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天嘯,今天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風某也要將他斃於掌下!”
看到歐天嘯飛速狂奔而去,風存孝也立即棄了衆人,疾步追了上去。
整個現場,赫然已成爲血淋淋地屠宰場,鐵衣虎衛們以一面倒的悍然霸勢,將那些早已嚇得心膽俱裂的歐家子弟,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地收拾乾淨。
“歐天嘯殺了我們的三公子,其罪滔天。大家一起隨風統領殺進歐家!”
混亂的人羣中,不知是誰發出這麼一嗓子。
立時,又如同在本就亂成一鍋粥的混局之中,投下一塊轟天巨石,炸得所有鐵衣虎衛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發出陣陣怒吼之聲。都隨着歐天嘯的身後,浩浩蕩蕩地向歐家殺去。
人羣如潮水一般洶涌而去,待到所有人都消失在視野之外時,卓風才滿面冷笑着,從一堆巨石陣後邊走了出來。
看着眼前這一片狼藉的場景,卓風頓感心情洶涌如潮。
百餘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被收割乾淨。而眼前這猶如修羅地獄的場景,更是他事先所始料未及的。
看着眼前這一具具殘肢斷軀,卓風面無表情地走過。
當他的銳眸,定格在地上一具一動未動的伏屍上之時,其嘴角處,卻是不禁牽起了一絲極具輕蔑地冷笑,道:“不要再裝了,快點起來吧!”
那具“屍體”,伏面倒地,將頭狠狠地插在一屍堆之中,從背後上來看,根本就不易其生前的形態。
然而,卓風僅憑一眼,便似已洞悉此人究竟是誰。在說了一句之後,發現這貨居然還在那裡一動不動地裝屍體。心中火起,冷聲喝道:“如果你認爲這樣一動不動地趴着很舒服,我倒是可以成全你,讓你成爲一具真正的屍體。”
“別,別,別殺我。我起來還不行嗎?”
卓風的話剛落音,地上那“屍體”卻如同被蜂針紮了屁股一般,直線彈了起來。還未站定,便急切地開口向卓風求起饒來。
“寒譚,你還是擡起頭來,看看我是誰,再求饒不遲。”卓風狠狠地踹了他一腳,而後,面色森冷地說道。
那裝屍體的傢伙聞言,這才滿面驚慌地擡起頭。果然,這貨竟然真的是寒譚。
寒譚自從逃進歐家,本來倍受冷遇。好不容易逮着了機會,向歐家父子獻上一計,纔得到歐岸川的重用,賞他個外門管事讓他當。
這貨本來以爲,這下子自己可是要飛黃騰達了。卻沒想到,自己的計策還是被卓風識破了。
不但如此,他還被卓風給反算計上,陷身到歐天嘯的敗勢之中。
他修爲低微,想要在衆鐵衣虎衛的衝擊之下逃得生機,這無異於癡人說夢。
因此,在看到歐天嘯敗局已定之時,寒譚靈機一動,在身上抹了一大把血跡,趴在地了裝屍體。
寒譚本來想靠這一招矇混過關,卻是沒想到,在衆鐵衣虎衛走了之後,他的這招小伎倆,還是被人給識破了。
寒譚苦着臉,正準備厚顏無恥地向來人求饒之際。卻猛然發覺,此人說話的口音,爲何這般熟悉?
他心驚膽顫,誠惶誠恐地擡起頭。可是,當他的目光,落定在來人的臉上時,那種突涌而上的驚容。卻不異於被一聲突起的焦雷霹個正着。
“卓,卓風,是你!——”
寒譚大張着的嘴巴里,顯然已能放得下一顆大鴨蛋。
而更在同一時間,他心中疾涌而起的驚悚,卻無異於一個正處在雲端的人,突然睜眼一看,猛然發覺自己正處於九幽地獄。
“不錯,是我。”
卓風目無表情地盯着寒譚,沉聲道:“寒譚,估計你也不會想到,你聰明反被聰明誤。千方百計想要算計我,到頭來,還是被我給算計上了吧?”
