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夜視設備,山林裡的能見度更差,夜晚兩個人挑着擔架根本無法在山林裡前進,這一路上會磕磕絆絆不說,因爲夜晚山林裡的鳥兒都回巢,晚上穿過山林還最容易把回巢的鳥兒給驚得飛起,暴露目標,對有叢林經驗作戰的人來說,他們甚至可以在數裡之外,通過被晚上林子裡被驚飛的鳥兒來鎖定敵人的位置。
那些僱傭兵帶來的威脅並未徹底解除。
更何況王無垠的體力消耗已經到達了極限,也沒有辦法晚上再挑着擔架前進,所以,王無垠和安猛就在山裡找了一處隱蔽背風靠近水源的地方,暫時休息。
王無垠只感覺他和安猛應該又翻過了國境線回到了國內,但具體在哪裡,身邊沒有GPS,他也不好判斷。
把擔架放在地上的一瞬間,王無垠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一樣的坐到了地面上,全身痠痛,只剩下喘息的份兒,之前他手臂上的傷口經過簡單的處理,但這個時候又迸裂了,袖子上染了不少鮮血。
“你在這裡看着一下,我馬上就回來……”安猛雖然有點喘息,但依然龍精虎猛,擔架一放下,他也看到王無垠透支得厲害,就讓王無垠在這裡休息,他身形一閃,立刻就沒入到林子裡。
王無垠檢查了一下擔架上那個人的情況,發現那個人情況還算穩定,就自己把自己的袖子撕扯開,重新包紮了一下手臂上的傷口,然後就靠着一顆大樹坐着,拿着槍,一邊休息,一邊警惕的注視着周圍的情況,今天的這場血戰,對王無垠來說,差不多已經是體能的極限。
在真正的戰鬥中,體能的消耗不是學校裡的訓練場上能比的。
只是十多分鐘後,安猛就回來了,手上拿着一隻已經沒有了聲息的野兔,還掛着一個砍下來的竹筒,竹筒裡裝着清水。
兩個人把擔架上的那個人服了起來,安猛小心的把竹筒湊到那個人的嘴邊,給那個人灌了一點清水,隨後又檢查了一下那個人的脈搏,體溫,才讓那個人重新在擔架上躺好。
下一秒,安猛用匕首一切,直接切了一支野兔的兔腿,血淋淋的,連皮帶毛,遞到了王無垠的面前,“先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
生肉王無垠不是沒有吃過,但這種時候,王無垠卻並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太適應這種場面,他出現在這片山區的身份是驢友,他會用槍是在射擊俱樂部玩過,這些都可以解釋,也能查到,但飲毛茹血這種事,沒有長時間的專業訓練,普通人一下子很難適應,一吃到嘴裡就吐出來了。
“不用了,這個……我有點不習慣……你吃吧……我自己還帶來一點東西……”王無垠拒絕了那隻血淋淋的兔腿兒,自顧自的拉開一個褲兜的拉鍊,從褲兜裡掏出了兩塊、隨身攜帶的肉乾和巧克力,遞了一塊過去,“你要麼?”
安猛看了王無垠一眼,搖了搖頭,“你吃吧,我還是吃野兔好了!“
王無垠知道安猛是因爲謹慎,所以沒吃自己帶來的食物,看到安猛不吃,他也不再說什麼,畢竟信任這種關係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全建立得起來的,就像現在,他也不知道安猛他們是什麼人,安猛想必對自己也有些疑慮,所以,這樣最好,各吃各的。
王無垠自顧自的吃着自己帶來的東西,安猛隨後則用匕首把野兔的脖子切開,仰起頭,大口大口的喝起野兔的脖子上留下的鮮血,在血喝光了之後,他用匕首割開野兔兔腿上的皮毛,直接大口大口的啃起野兔的兔腿來,就像在吃難得的美味。
吃完東西,兩個人都背靠着石壁在休息,安猛的眉頭緊緊皺着,看着夜空一語不發,臉上的神色有些肅殺,還不時看一眼擔架上的那個人。
“對了,白天我在墜落的直升機哪裡聽到直升機裡一個老人說什麼石碟,那是什麼東西,那些僱傭兵就是來搶奪你們的這個東西的麼?”這個問題也是王無垠考慮了一番之後才問出來的,站在一個普通人的角度,遇到這種事,問出來才合情合理,憋在心裡反而會顯得有些不正常。
安猛轉過頭來,眼神犀利的盯着王無垠看了兩秒鐘,然後緩緩的開了口,“聽說過杜立巴石碟麼?”
“啊,居然是杜立巴石碟……“王無垠一臉愕然。
“看來你聽說過!”
