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璀璨,月華稍落。
於半月後的一日、入夜。
練功場外一座沏玉磚院落外,燈光通明,伴隨着輕不可聞的小聲話語,只見蕭戰等百十餘號蕭家的重要人員,齊聚此地,正點着火把,都在望着前方三十丈外那處半掩着的院門,像是在等待什麼人。
且不出意外,門口墊玉磚的院內,住的正是‘練功大長老趙舟!’
而蕭戰等人如今大半夜的會來至此地,也是趙舟在前幾日言道了一句‘五日後、子時出關。’
因此。
蕭戰等人聽聞之後,不管趙舟出關是爲什麼,還是幹什麼,反正他們都在今日天色剛黑的時候,就早早來到了這裡,是一直等到現在,顯得自己等人非常重視趙長老的吩咐。
‘哪怕是早來早等着,也不能來遲,讓趙長老出關後看不見我們..也沒法表示我們的誠意..’
如今人羣中。
站在衆人前方的蕭戰思索着,是覺得自己等人若是送物件之類,‘鬥皇境界’的趙舟怕是看不上眼,對歸屬感上沒什麼幫助。
於是。
蕭戰就覺得東西既然送不成,那就從平常的‘禮數與關心’出發,讓趙舟感知到他們蕭家真的很敬重他。
例如此時。
蕭戰念索幾息,望了一下天色,盤算了一下時間,又向着旁邊的幾位少爺點頭示意,讓他們把手中剛涼下來的飯菜端回後廚,再換成才做好的新鮮飯菜送過來。
“是..”幾位少爺小聲道了一句,就手腳麻利的輕聲退下,等出了寬闊的練功場,場外還正有幾位少年掂着同樣的飯菜,像是和他們換班一樣,相措走來。
而那幾名把涼了飯菜送往廚房的少爺,等出了練功場,亦是開始飛奔起來,向着廚房行去。
可知,只要趙舟沒出關,他們就是這般來來回回,一直等到趙長老吃上可口的溫熱飯菜。
但除了這幾位少爺與家主,是操着趙舟的衣食住行以外。
其餘長老則是望着前方的院落門,正在小聲探討着一些關於‘趙舟出關’的猜測。
“趙長老今日要出關,莫不是突破了鬥宗境界,要去雲嵐宗那裡,把這一個半月來的事情了結..”一位長老猜測着,也是通過趙舟前些時日的話,再根據趙舟這般‘天賦’,感覺這事十成十的要真!
“趙長老也是怕咱們與衆弟子時刻擔憂雲嵐宗襲來,才準備親自把這事解決,讓咱們不用在擔心什麼,可以專心的練功、或是處理家族外的產業,不用一直往回拉着人手..”
另外幾位長老嘆息着小聲話語,沒說趙舟的天賦如何如何,反倒是心裡非常感激趙舟,感覺趙舟已經做到了他們身爲自家長老,都沒有做到的責任。
‘十八歲的鬥宗..’蕭炎也在諸位長老身後,聽着諸位長老的話語。
且他前段時間還找過趙舟送東西,聽趙長老說過‘出關之日,就是功成之時’的話!
因此,蕭炎這時望着前方的院門,就覺得趙長老的資質已經不是天才可以形容,而是傳說中的‘逆天’修行,簡直是沒有任何所謂的‘瓶頸’一說!
‘我一個月前爲趙長老送玉簡的時候,趙長老才鬥皇八星..’蕭炎對趙長老的資質又有了新的認識,“而如今這短短十來天過去,難道趙長老就要突破到了傳說中的鬥宗強者境界?!’
‘那..那若是如此..這加瑪帝國內還有誰是趙長老的對手..”
蕭炎頭暈乎乎的,感覺藥老所言,自己過些時間要去尋找的‘異火’一事,只要到時候有趙長老相助,那麼自己百分百的能拿到手了!
因爲按照趙舟的境界,確實是西北地域內,基本上是無人可擋!
