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從牀上爬了起來,伸手拿起桌上那張藍色的紙張,發現看不懂之後他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只是早上七點多幾分。
現在距離上班時間還有早,洗漱完畢過去也不用多長時間,江寒索性把那東西拿到眼前仔細看了起來,希望能夠看出點什麼。
一轉眼二十幾分鍾過去了,江寒不得不把手中的紙條放下,因爲他實在是看不懂這到底畫的是什麼東西。
“早知道公共選修課應該選個抽象畫的。”江寒嘀咕了一句,把那藍色的紙條收進了抽屜裡放好。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那就先放好得了,萬一以後用到呢。
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江寒穿戴整齊之後出了門,他記得清清楚楚,行動更是明明白白他昨晚追蹤警車到了劉三所在的酒店。
那對傻帽,還有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沒有忘記,那絕對不可能是夢,包括後來老道出現跟那個黑影的對話,江寒都記得很清楚。
醒來之後躺在了自己宿舍肯定就是老道所爲,這麼說來的話,那藍色紙條,也一定就是老道士留下了的,沒準這真是個寶物也說不定。
想着江寒已經來到了醫院,劉三的目的他已經完全知曉了,他們那個組織想要通過控制蘇江市這些上層權貴人物,從而控制整個蘇江市。
投放病毒是第一步,之後就是在病毒致死的一次爆發之前找到那些人,用那個所謂前輩交給他們的力量阻止病毒的第三次爆發。
而這種病毒只要第三次爆發被阻止了,就會永久的潛伏在患者體內,不定期的爆發,爆發的時候不會馬上致死,只會生不如死。
那所謂的前輩則是有着抑制病毒的手段,靠着這種方式,所有被“治癒”的人都將在他們這個組織的掌控之下。
計劃一直到現在爲止可以說進行得都很順利,他們不知道有個江寒,從病毒剛剛出現的時候就開始着手調查,更不會知道江寒對這種病毒的調查已經取得了建設性的成果。
甚至他們還不知道他們的兄弟就是被江寒收拾了,而江寒得到了劉三所有的研究資料,憑藉自己的知識和那文件,已經調配出了可以用來剋制這種病毒的雷擊散。
江寒是他們計劃中的意外,對於劉氏三兄弟來說。
但對於前輩來說,江寒纔是整個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當然,他的計劃早就是已經失敗了,龘龗封印了小蛇的主魂,讓這前輩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損失。
如今他們的目的已經完全清楚了,通過老道士出現,江寒也稍微瞭解了一點,那個前輩身份非凡,控制蘇江市對他來說肯定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失敗或者成功對他的影響很小,倒是劉三和他大哥非常看中,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江寒知道了他們全部目的,而應付手段早在之前就已經確定了。
今天只要姜佩琪和蘇當出面,甚至都不用給什麼理由,直接就能夠讓醫院方面使用江寒提供的特效藥,所有患者服下雷擊散,一切就都結束了。
至於劉三,根本不用搭理,就算明面上還是第一個能夠治癒病毒的人,但是說到底他只是一個醫生,他的話語權就那麼多,沒有能力反抗領導的決定。
江寒之所以一定要調查清楚劉三他們的目的,是怕後患太多,現在一切都清楚明瞭,他也知道了劉三他們如果沒有那前輩的支持,再難翻起什麼風浪。
這麼長時間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江寒心情大好,走進了辦公室穿上白大褂,開始自己的工作。
果然到了中午,主任陶蕾通知江寒到科室辦公室,有什麼事江寒心中有底,但他沒有表現出分毫。
大步走進了辦公室,江寒發現這裡陣容和昨天差不多,來自各地的專家們全部都在這個辦公室,江寒推門走進去的時候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他。
這個實習醫生,昨天也來過這個辦公室,但是被他們“請”出去了,然而今天,又要把他請回來。
這無疑讓他們臉上無光,不過這是醫療負責方面最高層的命令,他們就算臉上無光也得乖乖照做。
江寒再次回到了這個辦公室,心中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不過表面上的工作還是要做一做的,以後都是要見人的,真的都得罪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江寒恭敬地給各位專家們都問了好,之後按照要求把他的理論提出來分析一遍。
江寒照着昨天的內容原封不動的講了一遍,很多醫生聽完之後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江寒所講全都是中醫理論。
在場自然有鑽研中醫的老醫生了,江寒所講的那些理論全部都精確簡練,按照那個實施的話完全可行。
一個新的理論提出來,是站得住腳的,這是一個非常值得推敲的事情,江寒講完之後,那些精通中醫的老醫生們都陷入了沉思。
陶蕾是典型的西醫,對中醫一直持懷疑態度,認爲古人用什麼陰陽五行治病,純屬無稽之談,她對江寒的理論雖然沒有提出異議,但表情怪異,加上天生冷漠的臉孔,讓人覺得她其實是不以爲然。
江寒知道,今天不露幾手,很難讓大家心悅誠服,便把目光轉向了陶蕾:“陶主任,我知道您是西醫翹楚,對中醫一直不很認同,中醫有望聞問切四種手段,我看您今天精神比較憔悴,昨天應該沒怎麼睡吧?”
