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和鍾小渝來到人聲喧譁處,看到一羣人有快有慢,正在往陣外跑着,他們身後跟着一隻長尾魔獸,如同悟者大陸之上的猿猴一般,但是身形是其十倍有餘,時而人立,時而四肢匍匐着地,跑起來地動山搖。
街道兩邊房屋之上的瓦片被震得簌簌而落,一片人吼犬吠之聲。
一胖子跑的最慢,已經嗅到魔猿腥臭的呼吸聲,他腳下一軟,暗道今天死定了。
魔猿張開巨口,朝那人頭顱咬去。
嘭一聲響,似乎咬到鐵片一般,胖子摸摸頭頂,發現只有魔猿黏糊糊的口水,沒有半點血液。他不知哪裡又來的力氣,連滾帶爬逃出老遠。
等他聽到沒人追來時,纔回頭看去,卻發現一年輕男子正站在魔猿面前,一隻手抵住魔猿額頭,正在費力地從魔猿口中拽出右腳。感情剛纔金鐵交鳴之聲,是魔猿咬在了男子腳上啊！
這是鐵腳嗎?胖子充滿疑惑。
蘇燦的腳又豈是鐵腳可以比擬,感受到腳上的巨力,蘇燦推測就算是半尺厚的鐵板都會被咬穿。不過經過獸丹煉皮的腳卻比鋼鐵硬上百倍,差點將魔猿的兩排巨齒崩碎。
“畜生,鬆嘴！”蘇燦大喝。
“嗚嗚,嗚……”魔猿絲毫不鬆,似乎想將咬不爛的腳拽離蘇燦小腿。
媽的！
蘇燦怒罵一聲,然後腳尖忽然冒出一股黑水,流向魔猿喉嚨。
魔猿慘叫一聲,不得不鬆開巨齒,然後扼醉嚨,發出痛苦。
“本來還想問你點什麼,現在不用了。”蘇燦看着破爛的鞋子,搖頭苦笑。
魔猿完畢,搖椅晃一番,轟然倒地,驚起無數灰塵。
灰塵落地之後,人羣又聚攏過來,紛紛觀看這可怕魔獸。
“多謝少俠相助啊！”
“少俠功夫真好啊！”
“少俠腳真硬啊！”
嘭——
說蘇燦腳硬的傢伙頭上被拍了一下,頓時沒了言語,哪有這樣直直白白夸人的。
蘇燦問旁邊一人:“你們這裡經常出現怪物嗎?還是第一次?”
他還是傾向於前者的,因爲他從遠處看的時候就發現這些普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傷在魔猿手裡,看來都是早有準備而且逃跑速度在普通人中都屬於佼佼者了。
顯然是久經磨練！
那人驚魂未定,喘着粗氣說道:“哪裡是第一次哦,幾乎半個月一次,要不是有小神童報訊,我們跑得早,早被它們吃得骨頭渣都不剩了。”
蘇燦問道:“小神童何許人也?他在這裡嗎?”
那人嘆了一口氣道:“哎,小神童是個可憐人,小時候被怪獸咬斷了雙腿,只能天天在家坐着。他有一雙好耳朵,隔着幾十里路都能聽到怪獸的消息。然後就會撞響家裡的銅鐘,我們聽到後便會向西逃竄。”
蘇燦和鍾小渝對視一眼,都對這個小神童起了好奇之心。
“能帶我們去看看嗎?若是可以的話,我幫你們鎮子除了這一窩魔獸,免除你們的後患。”
旁邊幾人一直在聽蘇燦說話,此時紛紛問道:“真的嗎?怪獸很厲害的啊,我們以前也請人降服他們,但無一例外都被怪獸吃了。”
蘇燦點點頭,不再多說,而是讓剛纔一直答話的年輕人帶他去看小神童。
小神童住在村子東邊,一看便知家境不好,房屋低矮破舊,幾乎是鎮子裡面最差的了。
“小神童,有大俠來找你了?”那人搶先推開吱呀呀的破門,進院喊道。
蘇燦進院之後恰看到一個十歲小童坐在一個木製輪椅之上,吱呀呀地滾出來見他。
他腳下不見如何作勢,一步就從門口跨到了小童面前,蘇燦已經看出小童有天耳通之天賦,本來能夠因爲這天賦成爲悟者,從而改變生命軌跡,但是因爲被不知名的怪獸咬斷雙腿,封堵了雙腿經脈,現在依然是一個普通人。
不,是比普通人都不如的殘疾人。
小神童長得很秀氣,如同小女孩一般文靜,看到生人還有些害羞,不過蘇燦和鍾小渝身上有着和常人不一樣的氣質,所以他幾乎目不轉睛地盯着兩人,似乎能從兩人身上看到一些神秘之氣。
蘇燦看到他耳朵輕顫,攪動着附近的天地靈氣。每個悟者身邊都圍繞着濃郁的天地靈氣,蘇燦身邊更多,所以如此濃郁的天地靈氣似乎要喚醒小神童的天賦,讓其成爲悟者。
“小神童,你叫什麼啊?”鍾小渝半蹲在地上,拉着小傢伙的手問道。
“姐姐不要叫我小神童,我叫鍾子涵,你叫我子涵就行。”小神童雖然害羞,但並不認生,語聲清亮。
“啊,子涵弟弟也姓鍾啊,那我們是本家呢。我叫鍾小渝,你就叫我小渝姐姐吧。”
“小渝姐姐。”
“哎,真乖。”
鍾小渝起身之後眼巴巴望着蘇燦,臉上堆滿笑容,雙手椅蘇燦手臂。
蘇燦對她最爲了解,寵溺地刮刮她的鼻子,然後傳音給她:“他的腿我可以治好,甚至可以讓其成爲悟者,但前提是他要完成我交給的任務,這樣才能讓他懂得能力與健康都是來之不易的。”
鍾小渝傳音道:“聽你的,只要你最後治好他的雙腿就行,既然我認了他做弟弟,那他就是你的弟弟。”
蘇燦微微點頭,然後對鍾子涵說道:“鍾子涵,現在有機會讓你恢復健康,而且讓你成爲和我們一樣的人,你可願意?”