‘說突破就突破,這是怎麼修煉的?’
而蕭炎言中的藥老,雖然此時正依附在蕭炎的戒指內。
但他也知道了蕭家衆人今日過來的目的,就是等着趙舟出關,然後再做一番‘恭維’,這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十八歲的鬥皇,都已經震爍古今!
更莫提十八歲的鬥宗,在藥老想來,簡直是沒把那些遠古八族內的天才們當人看!
‘按照老夫的猜測,若是這位趙長老出生在八族當中,一開始就有各種寶物與天才地寶供給,豈不是早已到達了鬥尊?或是鬥聖都有可能!實在是恐怖如斯般的存在!’
藥老思索着,一時想到這些事情,是心中顫抖萬分,感覺古族天才們的一輩子,好像都是活到了魔獸身上!
而隨着時間的過去,等月色將要中天,伴隨着前方院落內傳來‘咔嚓’一聲門響。
蕭家衆人與藥老用神識望去,看到趙舟騎着一匹毛髮神異,背側生有雙翅的駿馬,從院中踏步走出以後,更是心中震撼莫名!
因爲‘烏雅馬’,竟然雙翅不動,卻猶如踩着雲朵,靜寂無聲,從院內帶着趙舟‘飄’了出來!
‘這這..這難道是鬥皇馬!’
藥老與蕭戰等人見得這匹背生雙翅的飄逸駿馬,倒是沒有聯想起一月半前送於趙舟的烏雅馬。
這也是烏雅馬實在是變化太多,不僅是樣子變得拉風了,更是從一匹‘普通凡馬’,變成了‘鬥皇神馬!’
但再得他們反應過來,覺察到趙舟院內好似就一匹駿馬,並且此馬不說境界,單說樣子好像與烏雅馬有些相同之後,繼而更是震驚的無以復加,覺得是不是誰跟了趙舟,都會獲得如此大的資質變化!
“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這馬竟然能有如此大的變化..”
尤其藥老是覺察這一幕後,感覺古族的天才好似還不如一匹駿馬時,更是驚的靈魂體波動,又潛入了戒指內,實在是怕此地待的久了,看的多了,再亂了自己的心神,導致心魔亂入。
“此馬竟然也是鬥皇境界..”而蕭戰等人也是被烏雅馬的風頭給吸引了全部心神,都是呆呆的望着此馬,忘了問趙長老是不是踏入了鬥宗境界。
不過。
這也沒什麼好問的。
畢竟趙舟的座駕都踏入了鬥皇,若是座駕的主人沒有達到鬥宗,那纔是滑天下之大稽!
同樣。
趙舟出關之後,再得衆人震驚一會冷靜下來,亦是下了烏雅馬,與衆人相互寒蟬了幾句,再把飯菜一吃,便向着衆人道:“趙舟不負衆望所託,已經踏入了鬥宗境界。”
趙舟說着,再一擺手打斷衆人要震驚追捧的話,才又接着言,“而如今,雲嵐宗還沒有來至,那我趙舟便準備連夜去往雲嵐山,把雲嵐宗的事情解決一下。”
“趙長老,休息一夜再去也不遲!”蕭家衆人相勸,因爲按照這點,基本上是到了晚上十一點左右,還不如休息一會,等到天亮再去,反正時間也差不了多少。
這一個多月都等了,更莫提這三四個時辰。
“時不待我。”
只是趙舟對他們的好意心領,但自己做事就是求的一個雷厲風行!
於是。
趙舟望着衆人,不假思索,可又客氣回道:“那雲嵐宗在趙舟眼中如蝦魚戲水。於此、家主與諸位長老早些休息就是,待得來日清晨,爲趙舟擺宴慶賀便成。”
“這..”衆人相望幾眼,看得趙長老這般自信,加上趙舟實力確實超然,再帶上一個鬥皇境界的神馬,那肯定是百分之百的相信!
