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林從來都是一個很自信甚至近乎自負的人。
而且他給大多數人的感覺,基本也都是“別人家的孩子”。
齊林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被嫌棄。
是自己不夠出色?
還是自己長得太醜?
無論是哪一樣,齊林都感覺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
此仇不共戴天。
火炎焱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但隨後就被悲傷代替。
“我連家都沒有了,還要家規做什麼?”
火炎焱輕飄飄的一句話,將齊林所有的憤怒擊的粉碎。
他這纔想起來,在那一場大地震中,火炎焱已經失去了一切。
所謂的家規,對她來說,也確實已經沒有了什麼意義。
“對不起。”
齊林低下了頭,認真的向火炎焱表示自己的歉意。
火炎焱搖頭,聲音變得輕柔而悲傷:“其實如果我父母還在,說不定我真的會遵守家規的。”
齊林心中一疼。
他真的不想揭開這個女孩的傷口。
很痛的,他知道。
因爲他也在年幼的時候,失去了父母。
還好火炎焱並沒有沉浸在這種情緒中太久,很快就脫離了出來。
看到同樣有些黯然的齊林,火炎焱眼中柔光一閃,但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簡單的道了一句:“我走了,你別忘記你的承諾。”
齊林點頭,還沒有說話,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齊林選擇了先接電話。
火炎焱不是一個喜歡聽牆角的人,看到齊林接電話後就轉身離開。
但習武的人,聽力實在是太好。
火炎焱根本就沒有故意去聽,但她還是清楚的聽到了電話中有一個女的問齊林:“小林子,反了你了,贏了比賽也不說打電話謝謝本小仙女?”
“小仙女你姐姐,小胖豬你故意坑我是不是?”齊林聽到朱玲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
朱玲咯咯嬌笑:“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了,老實點告訴本仙女,手~感怎麼樣?”
“挺好的。”齊林脫口而出。
下一刻,他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鎖定了自己。
“齊林……”
火炎焱雙手已經冒火了。
齊林立刻落荒而逃。
“你大~爺……”
身後留下火炎焱經久不息的咒罵。
朱玲則是一個笑的喘不過氣來的狀態。
當齊林來到安全地帶之後,纔看到自己居然還沒有掛斷電話。
朱玲的聲音再度傳來:“小林子,你真的長本事了,當着火炎焱的面還敢調~戲她。”
“我調~戲你姐,我那是忘了她也在身邊。”齊林立刻爲自己伸冤。
然後朱玲就笑的歡了。
齊林聽着這笑聲很不順耳,“笑你姐啊笑,我被你害苦了你知不知道?”
“還真不知道,不過我挺好奇一件事,你想調~戲朱玲的姐姐?”
“不行嗎?你當哥沒那個膽……”
話說到一半,齊林忽然發出一聲怪叫,然後立刻將手機扔到十萬八千里之外,就好像是扔出去一個即將爆炸的手榴彈一樣。
魔都。
海景壹號豪宅。
朱玲趴在沙發上,用力的拍着自己的大~腿,笑的喘不過氣來。
朱雀則是拿着朱玲的手機,眼中略帶一絲蘊怒。
“玲玲,你們平日裡就這麼拿我開玩笑嗎?”朱雀的聲音很平靜,但是瞭解朱玲的人,一定能夠聽出這平靜中蘊藏的殺機。
朱玲脖子一縮,笑聲立刻停止,弱弱的說:“姐,我沒有,都是小林子口不擇言。”
說完這句話,她立刻在心裡祈禱:“阿彌陀佛,死道友不死貧道,小林子這個鍋本仙女就賞你了,明年的今天,本仙女會記得去給你掃墓的。”
知妹莫若姐。
自己妹妹是個什麼性子,朱雀自然知道的十分清楚。
瞪了朱玲一眼,朱雀輕哼一聲:“別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否則你真的要守寡了。”
說完朱雀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朱玲對朱雀做了一個鬼臉,誰怕誰,仙女本來也沒準備嫁人。
來吧,互相傷害吧,反正死的是小林子,和我又沒關係,還不是美滋滋。
朱玲很滿意。
被朱玲“甩鍋”的齊林則狀態很不好。
回去的飛機上,安廣謙看着臉色陰晴不定的齊林,很擔心的問道:“齊林,你怎麼了?受傷了還是有心事?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就是,要是光看你的臉色,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們輸了比賽呢。”周通也附和道。
他們倆一說,冷清和盧珊珊也看了過來,然後都被嚇了一跳。
他們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齊林這麼忐忑的表情。
齊林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看着安廣謙,齊林很遲疑的問道:“教練,你對朱雀瞭解嗎?”
“肯定了解一些啊,當世的巔峰強者之一,研究朱雀是每一個職業教練必備的功課。”安廣謙很疑惑齊林爲什麼會這麼問。
“那朱雀的脾氣好嗎?”齊林小心翼翼的問道。
“一般吧,得看是哪方面招惹了她。”安廣謙隨意的回道。
“如果是調~戲了她呢?”齊林的聲音越來越低,語速也越來越慢。
即便如此,所有人也都聽清了齊林的話。
冷清和盧珊珊是瞪大了雙眼,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周通則是在詫異過後,對齊林豎起了大拇指。
“齊林,哥們服了,真服了,以後你就是我大哥。”
齊林真想一拳打死這貨。
但他最大的期望還是在安廣謙身上。
然後,他就絕望了。
“調~戲朱雀?我記得曾經號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公子曾經做過這種事。”安廣謙神色古怪。
齊林忽略了安廣謙的神色,反而精神一振,急聲道:“花公子?我聽說過他的名頭,我師父說他的輕功能排進天下前十,而且人長的風~流倜儻,家世顯赫,即便是在內江湖都是一時俊傑。他怎麼樣了?”
齊林想要的是一個救世主,但安廣謙打破了他所有的希望:“他,現在還躺在病牀~上,這輩子都不能人道了。”
齊林瞬間感覺胯下一涼,整個人無力的癱倒在椅背上。
“齊林,你到底怎麼了?”
“沒事,我就是在電話裡對着朱雀說我要調~戲她。”
周圍沉寂了三分鐘。
然後安廣謙用力的拍了拍齊林的肩膀,發出了由衷的感慨:“純爺們。”