究其原因全在王宇,請求掌門處置王宇,以給大家一個交代。
可是大家剛剛纔承蒙王宇搭救,所以除了徒弟鍾神秀之外,完全沒有人站在他這邊。
徐溫陽也替王宇說話:“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也是受妖皇欺騙,更何況他剛纔救了我們茅山。”
徐溫諭義正言辭的說道:“掌門,一碼歸一碼,這小子就算是有功,也功不抵過!”
鍾神秀在一旁陰陽怪氣附和道:“就是,歸其原本,還不是他把妖皇從鎖妖塔裡放出來的,這爛攤子他不收拾還誰來收拾?”
小椿實在是忍不住了,她拿出了那張紙條向衆人展示:“要是歸其根本,恐怕這張紙條纔是一切的根本!竟然有人冒充我,把王宇引至塔下來,做這件事情的人,纔是造成妖皇出逃的罪魁禍首!”
徐鍾師徒二人當場臉色就不對勁,徐溫諭還好一些,基本做到了不形於色,畢竟年紀和閱歷在那裡擺着。
可是鍾神秀這個傢伙臉上的驚恐就很明顯了,完全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他雖然修行天賦很高,可是心理素質不行。
其餘的茅山諸位長輩見這張紙條,都大吃了一驚,很顯然大家都十有八九的猜到了是誰想要借刀殺人要王宇的命,可是他們都裝傻,嘴裡還問着是誰呢,會是誰呢,到底會是誰呢……
徐溫陽看了自己的弟弟和鍾神秀一眼,然後意味深長的說道:“但願這只是一個惡作劇。”
說完就把那張字條抓在手裡運氣點燃焚燒。
徐溫諭心裡鬆了一口氣,掌門還是念在骨肉親情,放了自己一馬,但也給了自己一個警告。
既然徐溫陽都不再追究是誰引誘王宇入塔之事,徐溫諭自然也不再提追究王宇放出妖皇的事。
衆人各自散去,徐溫陽親自送王宇回徐桐的竹林小院。
徐桐因爲被控制在西花廳,所以竹林小院此時就只有兩個人。
“徐掌門,你進來坐吧,我想你一定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正好我也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王宇推開了小院的木門,把徐溫陽邀請進來。
他知道徐溫陽堅持要送自己回來,肯定是有話要交代自己。
徐溫陽也不拖拉,進門之後直接開門見山的給王宇道歉:“小王啊,關於那張字條的事情,實在是對不起。”
王宇不在乎的說:“沒關係,都是過去的事情,而且我還因禍得福,修爲大漲。”
說實話,王宇怎麼可能不在意自己差點被那一老一小倆王八害死,但是既然礙於徐溫陽的面子沒法追究他們,還不如表現得大度豁達,讓徐溫陽心存感激刮目相看。
徐溫陽接着說:“本來我還想多留你在茅山幾日,可是眼下山上這情況,我看你還是明日就下山回去吧。你也讓我準備準備,等到過些日子山上太平了,你再回來正式向我提親,把和小椿婚期日子定下來。”
王宇原本就不想在這茅山多呆,徐溫陽這番話他是求之不得,當場就答應了。
“掌門你可還有別的指教?”
“暫時沒有了。對了,你剛纔不是說有問題想要問我嗎,你經管問吧。”
“嗯……我想知道妖皇爲什麼會被封在鎖妖塔中?”
王宇一直很好奇這個問題,之前九尾曾經說過一句話,說是青丘狐族從不濫傷無辜。
從她願意完成自己的承諾,放過茅山來看,她絕對不是在撒謊。
既然她不濫傷無辜,那爲什麼茅山還要關押着她。
從她如此強大的實力來看,當年茅山爲了降服她,一定於是花了大力氣。
所以王宇很好奇這其中的緣由。
“哎!”
徐溫陽嘆了一口氣:“從我們茅山代代相傳的說法,妖皇九尾天狐,雖然不曾濫傷無辜百姓,卻唯獨和除妖師過不去。”
“除妖師?”
“那是古代民間的職業,也是民間百姓對於入世降妖除鬼的修行者的統一稱呼,除妖師有道士,有僧人,有巫婆神漢……當然也混雜着許多不入流的江湖騙子。”
“她爲什麼唯獨和除妖師過意不去?”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總之這隻九尾天狐,仗着自己的法力,肆意屠殺民間的除妖師,不管對方是真的除妖師,還是騙子,只要敢聲稱自己是除妖師的,全部慘遭她屠戮。後來一位高人出手,降服了這隻妖孽,在我們茅山開宗立派鎖妖塔建成之後,她就被送來此鎮壓至今。”
“原來她不只是你們茅山降服啊,那當初降服她的那位高人可真不簡單吶……”王宇很意外,“話說回來,在茅山開宗立派之前,這得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啊?”
“據我說知,應該是在西周後期。”
“西周後期……那就是春秋時期了唄,的確是夠遠的了。”王宇感嘆道。
“時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明天讓小椿來送你下山。”
“掌門慢走。”
王宇起身把徐溫陽送出了院門,這纔回到屋裡。
他把房門的栓子插上,打了個哈切,然後把油燈吹滅,準備好好的睡個大頭覺。
結果剛在牀上躺下,油燈竟然自己點燃了。
“是誰?”
王宇條件反射般的坐起來,警惕的看着四周。
“不要怕,是我。”
一個天籟般的女聲傳來。
王宇聞聲看去,只見一個女子坐在外廳的椅子上。
她那張美麗的臉蛋令人過目難忘。
不是九尾又還會是誰?
王宇有些緊張的問:“怎麼是你?你還沒離開茅山?”
九尾淡淡的說:“我之前不是說過了,我會來找你的。”
王宇一臉欲哭無淚,小聲的嘀咕:“可是我也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啊……”
“你在說什麼?”九尾皺起了柳葉一般的細眉。
“沒、沒說什麼,我說歡迎光臨呢。”王宇尷尬的陪着笑,他可不敢得罪這妖怪祖宗。
“把勝邪給我看一下。”九尾伸出了纖纖玉指。
“勝邪……那是什麼?”王宇一頭霧水。
“就是你身上帶着的那把劍啊!”九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