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賞獵6

久屹抽了抽嘴角見湛暝打算坐着睡一宿的樣子只好開口:“要不,你去牀上睡吧。我暫且沒有什麼睏意,畢竟我在玉棺中睡了那麼久了……”

湛暝擡眼看了看他,沒說什麼,走向牀榻橫着躺在牀榻的一邊,給他留了半個位置。

以湛暝的高度,別說腳了,小腿已然懸出去大半截。

熄了燈,久屹一邊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靜靜的夜空,一邊思索着,爲何自己一個殭屍會被女鬼所傷,他依稀能感受到手上那傷口的刺痛。

按湛暝所說,那沾了精血的鬼牙定然已是有了深厚道行的,但若不是那女鬼有什麼特殊的所在也不會達到可以與殭屍抗衡的地步。

久屹這身體也並非固若金湯,以後定然要加倍小心纔是。

更何況明天要一起去賞獵,還是獵屍的那種。

既然這樣,那麼去獵屍的各路人定然多的很。

久屹自己也是殭屍,萬一不小心被發現,搞不好會被盯上,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最麻煩的是像久屹這種有了靈智的殭屍級別不低,若是被當成獵物被獵殺,獎勵一定豐厚的很。

而且雖然久屹像飛屍一樣擁有了心智,但經過嘗試發現,久屹自己的身體還不能像飛屍那般收斂屍氣。

大概是因爲這身體並沒有完全僵死的原因。

這樣的話,懂得看屍氣的人若是細心查看,隔着維帽便能察覺到久屹的屍氣,明天的危險更是不言而喻。

看來明天要躲在湛暝他們之中寸步不離,否則若是落了單便成了俎上之肉。

忽然想起了什麼,久屹在衣領裡,摸索着,取出了一個墜子。

那墜子在黑夜裡發着淡淡的綠光,小巧玲瓏,用手指輕輕接觸時有隱隱的涼氣襲來。

差點忘了它,於大部分生靈來說,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禁忌戾器,而對於久屹來說這可是保護自己的神器。

只是這東西認主,不知它會否聽從久屹的命令。

心裡這樣想着,久屹腦中封存的記憶浮現出關於它的過去。

“乜寒涯……”久屹嘀咕着,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忽然聽見牀榻邊傳來低沉的嗓音:“乜寒涯?是誰?”

久屹纔看見湛暝坐在榻邊,朝陽的紅光早已映入房間,給兩個人嵌上赤紅的光。

久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想了一夜,低頭指了指自己道:“乜寒涯,是他的名字。”

湛暝自然會意,那是久屹身體生前的名字,又開口道:“你,一夜未睡?”

久屹抿了口早已涼透的茶道:“大概是和吃東西有關,吃了東西我這身體就乏的很,不吃東西則全無睏意。”

湛暝聽了似乎要說什麼,半晌卻還是靜靜的起身收拾東西,沒再開口。

四人收拾好東西從客棧樓上走了下來,有不少客人也都揹着東西準備離開客棧,看穿着打扮應該都是去賞獵的。

破爛的小客棧裡一時間還熱鬧了些,掌櫃的站在櫃檯處忙着,擡頭看見久屹四人吃驚地愣着好半天。

見他們走來,才心虛地賠笑道:“幾位,小店簡陋,不知幾位住的可還舒服?”

蔣灼眯着桃花睛勾了勾嘴角:“哪裡哪裡,你這店哪裡簡陋,好得很啊。

什麼該有的不該有的都有,我等是受用的很呢……

哎!尤其是我這兩位朋友,開心的晚上都沒睡好……”

蔣灼一嘴的扯淡話,明顯的含沙射影,說的老闆直抹汗珠子,說完還不忘拍拍久屹的肩膀。

久屹會意了他的意思,特意啞着嗓子,拿出他從墓裡爬出來時發出的難聽聲音道:“是,你那屋子舒適的很呢,尤其是晚上,涼風陣陣的。”