王無垠神色坦然,“當然聽說過,這麼出名的東西……”
杜立巴石碟最早被人發現是1938年,華夏國內的一個考古學團隊,在華夏國西部的巴顏喀拉山脈的洞穴中被挖掘出來的一間儲藏室中被發現的,據說當時發現的杜立巴石碟有數百個,那些石碟大概有黑膠唱片那麼大,形狀也和唱片非常相似,中間帶着圓孔,非常神秘而且年代久遠。
杜立巴石碟的加工工藝和材質遠超常人的想象,雖然看起來像石頭,但卻不是用石頭雕琢而成的,據說當時隨着石碟被髮掘出來的,還有一些看起來就並非人類的的神秘遺骨,有些人猜測那些杜立巴石碟是外星人的遺留之物,還有一些人猜測杜立巴石碟是史前人類的存在的證明,至於那些石碟到底有什麼用,則一直是一個謎團,不爲公衆知曉。
杜立巴石碟到底記載了什麼信息,王無垠並不知道,不過他卻聽說過與杜立巴石碟有關的兩個難辨真假的信息,這兩個信息一個是關於發現杜立巴石碟的巴顏喀拉山脈的,國內的一些學者和專家,認爲巴顏喀拉山脈就是華夏古籍中崑崙山的真實所指,是華夏文明的祖山。
第二個信息,是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在華夏國和蘇聯關係處於蜜月期,蘇聯還在幫助華夏國製造原子彈的時候,蘇聯的科學家曾經向華夏國“借了”幾個杜立巴石碟拿去研究,據說蘇聯的科學家從杜立巴石碟之中獲得重大發現,在研究之後,蘇聯向華夏國索取剩餘的杜立巴石碟,想把杜立巴石碟全部運到蘇聯,但被華夏國拒絕。
隨後,華夏國和蘇聯關係急轉直下,蘇聯一下子就停止了所有的對華夏國的援助,撤走了所有專家。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杜立巴石碟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公衆的眼前,還有人說杜立巴石碟是假的……
王無垠沒想到那些僱傭兵來爭奪的,居然是已經在公衆視線中消失了幾十年的杜立巴石碟。
安猛看着王無垠的眼神,似乎就已經猜到了王無垠在想什麼,他用低沉的聲音開口說道,“我們直升機上的石碟是新發現的,你在直升機上看到的那個老者是周鶴年教授,周鶴年教授是國內研究杜立巴石碟的權威,這一次,周鶴年教授帶着他的兩個學生又有了新發現,在尼泊爾境內的某座山上又找到了兩塊新的石碟……“
“你在政府部門工作?”
安猛的聲音一下子低沉了下來,“不是,我在一個私人的安全防務公司工作,負責保護周鶴年教授……”
在華夏國內,保安公司很多,但私人的安全防務公司,王無垠卻所知不多,甚至根本沒有聽說過,因爲帶上防務兩個字的公司,大多數都與軍事有關,並非單純的保安。
雖然安猛說他在爲私人公司工作,但王無垠卻明白,安猛所說的私人公司,恐怕絕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私人公司,在華夏國內,除了提供押運服務的保安公司會配置霰彈槍之外,王無垠還真沒有聽說過國內有哪個私人的安全公司可以配手槍的,還有私人直升機!
而且從安猛的身手來看,安猛的身上,帶着濃濃的軍人氣息,如果王無垠沒有猜錯,安猛有絕對是出身於國內頂尖的幾支王牌特種部隊,而且經過特殊訓練,能力超羣身經百戰,這樣的人哪怕是退役,也不是普通的私人公司可以僱傭的,更何況,還能讓這種人帶着槍在國內亂晃。
“你們的公司叫什麼名字!”
“我們公司的名字叫紅龍安全防務公司!”
紅龍!這個名字如雷貫耳!王無垠心中陡然一震。
“怎麼,你聽說過紅龍公司麼?”安猛盯着王無垠的神色。
“啊,沒有!”王無垠連忙掩飾,“我只是覺得你們公司紅龍的這個名字取得太霸氣了,對了,你們公司是做什麼業務的?”
“我們公司的業務很特別,絕大多數的業務基本上都是在國外,我們會向一些國外的客戶提供防務和安保方面的服務和顧問,也有一些情報服務!”
“聽起來很牛!”
安猛似乎不想談太多關於他們公司的事情,他盯着王無垠,眨眼就轉移了話題,“對了,你的身手不錯,是在哪裡練的?”
“哈哈哈,我身手一般,只是膽子大點,平時就在射擊俱樂部打打槍……”
對王無垠的話,安猛有些懷疑,但這個時候也無法證實。
兩個人正聊着天,那個擔架上的人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聲,悠悠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