鍾子涵聽到前半句,眼中已然神光熠熠,當他聽到後半句時,幾乎興奮地要從輪椅之中跳起來。
他曾經無限接近那種感覺,如今看到蘇燦兩人,就知道他們不是凡人,所以對蘇燦的話深信不疑。
不過,他的興奮只持續了一點點時間,然後便以不符合其年紀的冷靜問道:“需要我做什麼呢?”
鍾小渝摸摸他的頭,沒想到小小年紀的他竟然跟自家相公想到一起去了,懂得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種道理。
“聽說你可以提前聽到魔獸動靜?”蘇燦問道。
“是的,原來那是魔獸啊,我們一直叫它們怪獸呢。”鍾子涵說道。
“你最遠可以聽多遠?”
“白日裡應該有七八十里,夜間可達百里。”
“好強！”鍾小渝插嘴道,“若是成爲悟者,他的耳朵肯定更厲害。”
蘇燦不置可否,說道:“你跟我們去尋找魔獸老窩,若是能夠找到,我們便將魔獸一鍋端掉,這樣才能徹底救了小鎮。完成任務才能得到獎勵,你可願意?”
鍾子涵想了一下說道:“我只負責找尋,若是你們殺不了魔獸,那不怪我吧?”
嘣！
蘇燦屈指敲在鍾子涵腦門,笑罵道:“臭小子竟敢對我這麼沒自信。”
鍾子涵雙手捂住腦門說道:“防患於未然嘛,你別欺負我年紀小,我什麼都能想到的。”
蘇燦無奈道:“那你能想到你今天會挨幾記腦瓜崩兒嗎?”
鍾子涵不敢鬆手,急忙搖頭。
“臭蘇燦,嚇唬孝子幹什麼?”鍾小渝抱住子涵弟弟的小臉埋怨道,情急之下,也不喊“蘇燦哥哥”了。
蘇燦還未說話,鍾子涵便替他辯解道:“蘇燦哥哥肯定是爲了我好,我錯了,我知道即便沒有我你們也能找到魔獸巢穴,然後一鍋端了它們。蘇燦哥哥只不過是給我一個機會而已。”
這次輪到蘇燦震驚了,他萬萬沒想到這小傢伙方纔十歲,竟然能夠想到這點。
他搖頭笑道:“好了,準備出發,就衝這句話,找不到我也給你治腿,找到了我就讓你成爲光榮的悟者。”
“耶！”鍾子涵握着小拳頭叫道。
鍾子涵與父母告別,然後跟着蘇燦和鍾小渝離開家門,出鎮而去。鍾子涵的父親剛從街上歸來,自然是看到了蘇燦的鐵腳英姿,對於這種能夠改變兒子命運的事情,他向來是絕對支持的。
從小鎮東面出來,再一路向東,鍾子涵一直將蘇燦兩人帶到他每次最先聽到魔獸來臨時的地方。然後從這個地方,他又開始側耳傾聽。
蘇燦爲了提高其效果,故意匯聚許多靈氣圍繞在他的耳邊。於是,鍾子涵的聽力更勝往昔,幾乎能聽到一百二十里去。
“哈哈,蘇燦哥哥,我贏定了。”剛剛到達他所說的第一個節點,鍾子涵便開心笑道。因爲他聽到正是極遠處有許多魔獸的聲音從地下傳來,他知道這一定是魔獸的老窩,所以才如此開心。
根據他的經驗判斷,那邊距離這裡應該有一百二十里,恰是鍾子涵此時可以聽到的最遠距離。
蘇燦沒想到這麼容易,他還暗中用自己的秘法搜尋,看看他跟天耳通哪個更厲害,結果自然是被天耳通秒殺了。
“等下你注意保護好子涵,我只需要判斷地穴之中的魔獸是由我一鍋端,還是由夜曇花一鍋端就罷了。”
鍾小渝點點頭,按照鍾子涵指點的方向向前行去。
鍾子涵聽到的目標都是直線距離,爲了省事蘇燦和鍾小渝沒少飛巖走壁。
離目標五十里的時候,蘇燦和鍾小渝也感覺到了滔天魔氣,竟然不輸於扶搖城外的那個魔族地穴,難道這裡有更多的魔族嗎?
還是說有更厲害的魔族?
再往前走,離目標十里的時候,夜曇花忽然在蘇燦識海中說道:“有意思,竟然有魔尊坐鎮,他早就發現你們了,現在前面守株待兔呢,你還敢往前走嗎?”
蘇燦道:“有何不敢,有你在,我怕什麼呢?”
“哈哈！是不用怕,只可惜這次不能一鍋端了,差一點啊差一點。”夜曇花不無遺憾。
蘇燦撇撇嘴道:“不吹牛能死嗎?先搞定傳說中實力強大的魔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