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滴答滴答在流逝，河水就在耳旁流過，流水聲音清晰可聞，江寒不敢分心做別的事，眼神緊緊盯着前面的食材種植區域。
也就是江寒如今修爲到了第二層引氣的境界，在冰冷的水中已經呆了能有一個多小時也沒事，要是換成一個普通人。
這麼一動不動在流動冰冷的河水中呆這麼久，就算暫時沒出問題，之後也是免不了一場大病，那些冬泳的也不是能一直泡在裡面的。
終於在接近十二點的時候，江寒聽到了除了河水之外，別的聲音，雖然瑣碎細小，但還是難逃他的耳朵，清晰可聞。
江寒打起了精神，不過他還是沒有看到什麼別的東西，他嘗試着站起一點身子，剛準備動，卻發現了旁邊好像是多了點什麼。
一轉頭，江寒看到了一個血淋淋的人頭順着河水漂來，他一愣神的時間那人頭撞在了他臉上。
江寒雖然算是半個修士了，但是畢竟還沒有經歷過太多的大風大浪，心理還是比較脆弱的，突然看到了這種東西，嚇得他差點沒暈過去。
他頭一偏，避過了那人頭，在河水的作用下，這人頭該漂走纔是，不過顯然情況不一般，江寒發現拿人頭不但沒有漂走，反而有面對着他。
更爲要命的是那雙流着血的眼睛，好像是要睜開的樣子。
“我的乖乖，千萬別睜開啊。”江寒內心在吶喊，他自己頭皮已經發麻，全身都在哆嗦，這幾秒鐘的事，比泡兩個小時冷水都給力。
“今天一整個下午都沒有找到人，會不會他已經離開了這裡？”在東江鎮一個旅館中，警員對帶隊中隊長說道。
“應該不可能，他向醫院請病假，實際上卻來到了這裡，可能是有什麼要緊事，如果能短時間處理完的話，很可能就不請假了。”中隊長搖搖頭，他接到任務的時候同時也接手過了一些資料。
看到要找的其中一個叫江寒的人後，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年輕人他記憶頗爲深刻，當日在警局還提醒他。
中隊長名叫盧雪明，兒子出事的那天晚上，正好就是他審訊江寒的那天，當時他對江寒的善意提醒還不放在心上。
得知兒子出事的時候，他腸子都快悔青了，也因此他對江寒記憶有些深刻。
“那我們明天繼續搜查。”警員繼續說道。
“也不排除他離開的可能，我們一方面在周圍打聽搜索，另一方面跟總部聯繫彙報，這件事上頭相當重視，我們要是搞不好，飯碗都得交出來。”盧雪明沉思片刻開口。
聽完他的話後一衆警員臉色都不是很好，他們知道隊長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這是副市長親自委派給局長的任務，重要程度不用誰多說。
“江寒，江寒……”沒過多久人員散去，剩下了隊長一個人呆在房間，他在思考怎麼尋找江寒，也在思考江寒到底是個什麼人。
這個夜裡，距離東江鎮很遠的蘇江市，燈火是這個城市夜裡不變的繁華，人心空洞是夜場永恆不停的動力。
而這個夜裡，比夜場更熱鬧的地方，是蘇南省第一人民醫院，這個夜裡是救護車來來往往，警笛一直想個不停。
急診部包括已經下班了的人全部都回到了崗位上，人太多了，送醫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救護車拉回來的人，全都是嘔吐不止，偏偏所有人都是處於深度昏迷狀態，什麼都問不出來，什麼情報都沒法從他們口中得到。
更有部分救護車拉回的都不是病人，而是一具屍體，這種事從來也沒有發生過，但今天夜裡，所有醫生都親眼見證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劉星剛把一個病人送到病牀上，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做點應急措施，回到辦公室，所有人都一籌莫展。
“目前還不清楚，醫院檢查不出來他們有什麼問題，所有儀器都走了一遍，包括各種化驗，這些病人各項指標數據完全正常。”主任陶蕾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到現在已經忙了兩個多小時，一分鐘都沒有閒下來。
而比起身體上，所有醫生心理上的負擔更重，看着病人不斷被送進醫院，而他們面對疾病只能做些應急處理，對與病情本身，完全束手無策。
對於醫生來說，面對疾病無從下手，等同於高考的學生面對試題無從下手，甚至更爲嚴重，考生可能揹負的是一小段人生。
而醫生揹負的則很可能是一個完整的生命。
“跟上次那種情況應該是一樣的，這次更嚴重，但專家組到現在也還沒取得什麼重要的成果。”周偉把手中文件夾放在辦公桌上。
罕見的這個時候他也不臭屁了，實在是不合時宜，他自己也沒精力，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在精神和肉體上都摧殘着他們這些醫生。
“偏偏這個缺人手的時候江寒也不在，電話幾天都打不通。”楊夢嬌做爲一個實習女生，更是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
提到江寒，急診部大家都不經意想起了酸梅湯火鍋底料的事，那小夥子在，該不會又有什麼偏方吧？
那倒好了，這個節骨眼上，只要有方子，哪怕是給他們灌馬尿，那些人怕也相當樂意，說道惜命，誰能跟那些人物相比。
送到醫院來到都是一些有錢人，着也是他們推斷跟上次是一種情況的原因，上次檢測不出來的，這次還是檢測不出來。
試探着下藥，發現效果微乎其微，而且送來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誰也不敢承擔風險胡亂用藥，只要不亂出手，說點難聽達到，他們全死在醫院了，也和他們醫生沒關係。
但要是因爲他們想救人而嘗試用藥，結果弄出了岔子，那不用說，一個一般醫生又怎麼能跟這些權貴身後的人叫板，到頭來想救的人救不到，還把自己也要搭進去。
這種道理誰都懂，所以誰敢亂動？情況再危急，也只能這樣了。
江寒站在水中，死死盯着眼前的人頭，祈禱她不要睜開眼，一集中精神，他卻大驚失色，比人頭撞到他的時候臉色還難看。
他看到了這個血淋淋的人頭，樣子竟然就是蘇雨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