寒譚滿面誇張到了極限地表情,如睹魔神般地看着卓風。好半響,
才喃喃地開口道:“這一切,真的,真的是你做下的?”
“武藝,武三公子,也是你殺死的?”
其實,事實已用不着卓風承認,寒譚就算真的是人頭豬腦,也應該想到了這一點。
所有該死不該死的人,都死得乾乾淨淨。
獨有他卓風,還如此滋潤地出現在這裡。如果說這一切不是他卓風策劃出來的,恐怕鬼都不會相信。
“你到現在才知道,是不是有些晚了?”
卓風滿面不屑地盯着寒譚,神情之中,飽含着無盡地鄙夷之色。
“卓風,你費盡心機謀劃這一切,難道就不怕武曲知道,找你算賬麼?”
寒譚心中溢出了無盡地悲涼之意,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與卓風之間的仇怨,是不可能化解得掉的。
卓風此時承認,這無異於向他表明,今天,自己必死無疑!
“不要再說這些冠冕堂皇地話了,明明是你們費盡心機想要害我,我只不過是給你一個應有的反擊而已。”卓風語含譏諷,傲然說道:“至於武曲,我本來以爲他是可信之人。卻沒想到,他不過是與你們一丘之貉而已。既然他想要對我不利,我何不先下手爲強,讓你們狗咬狗!”
“先下手爲強?”
寒譚聞言一怔,口中反覆地玩味着這幾個字之後,口中突然爆發出一陣狂蕩地大笑:“好,卓風,你果然厲害。僅憑這一個先下手爲強,就將我們的計劃毀於一旦。”
“卓風,你果然不是一般人。昔日,我以爲我寒家滅於你手中,只不過是你運氣好而已。而現在看來,顯然不是。你是個真正的魔鬼,沒有人會是你的對手,我寒家如此,歐家與武家,也會如此。”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卓風滿面冷肅地看着寒譚,在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之後,繼續說道:“寒譚,你能夠活到現在,已經算是上蒼對你的垂憐了。現在,你可以帶着這些滿意地答案去地獄裡見你的家人吧!”
隨着卓風話音落地,他狂推而出的右掌之中,已然爆爍出一道若同盛熾狂焰的星火。飽含無盡吞噬之力,一下子便將寒譚緊緊地包圍了起來。
寒譚自知今日必死無疑,沒有半絲地掙脫。在其喉中發出最後一聲慘呼之後,其肉軀,便已在熊熊星火之中,化爲了灰燼。
卓風殺了寒譚,心中已經很清楚,正有一樁更爲激烈地爭伐,正在他的推進之下,逐漸地發展到了爆炸的邊緣。
他正欲離開這屍橫遍野之地,忽地臉色一寒,目光疾掃一陰暗處的一角,冷聲道:“這位兄臺,你在暗中已經跟蹤了我這麼久,現在也總該現身了吧?”
“哈哈哈——”
卓風話音剛落,便聽到從一處暗角里,傳來幾聲爽朗地大笑之聲。
緊接着,便見一位四十歲左右的青衣中年人,現身走了出來,大聲笑道:“卓賢侄英武不凡,殺伐決斷,果然不愧爲我卓兄弟的兒子,威武絲毫不遜於卓兄弟當年!”
銳眸掃了這中年人一眼,卓風的冷然說道:“你是什麼人?”
青衣中年人答道:“我姓林,名叫林傲天,也算得上是你父當年的摯友吧!卓賢侄,你如果客氣,可以稱呼我一聲林伯伯,或是傲天伯伯。如果見外,那就隨便你如何稱呼吧!”
“林傲天?”卓風眸中露出一絲狐疑之色,他現在已絕對不會輕易去相信別人。
因爲,他不敢保證,那些被他信任的人,是否會包藏禍心。就比如謝寧,比如武曲。
“如果你真的是我父親的朋友,爲何不早來與我相見,而是要這般鬼鬼祟祟地在暗中跟蹤我?”