‘馬匹本來就是趕路之用,腳程比尋常人不知快了多少..’蕭家衆人望着靜立趙舟旁邊的烏雅馬,‘可想而知,如今有此馬相助趙長老,那尋常鬥皇強者,真不一定能跑的掉,路程也能早些趕完,說不定一晚上就是一個來回..’
衆人思索落下,也就沒什麼說的,皆是捧手一禮,看到趙舟騎馬御空去了,纔回往了內院中。
但是,他們卻不是回家睡覺,而是如今都開始讓人準備酒席,一邊靜靜等待趙長老的‘凱旋歸來’,一邊也是真的心下擔憂,是躺下也睡不着。
‘希望趙長老無事吧..’家主長老們望着大半夜準備餐宴的衆人,雖然是心中擔憂,但臉上是一片笑容,與附近定然相信趙舟能回來的衆晚輩們,一同說着明日慶功宴的事宜。
而在另一邊。
在加瑪帝國的一處連綿山脈中,其內雲嵐山的山峰上。
雲嵐宗的衆弟子練功了一天,已經勞累不已,早早進入了睡眠。
但是此時。
卻有一位老者盤膝坐在山中的密室內,手掌上下開合,好似在練着什麼功法。
“有魂使者給我的寶貝,再等半個月的時間,我就能踏入鬥宗境界,再就去烏坦城尋那個趙舟..”
密室練功的老者名爲雲山,爲雲嵐宗的宗主。
且趙舟的事情,他早已在一月前聽葛葉等人說過。
只是,他這段時間來正等着突破鬥宗,倒是沒時間因爲一些面子問題,干擾了自己的修爲大業!
這也是他身爲一名宗主,更身爲一個鬥者,那孰輕孰重,肯定是能分得清的。
不過。
也在他又練了兩個時辰過後。
此時。
隨着遠處天邊傳來一聲嘹亮的馬嘶聲,伴隨着還有一道雄厚的話語,迴盪了整個雲嵐山之時,倒是讓如今正在沉睡的弟子們,都猛然驚了一跳,紛紛從夢中醒來。
“蕭家練功長老趙舟,今日來此雲嵐山,想要與雲山宗主一決生死..”
“誰?”
“敵襲?!”
“保護宗主!”
話語轟轟隆隆,從遠邊傳來的同時。
雲嵐宗的衆弟子就趕忙起身,穿上了自己的練功服,拿上了各自寶刀利劍,躥出了房門,朝着山峰上趕去,可見他們素質極佳,沒有被趙舟的拜山聲嚇到。
而密室當中的雲山,聽到了趙舟二字後,更是心中殺心一起,眉頭一皺!
“好一個趙舟!我不去尋你,你倒是過來送死!”
雲山怒喝一聲,迴盪雲嵐山內外,像是回敬了趙舟剛纔的話語。
這也是他通過了趙舟的傳音,感知了一下趙舟的鬥氣。
當他發現趙舟的鬥氣波動,不過是鬥皇初期左右後,雖然嘴上說的霸道沖天,但心裡卻是念叨了一句‘來得好’,就自信滿滿的從密室中走出,站在了山峰的練功平臺上,又示意弟子們稍安勿躁。
且他這時擡頭望向了夜色半空,也瞧見了纔來到這裡的趙舟,與他身下如夜色般深沉的烏雅馬!
只是。
他如今這相隔百丈的一瞧烏雅馬,感受着它身上洶涌的鬥氣,又望了望騎於馬上,自己更看不透的趙舟後,心中卻是感覺‘來者不善’,自己剛纔猜錯了!
要麼就是趙舟剛纔的傳音隱瞞了修爲,故意詐他,來了一個‘先弱後強’,想要打擊他的心神!
‘此馬..此馬竟然有鬥皇巔峰的境界..而那趙舟,我竟然看不透他..但是他能擁有鬥皇境界的魔獸作爲座駕,可想而知他的實力..’
雲山擡頭望着夜色中不言不語的趙舟,是心中涼了半截!