久屹陰森的語氣讓那老闆跟着顫了顫,忙擦着冷汗。

誰料久屹忽然用詭異的聲音笑了笑,從白紗維帽後面伸出一隻青紫的手,拍了拍那掌櫃的肩膀,黑長的指甲冒着青光。

直到久屹四人都以轉身出店時那老闆依然被嚇得呆愣在原地微抖。

出了門小檎捂着肚子邊笑邊道:“你倆太有默契了,你看那老闆被你倆嚇的,太逗了。

真是活該,昨天他那表現明顯是知道那屋子鬧鬼,卻不說實情,好在沒出事。

給他這點教訓根本不夠……”

久屹悶在維帽裡道:“不知那女鬼生前遭遇了什麼,怨念很大,而且控制了不少被她害死的冤魂。

這些事不可能和那老闆無關,想他定然也不是什麼雙手乾淨之人。”

正說着,湛暝忽然冷聲道:“你的身份現在很不安全,還是低調些的好。”

說完頭也沒回地去牽馬,那不冷不熱的語調貌似和往常一樣,但莫名給人一種他心情不好的感覺。

剩下三人面面相覷一番,只好跟上。

四人天剛亮便出發,向北荒獵場前進,近黃昏時抵達獵場。

北荒的獵場在一座荒山之中,距離賞獵開始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山腳下便已熙熙攘攘地聚滿了人羣。

許多都是穿着各家宗派的袍服聚在自己人堆之中。

有神色凝重,聚在一起討論着什麼的,也有端着大宗派的架子,擺着趾高氣揚的陣勢傲視羣雄的。

還有些低調的宗派站的稍遠一些,嚴肅的等着賞獵的開始。

一般這種宗派並不爭搶頭籌,而是來解決民間疾苦的。

而人羣中還有少部分並不以宗派的名義參加賞獵的。人數也不多,多則像久屹他們一樣有四五人,少則有三兩人,甚至還有一人獨行的。

這些人要麼是民間的小堂坊,平時大多四處行腳,以解決小門小戶平民百姓家中的怪事營生。來此也是爲了取得些名次,提高名氣的。

還有的是隱沒在民間的遊俠,神出鬼沒,路見不平,拔刀摻和摻和。

久屹心想,蔣灼幾人倒像是民間的小堂坊跑來賺點賞銀的,幾人在人羣中稍靠後一點的位置站定。

久屹帶着維帽勉強躲在兩個半人之間,好在沒什麼人關注他們。

他透過維帽紗在人羣中四處找了找,果然離得不遠處有一隊眼熟的壁色映入眼簾。

那隊人個個眉清目秀,有男有女。皆是一樣的裝束。髮束白玉帶,身穿玉色半袖氅,內襯竹青闊袖衫。

一身清新娟秀,精細地繡着青絲竹紋,整隊人似是在人羣裡透着竹香。

一隊人站的整齊而不拘謹,偶爾有幾人低語着什麼。可不正是四大宗裡的箖青宗。

練就法術的各大宗族按人丁多少分爲宗、派、門、莊、閣、堂、坊、客,幾類。

宗、派顯然是人丁最爲龐大的家族,門、莊、閣人丁少些,類似大戶人家的一府左右。

堂、坊的人丁就更少了,也就相當於久屹他們這幾個人差不多,客則是一直單獨行動的遊俠。

雖然在賞獵裡,大家機會平等,但往往人丁旺盛的大族名聲更加顯赫,勢壓一頭。

像現在久屹看見的這隊青衣法修便是大宗之中名望最高的四大宗之一。

四大宗乃是仙道宗、樊宗、箖青宗、榮明宗,是在宗族之中子弟最多,名望最高的四宗族。

箖青宗的門生,修的是藥道。最了不起的是,箖青宗有名望的幾代宗主和長老都是神農後代中的一支。

雖然箖青宗向來低調,往往站在人羣中偏後的方位,但是和身邊這些小門小戶相比總是有種鶴立雞羣的氣場。

久屹往那隊人裡細看了一下,領隊的是位白頭髮的老者。

那人髮絲雪銀,像是個年齡很長,但身體依然硬朗筆挺的長者,威嚴地站在那隊人的最前面。

但是這種賞獵,箖青宗向來不會勞師動衆地將一把年紀的長老級人物請來。

久屹正想問問湛暝那人是誰,可手剛拉上湛暝的衣襬,那白髮人便無意地轉頭向這邊看來。

久屹拉着湛暝的手一顫,那白髮人哪是什麼老者,分明是個脣紅齒白的年輕人。

那人皮膚皙白,眉目俊秀,一雙丹鳳略帶金色,妖異的臉卻因那俊色着了幾分正氣。

雖然帶着維帽,久屹還是下意識地又往湛暝身後躲了躲,等那人轉過身去才鬆了口氣。

湛暝側頭低聲道:“認識?”