卓風很難相信這個林傲天所說的話,當即冷言發問道。
“這——”
林傲天似是有難言之隱,搖頭苦嘆一息,道:“非是我不敢見你,實在是武曲在
雲浮郡城中勢力太大,我的力量太過薄弱,不敢在明裡與之對抗。
卓風雙眸緊緊地盯視着他,一時難以確定,自己該不該相信此人的話。
看到卓風保持沉默,林傲天神情不禁一黯,沉聲說道:“卓賢侄,不管你相信與否,我所說的都是事實。當年,我同你父一同出生入死,形同莫逆,他離開之時,還特意囑咐我,將來遇到你時,要多給你以幫助。”
“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尋訪你的下落。得知你在謝孟玄的照料之下,生活得很好,也就沒有去尋你。一直到前幾日,聽說你來投奔武曲,這纔在暗中跟着你。”
“武曲此人,表裡不一,生性狡詐。我知道,他一定在暗中覬覦你手中的天書殘卷。所以,纔會在暗中保護你。”
卓風聞其言,漠然付諸於一笑,道:“你說武曲包藏禍心,誰又能證明你的本意又是什麼?”
林傲天肅然答道:“卓賢侄現在信不過我,我足以證明賢侄的精明謹慎之處。而從賢侄所佈置的這一着着奇局之上,也可看出賢侄的聰明才智。”
“不過,武曲與歐岸川都非易與之輩。賢侄之計,雖然能夠暫時使他們相鬥一陣。而待他們一旦回過神來,必然會將懷疑地目光投擲在賢侄身上。更何況,武曲對其三子溺愛無比,他若知道被你所殺,必然會對你不休不饒。”
“你說這些話,究竟有何用意?”聽聞林傲天說到此處,卓風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戒備,無比警惕地問道。
林傲天沉顏正色道:“卓賢侄,你不必對我如此存有戒心。我曾經答應過你的父親,在你有困難之際,必定會助你度過難關。再說了,我與武曲勢不兩立,就算不是爲了你,我也絕不會讓他得到天書殘卷。”
卓風將信將疑地看着他,過了一會,又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如此說,誰又知道你心中是不是也打着天書殘卷的主意。”
林傲天肅然傲聲道:“卓賢侄,看來你始終信不過我。也罷,我林傲天就在這裡立下重誓,我若是對天書殘卷存一絲覬覦之心,保教我天打五雷轟,至死也屍骨無存!”
修行之人,向來最重誓諾。林傲天既然當衆發下如此重誓,那就絕對不會有虛。
卓風認真端詳了他的雙眼許久,這才終於放下心來,輕輕地嘆了一息,道:“林伯伯,並非小侄信不過你。確實是因爲在這世間,小人實在是太多了,我不得不多加提防一點。”
“恩,卓賢侄的謹慎,我能夠了解!”
林傲天讚許地點了點頭,便轉移過話題,頗爲不安地說道:“卓賢侄,風存孝雖然已經與歐天嘯動上了手,但以歐家的底蘊,區區風存孝,是絕對撼動不了。”
“更何況,他們一旦消除了誤會,就必然會反過頭來對付賢侄。賢侄在城中孤立無援,不宜與他們硬抗。以我之見,賢侄應當離開這雲浮郡城這個是非之地爲好!”
卓風也知道自己勢單力孤,也早已有過離開雲浮郡城的打算。只是不甘心讓武家與歐家這樣逍遙,所以,才故意攪渾雲浮郡城這一淌水。
而今,聽到林傲天的建議,他心有同感。
不禁點了點頭,道:“林伯伯,你說得不錯,武,歐這兩家在雲浮郡城的實力,已然根深蒂固。以我目前的實力,想要將他們拔除,無異於癡人說夢。”
林傲天點頭道:“卓賢侄,你有這種自知之明,的確很了不起。這些,你父親當年就早已料到。所以,在他當初離開之時,曾經委託我帶話於你,說道:假如日後遇到我兒卓風,可以讓他前往河洛聖地,去卓家找回其父當年失落的榮光。”
前往河洛聖地,尋回父親當年失落的榮光!
聽到此言,卓風頓覺心頭一陣激動。很顯然,父親的意思,是要自己重回故土,到卓家認祖歸宗。
只是,父親,你此時又身在何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