但是夜色半空中的趙舟不等他求饒,或是說什麼客氣話,就向着山峰平臺上,雲山與他四周的弟子道:“今日我已來至,雲山宗主就不要多說了,咱們的恩怨是言談解決不了,只能來個生死了斷。”
趙舟話落,大手一揮,一陣無屬性的鬥氣在半空中瞬間成型,向山峰處颳去,使得雲山附近的弟子驚叫着東倒西歪,分散與山峰平臺四周,半天都爬不起來身形。
“如今。”
趙舟望着山峰上孤零零沉默的雲山道:“你我二人可公平一戰,無外人可干擾。”
“你..我..”
雲山環視四周弟子一圈,又聽到趙舟鐵了心的來找事,就知道這事真的沒法‘善了!’
尤其他仔細觀摩一番,覺察趙舟這匹‘魔獸’的境界都不遜色自己,好似都能與鬥皇強者一戰後,倒是心下覺得成敗渺茫,便吐氣高聲,大義凜然的擡頭向着趙舟喝道,
“趙舟!你言道要公平!那好,你可敢下馬與我一戰?!”
“哦?”
趙舟撣了一下馬繩,神色不爲所動道:“不下。”
“好好好!”雲山聽此一言,是連道三聲‘好’字,看似是怒氣勃發,準備與趙舟一戰生死!
但是實際上,他三聲落下,看到形勢不對,直接二話不說的就拔腿跑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門派沒了還能再建,我死了纔是整個雲嵐宗沒了!所以,此地萬萬不可久留!’
雲山逃跑的時候,思索瞬息,還一邊向着弟子們喊着‘開啓大陣’,一邊心中糾結的拿出了一塊黑色石頭,像是要通知什麼人,但又不捨得那付出的‘代價!’
可這個時候,是生死攸關的時刻。
雲山不捨歸不捨,但爲了確保萬一,還是準備捏碎它,再添一張保命牌!
‘也不知道魂殿驅除一個鬥宗強者,需要讓我貢獻多少東西..但以他們的貪婪,估計又讓我元氣大傷..’雲山霎時用力,想要捏碎石頭。
只是與此同時。
還沒等他召喚什麼東西。
趙舟騎着烏雅馬如黑夜颶風,霎時渡過了百餘丈的距離,一招就把他斃於掌下!
“殺你如探囊取物,馬上馬下都是一樣輕而易舉取你項上首級,讓你跑上幾步又如何。”
趙舟殺了此人,動用鬥氣把那石頭拿來,又順手斬殺了幾位冥頑不靈的雲嵐宗弟子後,也沒爲難那些遠處站着不敢動的剩餘雲嵐宗弟子。
因爲趙舟觀其他們神色,發現他們已經對自己產生了懼意,是沒那膽子找自己尋仇。
但就算是他們真的尋仇,趙舟更是高興不已,覺得平日來有多了一些有趣的事。
並且,這深更半夜的還沒一個觀戰者。
自己若是真把雲嵐宗給滅門了,那誰又來傳揚自己的‘名望?’
這樣想來,趙舟也只能來一手自己最擅長的‘殺人留名!’
“記好。”趙舟踏馬御空,環視這些剩下的弟子道:“滅你雲嵐宗宗主者,是蕭家趙舟。而你等若是日後功成,大可來尋我。”
言落。
趙舟一拉馬繩,烏雅馬朝天鳴叫一聲,轉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然而。
還沒過幾分鐘時間。
此地虛空突然一陣波動,一位身穿黑袍,看不清面目的人從中走出,望了望四周的屍體,又從懷內拿出一枚物件把屍體魂魄一收後,才望向了附近不言不語的衆弟子。
‘這深夜當中,雲山的靈魂印記好端端的突然破碎,原來是被人殺了..’黑袍老者望了雲山屍體一眼,又閉目深吸了幾口氣,心中暗自思索道。
‘以老夫所覺察的附近鬥氣波動,應該是有位與老夫一樣境界的鬥宗強者來至此處,殺了我們魂殿佈下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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