“這就是你的所謂望診?這個貌似是個人都看得出吧?”陶蕾聽了,沒好氣的道。
“不錯,這個很多人都知道,但是,真正的中醫可以通過觀察你的五官氣色,診斷出你的病因,黑眼圈固然是睡眠不好引起,但是仔細看你的黑眼圈,卻又有不同之處,從印堂處向右有一絲黑線,至絲竹空附近有一個小黑點,這只是經氣阻滯而已,不仔細看不出來,這個中醫主痛症,右眼附近,主左腎,你是不是昨晚左腎結石疼痛了一晚?”
陶蕾聞言一驚道:“是腎結石嗎?我正準備去照片呢?”這句話無疑便承認了昨晚疼痛一晚的事實,衆專家不由對江寒多看了一眼。
陶蕾昨晚確實因爲左腰劇痛,一晚未睡,她也懷疑是腎結石,準備白天照片,不料上午到醫院,病人絡繹不絕,沒來得及做,中午剛吃完飯又要開會,好在左腰疼痛已經緩解,只是有點隱痛。
江寒說完走到了一旁坐下,等候着這羣老專家們發話,雖然他自己知道,他們同不同意已經不能對結果造成什麼影響,他的藥肯定要用。
不過身爲理論的提出者,誰又不想自己提出的東西得到大家的認可呢?
江寒先是個年輕人,纔是個修士,自然同樣不能例外,他也希望被認可。
幾個老醫生開始了談論,針對江寒提出的理論,各抒己見,慢慢的聲音大了起來,整個辦公室一時間衆說紛紜。
“江醫生的雷擊散本系古方,一直是治療瘟疫的首選藥,不過因爲近年來西醫發展迅速,一般流行性疾病多以抗生素和抗病毒類藥品爲主,從而忽視了中醫古方,目前這種病毒,西醫的藥品基本都試了,暫時沒有一種特效藥品可以殺滅這種病毒,我認爲完全可以試用雷擊散,但是這方中雄黃本是劇毒之藥,卻還要加倍使用,是不是有些冒險?”醫院主管業務的副院長楊院長首先發表看法,原則上贊成,但擔心藥量過重。
“老奸巨猾。”衆人心裡暗罵了一句。
這就是混跡醫院的業務副院長,表面上附和領導意圖,又擔心毒藥用量過重,出了什麼事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江寒凝神仔細看了一眼這位副院長,不急不慢的道:“楊院長,中醫雲,重病需下猛藥,一次用量不夠,沒有對病毒造成根本的打擊,容易使病毒產生耐藥性,這一點大家都知道,即算是輕微中毒,也比現在着狀況要好吧。”頓了一下,江寒繼續道:“楊院長您性功能障礙有八九年了吧?您看您的鼻尖通紅,應該是心動過速的表現,這是威哥的副作用吧?您昨晚應該超量了,千萬不能再服威哥了,得不償失呀。其實這病中醫可以治,不如試着用一些中藥,畢竟都是原生態的植物,副作用小一些。”
楊院長被人當衆揭了隱私,先是惱羞成怒,可後來一聽中醫可以治療,也顧不得面子了,急忙道:“中醫真的可以治療嗎?”
“當然可以,您只不過是前列腺肥大,壓迫了神經,但是內分泌卻正常,導致心有餘力不足,這種情況比較多見,其實只需疏導一下,立馬可以見效。”
“好呀,等下散會幫我開個方試試。”楊院長打心裡服了,沒想到江寒隨意一瞥,竟然連他多年的前列腺疾病都看出來了。
衆專家對江寒不由刮目相看了,看來,江寒的中醫水平的確很高,光望診手段就如此高明,有點扁鵲見蔡桓公的風采了。
專家研討會的風向頓時起了質的變化,大家對雷擊散的討論越發激烈了。
這可不是這羣專家閒着裝樣子,他們是醫生,不是演員,被帶起節奏之後投身於治病理論的討論中,完全是本能。
因爲江寒提出的理論,值得他們研究,值得他們討論,這本身就是對江寒的一種肯定。
說來嘲諷,江寒只是把昨天說過的話再次說了一遍,今天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展示出已經客服理論矛盾而得出的藥方。
同樣,聽他理論的人也是昨天那批,而今天卻還沒有看到江寒藥方就已經全身心的投入了這理論中。
什麼原因?一則有領導支持,大家不敢放肆,再則有江寒深入淺出的論述了中醫望診的精髓,這就是中醫所謂“亮山門”,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亮了幾道山門,別人不得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