久屹尷尬地道:“算是吧。”

湛暝轉過頭去,正了正身,將久屹擋住。

其實久屹遇見這種情況很麻煩。乜寒涯生前是陰陽道的人,認識會法術的人着實不少。

雖然他已經死了近一百多年了,但其中不乏一些超脫輪迴的人依然活着。

現在無論是曾經有仇的還是有恩的,只要認識的,若是見了久屹,都甚是麻煩。

有仇的不用說,就算沒仇久屹見了也是尷尬,雖然久屹有乜寒涯的記憶,但是畢竟久屹不是乜寒涯,還佔用了他的身體。

見了過去認識他的人着實也不知該解釋些什麼好,怎麼說都是不妥,所以不如躲着來的方便。

更何況,他最不想見到的大概就是箖青宗的人了。

躲在後面,久屹忽然聽見小檎低聲叫道:“蔣哥,我也想去那裡坐着,那裡視野一定好的很……”

三人順着小檎的手指望去,那邊一顆枯黃的大樹上正悠哉地坐着一隊黑影。

蔣灼見了呦喂了一聲:“這不是騰龍閣嗎,好不自在。”

然後低頭看了看小檎:“你還是老老實實在地面上呆着吧,你那半吊子的輕功小心把屁股摔成八瓣。”

說完用手推着小檎的腦袋,看着小檎打不到自己的流星拳,開心地笑着。

久屹細細看了一下,那隊人都戴着黑玉的額墜。鴉青色的無袖褂隱隱的反着紫黑的光,上面繡着惹眼的金絲蟒紋。裡面都穿着束袖的墨色衣裳。背上都揹着用黑布套着的什麼東西,又細又長。

一隊人統統一身黑,閒散地坐在樹上,活似羣烏鴉。

久屹好奇道:“我怎麼不記得這個騰龍閣。”

蔣灼回頭笑道:“你當然不知道,這騰龍閣是在近幾年建立的。

剛建閣時便在當年的賞獵中表現的尤爲出衆,僅過幾年,便勢頭大增,幾乎打壓了所有閣臺。

細想到現在,騰龍閣距建立也不過五年,五年前你大概還在棺材裡睡着呢吧?”

久屹點了點頭:“嗯,不過,崛起速度如此之快的家族甚是少見,他們用的什麼法器,修什麼道?”

蔣灼咬着指甲含糊地道:“修的只是普通的法術道。

法器嘛,有些特別,叫金蟒槍,是一種槍桿上嵌着金蟒紋,繫着黑纓的戾槍。

那東西還挺邪乎的,上嵌的金蟒紋靈力不小,招式舞起來也是相當的出彩兒。”

“金蟒紋……”久屹聽了正嘀咕着,忽聽鼓點陣陣,只見人羣前面的高臺上走上一隊人。

穿着整齊,星銀的束髮冠顯得莊重嚴肅,一身霜白的袍子看着脫俗的不食人間煙火,內襯的靛青衣裳又添幾分斯文氣。

一隊人個個腰間佩劍,表情嚴肅站姿拘謹,透着食古不化老氣橫秋的死板氣。

原來是仙道宗舉辦的賞獵。

久屹心裡嘀咕着,北荒之內沒有大宗大派,撐不起這賞獵的門面,但是出了大亂子,自然不會無人管。

這仙道宗乃是四大宗之首,修的道乃是所有宗族中獨一份的,仙道。

這修的可不是嘴皮子上的仙道,仙道宗的宗太祖不僅修仙道成了仙,而且已經歷劫成聖。

仙道宗的幾位長老也都已成仙,這樣的宗派自然是無愧於四大宗之首的稱號。

雖然仙道宗成仙的長者皆已避世,不問塵世,但仙道宗說的話在各大宗族之間依然是分量最足的。

不過表率自然不是白當的,凡有大亂,必得先出頭。

這北荒範亂無人能管,破籮筐自然要仙道宗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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